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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26 17:05:04瀏覽1149|回應2|推薦13 | |
人與佛,疆域清楚分明 我的旅行哲學是,大自然景觀令人嘆止的雄奇或優美,畢竟屬於造物者的,不管祂是上帝或誰。而我一直深信,唯有人的精神在其中,所有的一切才有可觀。因此,我在各個國家的大街或小巷,坐著看人、走著看人,觀察、體會當地的生活方式。 北英格蘭的古鎮契斯特,一位留平頭的男性觀光官員彬彬有禮為我說明前往威爾斯的旅程;亞曼尼的白襯衫配卡文克萊的領帶,潔淨斯文,左耳一枚小小的銀耳環,閃著曖昧的燦爛。 「你是回歸體制的龐克,還是下班隨時遁回龐克國度?」 他笑笑,沒有回答我。 我想起在東京原宿遇見的「天使」、「熱帶魚」、「刺蝟」,那裡年輕人反叛體制的打扮似乎更極端;但回歸體制後,也更極端的傳統與保守。東京、大阪街頭,男女上班族一式名牌西裝、套裝;倫敦Burberry、Daks等名牌的米色或黃色風衣,人人一件。 大阪地鐵站出口處,私立學校學生規規矩矩穿著水兵裝制服,幾個放課後的女高校生,從書包裡拿出眉筆,坐在階梯上細細勾描淡淡紫色的柳眉,塗著同色系的眼影,瞬間幻化妖嬈美少女,一個個款款擺擺而去。 京都東本願寺的五百週年法會,每一個進香團穿著「制服」,背著用毛筆書法寫著某某地方的包包。一個金髮碧眼的西方青年憧憬地對我說︰「你們日本的書法真是令人著迷。」西方人以為書法是日本「國粹」,而當時訥言的我羞愧的想到的卻是台灣廟會,多半未見得道高僧講佛經,倒是鑼鼓、鐃鈸、嗩吶齊鳴,接著是乩童血淋淋的神蹟表演。安靜聽經的儀式,在台灣民間信仰裡還有待開疆拓土。 我坐在東本願寺的榻榻米上。高敞、開闊的軒堂我佔了一席地,遠離日本信徒與講經高僧。但現場一個個轉播的電視機,卻強有力把我拉近佛的疆域;夏日午後驟雨更添清涼,我在台北養成的躁鬱之心,竟爾漸漸沈靜下來。 夜涼如水。離開原宿熱鬧大街或小巷,轉個彎到小街小弄後,就是安靜高雅的住宅區,彷彿兩個世界;穿西裝打領帶的中年人提著公事包,從停車場走回家,不遠處龐克青年的喧鬧聲一點都聽不到。 同樣的情形。走過原宿車站旁邊的神宮橋,進入明治神宮的範圍,喧囂聲也立刻被排除在外。明治神宮由林木參天、處處濃蔭的御苑環繞,像一處原始林,即使七月的盛暑依舊涼意襲人。幾個不必穿制服的公立學校學生,豎著五顏六色頭髮,衣服垮垮寬鬆,像頹廢的無政府主義信徒,卻安安靜靜走著,並無喧嘩的囂張舉止。讓人很難想像,幾十公尺外就是原宿——東京的台北西門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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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