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忘記

Anne/新竹市

隨著社會快速變化，尤其3c產品日新月異的進步，往往舊的還來不及熟悉，新產品就來了！我已是個銀髮族人，以前學生時代有學過電子計算機概要，那是電腦的源頭。進入職場後雖也當到財務主管，但對報表操作，都用套裝軟體，頂多自己用word打一些書面報告。

　　妳們幸運地當我的女兒，受到父母用心的栽培及無微不至的照顧。雖然不是含著金湯匙來到，但在爸媽的職業生涯，薪資算是高所得。在妳們三足歲時，就給妳們學鋼琴、舞蹈等才藝，讓你們在同儕中顯露鋒芒，並專心於課業，而有讓人羨慕的學歷。

　　現在職場上也是佼佼者，雖然都長大成人了，常常嚷著工作壓力大，回到家來，總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我難免會嘀咕妳們的不貼心，我曾經三頭六臂的在職場打拼，並把妳們照顧長大,是多麼的辛苦！

　　我也曾提起自己很小就會體諒外婆的辛苦，國小開始幫忙家事，分擔母親的工作。長大嫁為人婦從不敢比婆婆晚起，做羹湯侍奉長輩；結果遭來妳們伶牙俐齒的回應，強說「時代不同了！」感覺妳們無法發自內心對媽媽的體貼，誰叫我從小沒好好教導妳們。

　　是真的時代改變了！一切以功利為先，人與人之間隨時都會有磨擦，妳們姊妹也很會計較，不管我怎麼地做，都會認為我偏心。我已經進入銀髮族了，仍然努力學習新知，就怕你們書讀太高，而瞧不起妳們的老媽。

　　我對新時代的產品，從不落人後，可是真的有學習障礙。每次打開電腦，總過不了多久，一定會大呼小叫向妳們求救，光是密碼每叫一人，就更改一次密碼。要妳們慢慢教我；或者把程序寫出來，讓我比較好學。但「不要自認老了，就不去記！」的連珠砲對著我吼，讓我愣在電腦前，泫然而泣。為什麼我老是忘記！以前記憶力超強的我，怎麼現在記性這麼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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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媽媽的一封信

幸運草/台中

      親愛的媽媽，當您的女兒五十年了，先天的我非常像您，後天的環境卻造就迥異的我們。兒時，爸爸經常外出經商未歸，您總苦苦央求我們兄妹去陪您過夜，可是貪玩的我們總是互相推諉，想待在阿嬤這廂玩鬧，直到您拿出金錢誘惑，我才勉強去陪您，想必讓身處大家庭，飽受婆媳不和的您，處境更加難堪。及長，您鎮日叨唸哪家親友的孩子成績優秀，帶給我極大壓力，然而當我考上台大法律系時，您卻嚴峻的要我放棄，只能讀有公費的師大，我對您的短視氣急敗壞，您卻厲聲責備我不知足，縱然阿公幫我說情，您仍堅持己見。好不容易師大畢業，我打算出國留學，您又擔心我一去不回，淚眼汪汪說服我留下，然後鼓勵我把留學基金變成購屋頭期款，讓我死心塌地因為房貸不做他想。適婚時，您對我交往的對象不滿意，執意要我多相親比較，當我第三十次相親失敗，您終於因擔心我嫁不掉而屈服，可是時機已過，我終沒能與我的初戀結為連理，還踏入一個公婆蠻橫的婚姻惡夢，勞您為我大戰，就算離婚也不用怕。

      前幾年，您因肝病纏身加上伺候高齡公婆而身心俱疲引發躁鬱，終日惡言怨懟，我屢屢試圖化解，只引得您更加生氣，覺得我心向祖父母，其實我除了為難，更不希望您造口業，活在仇恨之中，在祖父母仙逝後，我真心希望您能放下糾結，為自己而活。陪您十年奔走求治，您的肝病在去年宣告痊癒，第一次聽到您向我道謝。在買下第二棟房子後，終於在經濟上也得到您的肯定，您更堅信要我當老師是正確的選擇，哪管我在心裡羨慕著法官律師。您向爸爸邀功，幸虧您的遠見，強留我在台灣，今日才有人陪診。您還打聽到我初戀男友平凡的人生，證明自己的睿智，殊不知我的解讀是因為他沒有娶我啊！

      目不識丁的媽媽，感謝您賜給我聰慧的頭腦，伶俐的口才，堅毅的性格。我理解您的好強不夠寬容源自幼年失怙，婆媳不和，及環境的磨難。可是您有我，全心愛著您的我，我們一起幸福快樂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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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母親的一封信：母親的「菜豆糜」/吳淑絹(台北市)

    那天我回娘家陪母親用餐，喜孜孜的說：「媽，我昨天煮了一鍋我最愛吃的『菜豆糜』，足好甲喔！」話剛說完，母親突然眉頭深鎖若有所思，深深嘆了一口氣。我嗅出似乎有什麼事觸動了母親，試圖去探索深藏母親心中的黑洞。                                         

    「你知道嗎？當年，你祖母依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儀式輕敲棺木後，妳姐妹送別了亡父。隔天，我就是煮菜豆糜給你們當午餐的。而你父親得以安息的那口棺材，還是他公所同事募款買來的。」母親語調總是那麼輕柔，在她溫婉外表下，很難覺察她內心的起伏。                         

    母親放下碗筷低頭說著：「當我餵飽妳中風的祖母，也幫妳們姊妹各盛好一碗後，便一個人默默離開，往宿舍左側廊道走去，端著菜豆糜整個人癱坐在水溝旁的牆邊，淚如雨下。心想，你父親丟下臥病的祖母和五隻嗷嗷待哺的幼雛給我，往後日子我要如何過下去？」 

    聽完母親的一席話，我再也抑制不住即將崩潰的情緒，抿著微顫的嘴唇，端著飯碗，迅速逃離母親的視線，奔向房間不停啜泣，滴滴淚水滾入碗中，我再也食不下嚥。一幕幕不堪的傷心往事，如洶湧潮水襲擊而來。        

    憶起父親出殯那天，我捧著父親的遺像，四個年幼的妹妹尾隨在後。道士高舉著幡旗，引領我們走在送葬隊伍的前頭，場面之哀戚，可想而知。行進間，我不停回顧，擔憂著待在宿舍裡，礙於習俗不能送亡夫一程，悲痛逾恆的母親。         

    母親四十一歲守寡，為了生活只能在家作代工，賺取微薄的工資。我們圍坐在客廳裡做塑膠花，縫麻繩手套。由於經濟拮据，每天以豆腐青菜配飯，偶有醬油煮豬油渣加菜，已是大確幸。在寒冬裡，母女擁著單薄棉被，睡在冰冷的塑膠地板上，雖然身體直打哆嗦，但內心卻是緊密而溫暖的。   

   「做人要有志氣，才能出人頭地。」是母親的教誨。她從不因生活困頓而亂發脾氣，也未曾在我姊妹面前掉過一滴眼淚。在母親守護下，五姊妹以「人窮志不窮」自我期許，完成大學學業，走出自己的一片天。                      

   「菜豆糜」是一道母親椎心之痛的料理，對我而言，更是一段難以抹滅的記憶。母親無私的奉獻，我除了不捨與感恩，即時行孝，讓母親快樂過每一天，應該是最重要的事。

〈我是阿嬤不是媽媽〉鄒惠蓉〈台北市中正區〉

親愛的女兒：

謝謝妳有結婚還有生了兩個可愛的兒女讓我升格當阿嬤得以享受含飴弄孫之樂。可是婚後仍住在娘家的妳，從來都不幫忙做家事的妳，並沒有因是人妻人母而有所改變，反而變本加厲更懶惰，把家裡搞得亂七八糟，卻沒有收拾的動作，我們家快變成垃圾堆了。

固定的家事：衣服弟弟晚上負責洗，爸爸早上晾；垃圾我出門晨泳的時候丟到集中處；廚房我煮完早餐和便當後，擦得晶晶亮亮。我和爸爸弟弟都是上班族，不必每天換外衣長庫，所有換洗衣物小孩居多，垃圾也是尿布佔大宗，廚房被妳偶爾用過就油膩髒兮兮，我真不知該從何說起？

向朋友抱怨，激烈看法的就義憤填膺：「趕出去不要姑息養奸。」溫和委婉的：「自己孩子何苦撕破臉，何況年輕人願意和你們擠在一起，將就一點得過且過。」我就是抱著幫忙的心態，希望你們早日存夠錢能買自己的房子，沒想到的是你們似乎沒打算，吃喝玩樂從不落人後。

談到孩子教養問題，妳完全不在意，邊看電視邊餵飯是最壞示範，勸你幾次妳老是說下班要放鬆；妳和老公只顧滑手機，忘了兩個小孩需要人陪伴，早早不睡覺到十點多才聽妳邊罵小孩邊洗澡，只要看到我或妳爸爸，一定把小孩丟給我們，不斷強調妳快被孩子累死了。

兩個孩子早上我和妳爸爸負責送去幼稚園，孩子起床要換尿布泡奶，都是我的工作，找不到孩子衣服問妳，妳還睡眼惺忪，不但沒好臉色也沒好口氣，當然知道妳不是故意，但我不禁懷疑，誰才是孩子母親，我只是阿嬤，不管教導或照顧我只是幫忙，妳不應該全部丟給我。

我真的很願意幫妳分攤照顧小孩的工作，但是妳不能便宜行事，孩子丟給我，出去打球，和朋友聚餐，甚至出國，我還在上班，不是英英美代子，我已耳順年紀，體力大不如前，家事妳視若無睹，孩子有人顧就好，不管我們感受和弟弟的抗議，妳認為這是長久之計嗎？

一言難盡的媽媽敬上

替我出口氣

Anne/新竹市

我的長輩非常重男輕女，隨社會環境的變化，已經男女平等了，而且有了女性總統。可是阿嬤家,男孫實在太少，所以當妳們出生時，並沒有給家族帶來喜悅，因為妳們是阿公、阿嬤第五第六個孫女。

　　妳們不是含著金湯匙來到，卻在爸媽職業生涯的巔峰時期生下妳們。忙碌自不在話下，職場的壓力，媽媽常常蠟燭幾頭燒，多虧有妳們大姊的協助，不然雙胞胎常是吃喝拉撒同時出現，讓我措手不及，常含著眼淚硬是撐了下來。

　　幼兒時期托奶媽帶，假日才回家，直到三足歲帶回來上幼兒園。說是雙胞胎，但個性截然不同，一個膽小、內斂又愛哭，一個精靈古怪、伶牙俐嘴，笑臉迎人。送去讀幼稚園，下班去接時，總是受到師長同學的爭相報告。一個臉上常常掛著淚痕，一個得意洋洋，報告她今天的打人成果。

  　上了國小同在一班，為了功課排名，誰也不願屈居於後，我總要當和事佬，不然我的耳朵就不得清靜，用心良苦的排解。三年級以後終於不再同一班了。而學校走廊榮譽榜上常常出現妳們的表現，總聽到〔那對雙胞胎好厲害〕，同時妳們也結交了雙倍的朋友。

　　除了功課的良性競爭，姊姊最愛計較〔老是叫我做家事〕，再怎麼自認公平，總會說我偏心。妹妹那個愛哭鬼，感覺什事都少一根筋，卻考運總比姊姊好那麼一點。姊姊個性較不沉穩，耐不住氣，但是陽光的個性及對事情的機靈，總會讓人記住。

　　上了大學都選了自己喜歡的學系，姊姊念外交，妹妹念電腦，尤以自小認真學習的才藝〔鋼琴、薩克斯風、爵士鼓〕，卻成為社團最受歡迎的人物。三個姊妹分別留美留英留日，除了自己的努力，更有媽媽對妳們的苦心栽培，期待妳們成為各自工作領域的精英，來彌補老媽沒有兒子的遺憾。

email: choulimei66@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