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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1/16 20:17:27瀏覽249|回應0|推薦15 | |
《十七日︰中斷》 2012.11.15
我記得我剛走出誠品那天,我聽不到,也看不見外面。我站立在扶梯眺望,而春上村樹那本《睡》的惡夢仍橫艮在我面前,戲謔地以逗趣的口吻跟我說︰「別往下沉啊,下面是海、是地獄!」聽著,我心想︰胡說!我瞪著這小丑般的眼睛,理智地跟他辯駁說,人要傻傻的活下去,而不是成天找堆虛無的理由,來填塞生活。「我才不要像書裡那瘋狂的女人一樣過下去呢!我不要!」我堅持地向這討人厭的傢伙吼回去。這時那塗著油彩,扮演著「兒子的大玩偶」的傢伙靠過來,慢慢拉起我的手,我們默默注視腳底下的人群,還有那五彩的燈泡。透過手心的溫度,他知道這之前我已哭過上百回,沒有聲音,只有螢幕在腦海不斷播放著。他不懂,但我多希望他能懂,就在下一秒鐘,也許我會不顧一切,縱身躍下。我害怕吃藥,更害怕被別人指指點點,被送進醫院,而被餵食更多藥。沒有人知道,我試著將每個文字慢慢地吞下,讀出每個字獨特的聲音,把每個字堆砌出一個城堡,固守我的心靈,免於它在慌亂中奔馳。因為那時的我濱臨著潰堤的邊緣,而只要稍微不慎的言語,我就會將它們放大、放大,直到它們像一把利劍穿過我的胸膛。到那時,我是幸福的,有著悲劇生成的快感。然而,這話可不能說出啊,就如同不能說出意義是不存在一樣的道理。但,這些這身旁的小丑能懂嗎?不,我已不奢望他,只因盼望比痛苦的本身更痛苦。因而,我甩開他的手,讓那些魔鬼奮力地將車翻覆。背對著她,我看不到她在車內驚懼的眼神,也聽不到她拍打著車子求救吶喊。夜裡,空蕩蕩的停車場只有我、她,還有那幾個邪惡的魔鬼。啊!Anna Karenina!啊!Anna Karenina!我怎無法關閉那十七日的哀求與吶喊,那《睡》像邪靈般果腹我,以致於我數了第一個十七日,抵抗著第二個十七日,而到最後我已無法去數時,我的腦子像一鍋粥,已無法辯駁,也不知該如何辯駁。那些時有個小小的、像是喝醉酒的流浪漢咕噥地跟我扯︰「你可要將它寫下,至少作為日後碑文的參考也好,要不然你這生真是白活了。」這麼提醒著,我明白《睡》書中那女人的痛苦還在,她說著我的人生,一字一句,而我怎能遁逃呢?我的枷鎖是世界、是宇宙、是呼吸的空氣,而不是這些拉雜有形的實體。寫到此,我更加黯然,也連想起自己像是呂哈絲《寫作》下那隻唐突的蒼蠅,在垂死中被觀察、被記錄,而終究無法緊抓著那片牆。我是不要這樣的人生,也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那時我撐大眼睛仰望天空,思索將如何對這作文題目「我的夢想」下筆。那時的我是認真的、嚴肅的,有副哲學家虛偽的面具。那時的我是那樣靠近這個世界,近到隨手可以攬在懷裡。後來,我明白「只要我長大」這句話是禍害,從它著床在內心裡時,思想就開始逐漸腐朽,不是嗎?自欺欺人,渾然不覺,卻是那般炫耀,沾沾自喜。十七日。我看到那女人,那個擁有全世界幸福的女人在尋找一樣的「東西」。那女人恣意迎接著惡水,尋找那神秘的河流,讓它回歸到寂靜的海洋。不是做愛,不是機械的動作,而是一本詩,一朵花,一個全然的凝視,一首在心中播放的音樂,一個刻意定格的時間,才讓我們有知覺啊!那「東西」,那女人曾經失落,又無意中找回的「東西」,該是讓我們推向文明的極致。 一句廢話卻是魔戒裡咕嚕嘴裡的寶貝。哦!不眠不休的十七夜都已逝去,而最後何不灑然等待翻覆、消逝,若揚起的塵土。當在與不在都是道難題,這意外倒是假寐成合理的解釋。但,我看到那撐大如銅鑼般的眼珠子,透漏著絲毫的眷戀,這是最後的回眸,還是苟言殘喘的求救?那風,那雨,把人曬成乾,把人摔成泥。在十七日之前,我們依著地球的軌道行走,吃著無味的蔬果,那時的植物是不會說話的,那時微笑是報時的鬧鐘,而這也就是我們無法容忍安迪‧霍普FACTORY的道理。人們掐斷了可樂的脖子,卻合法了大麻。人們打造好自己的腳銬,卻宣稱那是真理。十七日。這十七是個革命的種子,曾經燃燒這女人,燒出自己形象。那鬼魅的夜是那樣的無助,那徬徨卻是那樣地漫長。什麼是愛?什麼是愛?什麼是愛?什麼是愛?什麼是愛?什麼是愛?聽,聽聽那星期日教堂的鐘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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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