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從貓孫子入住陋室之後,貓公和貓婆在教養方式就開始爭執不斷。舉凡貓孫子在家的起居飲食,雙方就各持己見,多日爭執不下。諸種情境仿佛重現初為人父人母那一階段的歲月,當真是貓婆始料所未及。但畢竟老夫老妻,抬摃半輩子了,彼此早已琢磨出一套相容之道,幾經協調終致相安無事;閒來含貽弄貓,倒也其樂融融。
就只一件,貓婆完全被貓公打敗了!不得不語出威脅,希望貓公不要犯傻。
大家可曾聽過帶貓咪出去玩兒的神話?我家這位貓公就是不信邪,愣是要帶著貓孫子出去蹓躂。貓婆一再的警告貓公:「你若是弄丟了貓孫子,我就跟你沒完,吵得你沒了。」哪知貓公愣是不受貓婆那一套,固執的開始他的蹓貓訓練。
大概有五、六天,每天晚飯過後,貓公就帶著貓孫子出門去,一去就是一個小時以上。第一次,貓公帶貓孫子出去,卻一個人回來;貓婆看不到貓孫子,心急如焚:「叫你不要帶牠出去的,你還是一意孤行!哪有人蹓貓的?牠對這個家還不熟,貓跑掉了是找不回來的。你你你,你怎麼對得起我?」
貓公走到陽台抽完一根煙,摁熄煙蒂:「大不了我去找回來給妳。」說完又出去了。貓婆在家裏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時間一秒一分的過去,貓婆愈來愈沮喪,眼看是無望了,貓孫子沒了.............在33分又36秒之後,仿佛天籟:「喵嗚....喵嗚....」,貓婆一個箭步打開門,貓公抱著貓孫子,笑吟吟的踱進門:「總算幫妳找回來了。」
本以為經過這次教訓,貓公不會再犯傻。詎料,第二天牠仍然我行我素,趁貓婆不注意又帶貓孫子出去了。過了兩小時貓公仍是一個人回來,貓婆狠狠的瞪住他,不言不語;只見貓公晃晃腦袋:「貓孫子在跟我躲貓貓,我一直喵喵叫牠一直不作聲,就跟昨天一樣,等一下我再去叫牠就會回應了。」
然而事與願違,貓公再出去了一個多小時,垂頭喪氣的返回:「老伴,貓孫子真的不見了。」貓婆沒好氣:「這一輩子休想我再理你!」可想而知,這一夜貓公貓婆在冷戰中度過。
晨醒,貓婆跳了起來,窗外傳來「喵嗚......喵嗚......」的,以為在作夢,揉揉眼睛,卻發現貓公不在。貓婆衝到樓下,一個箭步打開門。~貓公抱著貓孫子,笑吟吟的踱進門:「總算幫妳找回來了。」
貓婆喜極而泣:「你看你,你看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就常理推斷,如果是一般正常人,就絕不會再去蹓貓了。豈知,這位貓公根本就非常人,以上的情節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的上演。
假若貓孫子也是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的失而復得,貓婆實在也無話可說。可是,貓婆雖說沒有潔癖,卻擔心貓孫子出去冶遊可能帶回細菌跳蚤之類的蟲蟲;一再勸說貓公停止蹓貓。貓公不為所動,晃晃腦袋:「養寵物和養小孩一樣,要陪牠運動啊!不運動是不會健康的。大不了我負責給牠洗澡消毒除蝨!」
姑不論貓公是否實踐諾言,貓孫子在外冶遊時段不在眼皮子底下,誰知牠會遇到什麼怪物?染上什麼可怕的病毒?雖說貓孫子已經結紮、打過五合一預防針,貓婆仍是忐忑難安;根本不敢抱抱貓孫子。那,那收養貓孫子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貓公眼瞧著貓婆距貓孫子於千里之外,陋室的氣氛愈來愈僵,終於妥協:答應只在陽台和中庭蹓貓。貓婆只好自行將陽台和中庭四周的洞洞,用鐵絲密密的紮了起來。縱是如此,貓孫子蹓到中庭後,也會半個小時無聲無息,跟貓公玩躲貓貓的遊戲。待貓婆或貓公回屋後,過一段時間再出去叫牠,才會回應。
大概過了十幾天,貓公告訴貓婆:「貓孫子開始會爬鐵絲網了,總有一天妳紮的鐵絲網再也困不住牠喲。」貓公也開始盯著貓孫子,禁止牠爬鐵絲網,蹓貓的工作愈來愈辛苦。
如此過了約一個月,貓公蹓貓回來,搖搖頭:「不知怎麼搞的,牠今天根本不想出去玩,轉性了?我硬拽著牠出去,牠趁我不注意自己跑回來了。」
貓婆心下竊喜:「牠已經變成室內貓了。這才對嘛,家貓總要有家貓的樣子!」
貓公晃晃腦袋,抱起貓孫子逗著牠玩兒,貓孫子用四雙腳抱住貓公傷痕點點的手臂,作勢又抓又咬。雖說貓孫子跟主人玩兒的時候,爪子會收縮,主人總也用袖口護住玉手的,但總難免會有小抓傷。
「咦?真的還假的,有進步喔,第一次爪子收得這麼徹底?一點都沒抓痛我。十足的家貓了呀!」貓公嘖嘖稱奇。
貓婆眨眨眼:「我替牠剪了指甲,修掉牠的爪尖啦!」
(後來,貓公推斷說:貓孫子的爪子不尖了,自覺沒了武器,少了安全感,所以不敢往外跑,只好乖乖的待在家裏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