大證憶往---小明與小李

  小明原來是個輸單員，後來自求轉換職務為營業員。她身材高挑外表亮麗，平日頗為靜默，不常與同仁間互動。經營業務非常認真，累積了眾多的客戶群，甚至有不少的投信基金下單給她，可以說她算是排名名列前矛的營業員。

  小明的父母在新北市的偏僻地方經營神壇，但是看來香火並不鼎盛，甚至外觀看來陰暗破敗。有一次到小明家裡作家訪對保，覺得他家昏暗陰森，雖然神案上神像眾多，卻無莊嚴之感受。她曾說她是窮苦出身，這輩子窮怕了必須努力賺用力賺，這樣才安心。小明很年輕即已出嫁，夫家經營企業相當富足。但她仍表現的不知足。在公司的作為如同邪魔附身，觸法犯錯不斷，遠遠的背離人生正道。

  不知何時開始，小明與同仁小李兩人私下合夥作業務，他們兩人將客戶帳號合併計算業績，也合作共資開始墊丙的行為。起先只做現股墊款，後來又擴張至期貨，甚至與客戶作對賭的業務。我警告他們兩個，不准這樣胡搞下去。但禁之無效，仍私下背著我繼續硬幹，暗地裡兩人合夥對分不法利益。並且他們兩人常常下午一併報備外出拜訪客戶，一直到下班前才回公司。

  小明也曾將自己持有已嚴重套牢之股票，整批轉給他的新客戶，她告訴客戶這是一檔非常有潛力的股票。好在這客戶是個大學講師，因而未受騙，並且對小明提告。她發現事情嚴重，只好將股票再轉回，賠償差價。如此才將此缺德事擺平，獲對方和解了事。

  有一天早上，後勤財務主管拿著報表來報告，她說小明前日膽大妄為，偷改當日報表列印虛帳，但他沒有將數字改回正確的，以致公司當日的營業數字不符。經公司後勤更詳細調查發現，虛帳的戶頭是她公公的帳號，小明為了騙取她公公的錢，更改交割憑單數字，多列了一百萬元。以此向其公公報帳，再將錢轉至小明自己的存摺。由更改流程研判，小明對於此次弊案已策畫很久，本來應十拿九穩的，但合當賊星該敗，他百密一疏，才讓事情爆發。我以此事實連附件準備轉至總公司要求懲處。

  自從此竊佔，詐欺，偽造文書等一案數罪爆發後，小明令人訝異仍保持心情平靜，出乎意料之外小李卻六神無主，像蒼蠅似的黏在我身旁，不斷的為小明求情，要求我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給小明一個自新的機會，甚至小李還願意擔保小明未來絕不再犯。也因為小明業績量大，公司現實面考量，因此此案後來也就給予記過罰款處分後結案。小明後來也付出代價，夫家得知其行為後，與丈夫離婚收場。但她仍在公司上班沒有離職，無視同仁們異樣眼光，仍在領著豐厚獎金。

  數個月之後，小明與小李好像拆夥了，兩個人也不密切而互動也斷了。我正慶幸他們不會再合夥為非作歹的當兒。小李又來纏我了，他說小明品性很差私德不好，做業務的手段不良，敗壞公司名譽，應該盡速將她開除。小李似乎急欲除小明而後快，我當然拒絕事事順應小李的要求，而且也納悶為何世事轉變如此快，翻臉如翻書。後來終於得知，原來是因為小明有了新男友，而疏遠小李，小李因此大大的吃醋，因愛生恨。

  但幾乎同時，小明也連同新男友一起來對我申訴，小明說小李一直糾纏著她，不斷的對他作越禮的非分要求，我勸戒小李斷絕辦公室戀情，但三角問題迷濛又難解。後來小明很快的隨著新男友雙宿雙飛而離開公司，讓小李徒留相思。此後時光流逝歲月悠悠，隨著小明的離開，恩怨也就煙塵靜謐，人事自然一物不染了。

  一年多以後，有一晚同仁們在外聚餐，歡樂飲宴結束後，小李最後與我相伴走路前往捷運站途中，他含著深刻的酒意，手指著十字路口的一家小飯店，臉泛紅的說：「這家給我好多回憶啊！」我問：「有何回憶？」小李瞇著眼賊忒兮兮的在我耳邊說：「那些日子啊，我和小明三天兩頭下午就來這家休息，真是美啊！」我一聽，頓時酒醒大半，急問：「你真的如此亂搞！難怪你們兩個老是下午一起出去，都相約做這事？」小李更春慾衝腦越講越興奮，接著在馬路上大聲放膽的說：「還有啊，有時候沒出去。我們就在公司的VIP室裡面湊和湊和了！」往事竟如此駭人聽聞，幸虧兩人已分離，否則恐怕後續還會發生不少不堪聞問的事。我急忙制止他繼續酒後吐真言，實在無法再承受他那小李版的桃色聊齋了。如今小李也不在證券界任職了，只偶而在LINE群組裡見到他一些無關緊要的訊息，人生軌跡交錯的記憶漸漸淡化了！

  王陽明四句教；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