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星

第五章　　情深義重

　　「我想……在你的潛意識裡……」百齡的聲音幽幽含怨的傳進君瑞的耳朵。
　　「老早就接受到了亦欣傳遞來的濃情愛意。」百齡思索了一下，喃喃的說：
　　「當她開始發射訊息時，哪個男人會不心動呢？你看看她，這樣一個絕色容貌的女人，氣質卻冰冷孤傲的像一朵空谷幽蘭、冰山雪蓮。」
　　她望著君瑞。
　　「她對任何男人都不屑一顧，不假辭色，偏偏對一個年近半百的糟老頭，頻頻投以愛慕的眼光。這樣的誘惑有誰抗拒的了？」她望入他的眼底，「你能嗎？」
　　「我……不是這樣的！」君瑞激烈的否認。
　　「你也別急著承認或者否認，今後有的是時間，讓你自己慢慢去琢磨。但是亦欣和寶寶的事情，卻是刻不容緩。」
　　「這個月，我想大家都想的很多了。我也一樣，我不斷的檢視自己，我生氣嗎？你不用懷疑，我氣得好幾次拿頭去撞牆。我心痛嗎？君瑞啊……我面對的可是兩個我所深愛的人，對我的背叛啊！我又不是木頭人，怎麼可能會麻木不仁呢！今天我會作成這樣的決定，你要知道，我面對的事空前的挑站啊！」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顫慄的說︰「這件事說穿了沒什麼，只不過是三個成年人之間的感情糾葛。但是只要我再處理時稍有不慎，不單單是我們三個人會落個悲慘的下場，還會拖著那三個無辜的孩子作陪葬。你倒是說說看，你們兩個人可以憑感情任意妄為，我能嗎？」
　　她看著君瑞，說：
　　「你們兩個人，一個可以推說酒醉不醒人事，無法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另一個可以訴諸以情，說自己深陷情網，難以自拔。但是我呢？我要拿什麼作藉口？說我打翻了醋罈子，失去了理智，所以弄得一家四分五裂，六個人玉石俱焚，是嗎？」百齡問著：「當世人再看待這件事的時候會怎樣說，你知道嗎？」
　　百齡的這一番話，君瑞聽的是膽戰心驚，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更不知道要怎樣反應。
　　一件原本簡單的意外事件，沒想到經過發酵之後，竟會變的這麼的複雜。
　　「讓我來告訴你們，大家會怎麼說。」面對著君瑞，她說：
　　「他們會說：那個沈君瑞畢竟是男人呀！酒後亂性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是男人都會犯這樣的錯嘛！」
　　她眼睛轉向亦欣，說著：
　　「要說蔡亦欣，做法是蠢了一點，但是也是其情可憫啊！」
　　然後她低著頭，盯著自己兩手交握的指尖，痛苦的說：
　　「這個張百齡就活該了，都徐娘半老，人老珠黃了，還學年輕人爭風吃醋！自己沒本事看緊老公，不但不知道反省，還要鬧的雞飛狗跳尋死尋活的。」
　　君瑞單膝跪地緊緊抱著她，不住的說：「不是這樣的，事情不是這樣的，百齡。」
　　在君瑞的懷中，百齡幽幽的說︰
　　「君瑞，你責怪我不聽你解釋，亦欣卻一心渴求著我的原諒，你們想要我做的，是只有聖人才做得到。」
　　「可是，百齡啊！再怎麼樣，你也不能提出這麼荒誕的提議啊！我是做錯事了，但是妳怎麼能抹殺掉我們之間的所有感情呢？」
　　「總得有人為孩子們著想，我寧可所有的事情都是發生在陽光底下，讓大家都能夠抬起頭做人。因為我愛你至深，所以我原意忍受讓你收了亦欣當妾。反正我也不是天下第一個人，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妳的意思是你已經原諒我了嗎？」君瑞奢求著。
　　百齡輕輕的將他推開。
　　「你不該對我有這個要求。」
　　「百齡？」君瑞不解的望著她。
　　「看看時間怎麼轉的吧，說不定哪一天我的修為，真的可以羅列聖人之班。」
　　「喔，百齡，我到底對妳做了什麼！」君瑞痛苦的說。
　　「多說無益，你就答應了吧。」
　　「妳真的希望我這麼作嗎？」
　　「不要奢望我開口求你，因為我不會！我可以委曲求全，無非試圖個仁至義盡。事情是你起的頭，就得由你自己收尾。想想亦欣的處境，也未寶寶考慮考慮。」
　　百齡一口氣把冷咖啡喝掉，慢慢的說：
　　「我為寶寶取了個名，就叫『沈貞』，忠貞的『貞』，你們可願意？」
　　沈君瑞和蔡亦欣聞言，不由得面紅耳赤。
　　這名字對我真是一生的懲罰，我活該應得。君瑞想。
　　百齡姊要我每次叫喚這個名字時，就要先面對自己的良心。亦欣想。
　　然而兩個人又說不出反對的理由，於是寶寶的名字就這樣，也定了案。
　　突然百齡又說︰
　　「你不用擔心愷愷跟弟弟；對這件事情會怎麼想，我今天下午都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了，他們都沒有反對。」
　　「什麼？」
　　君瑞慌了！
　　這件事情爆發以來，他確實是還沒有想過愷兒跟悌兒的感受，經百齡一提，他不得不汗顏，對自己欠缺思考的作為，更是愧疚。
　　「放心，你並沒有失去他們對你的尊敬，只是不再完美罷了！」
　　君瑞呻吟的說：
　　「妳索性一次說清楚吧，妳還做了什麼，給親友們發派請帖？」
　　「你倒想啊！」百齡嘲弄的說：
　　「幫你納妾已經是我最大的容忍度了，你還敢奢望大宴賓客，昭告天下？」
　　話鋒一轉，慢不經心的說：
　　「我昨天回去了台中一趟，也取得了蔡爸爸跟蔡媽媽的同意了，關於他們……你們可以放心，他們不會來干擾我們的。」
　　「天啊！連這個你都想到做到，還有什麼……」

2006/4/23．劍．疾風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