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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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6/26 08:24:59瀏覽669｜回應5｜推薦6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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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正你濃我濃時，還是未婚夫的先生突然似有心結。最後說出來才是擔心將來老了以後如果我們兩個都堅持要回故鄉，那要怎麽辦？ 不說還好，一說就擰了。當下兩人賭氣說以後各自返老還鄉便是。這一場對話正是發生在布列塔尼一個觀光小鎮上。說完將來要勞燕紛飛的話，瞬間天也還灰了，心也碎了。
世事無常，變化總是比計劃來得更快。還沒有等我們真的老去，已經三百多歲的布列塔尼老屋真的老了，加上一些現實的原因，我們不得不作出放棄的選擇。
幾年前最後一次回來Port Manech， 我們租住在多米尼克和芭綈沙家的Gîte (法國特有的一種出租度假屋)。這個度假屋以前是芭綈沙外公的房子，和我們的老屋一樣是海洋藍的舊木窗。外公去世以後能幹的多米尼克把同是幾百年的老屋徹底翻修，裝上了電動百葉窗，大浴缸，摩登廚房，外窗換成了引人註目的朱紅色。 我們賣掉老屋的時候把很多家具和用品留給了他們兩口子，大家都以為這是最好的懷念方式。而結果卻相去甚遠。每次用餐還坐在同樣的原木餐桌旁，長條的木凳也未換過，盛水的瓷罐還一模一樣，回頭看見插過後院野花和門前麥穗的花瓶，心中五味陳雜，飲鴆止渴渴更渴。
暮春的傍晚，我坐在Gîte的院子裏看夕陽下的人工花園：
Gîte太新太現代，我的心被路邊那些破舊的老房子偷去了：
多米尼克和芭綈沙始終沒有和我們多談老屋的事。那個春夏，他們請我們吃燒烤吃到腹瀉，下班和周末開著船帶我們去周圍的小島遊泳看沙灘。
這是離Port Manech 40分鐘船程的一個小島，據說是薩科齊朋友的私人島嶼，不過也對私船公眾開放。
從小島回來那天晚上我掛在Gîte院子裏的比基尼和裙子失蹤了。第二天一直到下午我才真正開始接受這個事實。這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古老村莊在不知不覺中也變了。
臨走的前一天，我們再次去到海邊，執手相對無言。
蝸牛也可以自由歇棲在布列塔尼的野花上看日出日落，而我們必須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年，我們一起走過很多路，去了很多國家，見了無數人。其實期間好幾次靜悄悄回到布列塔尼，卻始終沒有勇氣走進那個熟悉的村莊。間或收到多米尼克和芭綈沙的只言片語，總是問我們怎麽還沒有回去。我們總是說很忙。
直到有一天，我們突然意識到，我們再也不糾結老去的時候要去哪裏落葉，最重要的是永遠有彼此在身旁，春天的風，冬天的落陽，不論是天邊還是眼前都一樣那麽美那麽重要。有你在，心就可以好好安放，心安之處就是家鄉。
信箱裏那封布列塔尼的來信，貼上郵票的回函已經在路上，我們的心也在路上，期待再相聚。
因為離開，舊屋前的麥田，在我的記憶中永遠是最飽滿最完美的金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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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