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出版聽起來很酷,其實它往往只意味著很少的人力以及很有限的資源;除了出版的工作之外,我另外在其它公司擔任視覺設計的工作,晚上下班之後,若正巧有一本書即將出版,每天晚上都會有校稿與視覺設計的工作要做。
校稿完成,接著開始的是內頁排版工作,排版工作機械而煩瑣,實則並不輕鬆,螞蟻大軍一般洶湧的文字與圖片對齊的小小格框,每每讓人眼力減弱一半,火氣爆漲一倍。
直到正式印刷之前,每天的工作都會持續到凌晨,我是一個不太能熬夜的人,無論工作是否告一段落,每到三四點我就會陷入半夢半醒的恍惚狀態,那種時候我就顧不了工作直接去睡,第二天一早起床,又騎車出門上班。下班後又繼續夜班的出版工作。
這是獨立出版人的一天。
這種魔鬼時期會在出版前持續大約一個月,每次撐過去我們都會鬆一口氣,然後找天晚上吃頓好的慶祝一番。
一直以來,我是一個做創作的人,無論是視覺作品或是小說,這些創作的原初目的都是為了取悅自己,創作者是一種自私的生物,我認為這種自私也是維持創作持續的源頭,非得誠實面對自己那殘酷不堪的生活,這些感受才有轉化成為作品的可能。
出版是一個與創作迥然不同的夢,它不容許自私,你可以很有格調甚至故作姿態,但最終你仍舊必須肩負起引介者的角色,擔任一道書與讀者之間的橋梁。
曾有朋友問過我:做出版賺錢嗎?我老實的說:到目前為止,收回來的還不及丟出去的。朋友又問:既然不賺錢,為什麼還要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個疑惑帶著善意與關心,於是我只能無厘頭的,喃喃自語的說:我養貓也不賺錢啊,去旅行也不賺錢啊,那你又不會這樣問。
無論如何,出版畢竟是一門生意,一年下來,有了不少收穫與教訓,這些經驗無論好壞,我們都非常珍惜。
但願飛文往後的風景更加寬廣、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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