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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願意為妳說故事 ──賈寶玉情話綿綿
2014/11/08 21:38:50瀏覽316|回應0|推薦7

我願意為妳說故事─賈寶玉情話綿綿


朱嘉雯


賈寶玉雖然不常編故事,但是為了和心愛的林妹妹多說一點話,有時也不得不急中生智、信手拈來,臨時編點故事好和黛玉多相處一會兒。黛玉見他有一搭沒一搭地,也不太理睬,逕自躺下,用手帕蓋在臉上,寶二爺在一旁問起她自幼所熟悉的揚州風土,而黛玉只是不答。

為了讓黛玉注意自己,寶玉突然之間拉高分貝,大聲說道:「噯喲!你們揚州衙門裡有一件大故事,你可知道嗎?」黛玉被他下了一跳,見他說得鄭重,而且又是很嚴肅的樣子,竟然也被他唬住了,只當真有其事,便狐疑地問道:「什麼事?」賈寶玉見她上當了,強忍著笑,順口胡謅起來:「揚州有一座黛山,山上有個林子洞……」林黛玉馬上打斷他的話:「扯謊!從來也沒聽見過這座山!」寶玉爭辯著:「天下山水多著呢!妳哪裡都知道?等我說完了,妳再批評不遲啊!」


黛玉只好勉強答應:「那你說吧。」寶玉抓住機會繼續往下說:「這林子洞裡原來有一群耗子精。那一年臘月初七日,老耗子升座議事,問大家說:『明日乃是臘八,世上人都熬臘八粥,如今我們洞中果品短少,須得趁此打劫些來方妙。』乃拔令箭一枝,遣一隻能幹的小耗子前去打聽。一時半刻那小耗子回來報告:『各處察訪打聽已畢,惟有山下廟裏裡果米最多。』


老耗關心地問道:「米有幾樣?果有幾品?』小耗子比手畫腳回答:『那米豆成倉,不可勝記啊!果品則有五種:紅棗、栗子、落花生、菱角和香芋。』老耗聽了大喜!即時拔起令箭問:『誰去偷米?』一耗子立刻接了令箭去偷米。接著老耗子又拔令箭問道:『誰去偷豆?』另一耗子也迅速接令去偷豆。然後一一的都各領令箭去了。只剩下香芋一種,因此又拔令箭問:『誰去偷香芋?』


這時有一隻極小極弱的小耗子,撥開眾耗,走上前來說道:『我願去偷香芋!』老耗與眾耗見他恐不諳練,況且又怯懦無力,都不准他去。那小耗子辯駁道:「我雖年小體弱,卻是法術無邊、口齒伶俐、機謀深遠呢!這一去,保管比他們都偷得巧!』眾耗子忙問:『你如何能比他們都巧呢?』


小耗子很從容地說道:「我不學他們直接偷。我只搖身一變,也變成個香芋,滾在香芋堆裡,教人看不出來,然後暗暗地用分身法搬運,漸漸地就搬運盡了。這豈不比直偷硬取要來得巧?』眾耗子聽了,都說:『妙是很妙,只是不知怎麼個變法?你倒是先變個我們瞧瞧啊!』那小耗聽了,便笑道:『這個不難,等我變來。』說畢,搖身就變,竟變了一位最標緻美貌的小姐。眾耗子忙搖手笑道:『變錯了,變錯了!原說變果子的,如何變出個小姐來?』


小耗子現回原形笑道:『我說你們沒見過世面,只認得這果子是香芋,卻不知鹽政官林老爺家的小姐才是真正的香玉呢!』」黛玉聽了,翻身爬起來,按著寶玉笑道:「我把你爛了嘴的!我就知道你是在編我呢!」說著,便擰,寶玉連連央告說:「好妹妹,饒我罷,再不敢了!」


賈寶玉滿懷憐香惜玉地為情人說故事,林黛玉雖然嘴裡不饒人,心裡卻是既甜蜜又幸福的。情人在兩情繾綣的時候,總愛瞎說一些沒有營養的話,但是對方偏偏就是愛聽,因為重要的不是它的內容,而是說這些話的時候,讓情人暫時處在一個極近的距離內,彼此都感受到了對方強烈的吸引力。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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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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