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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2/22 14:46:38瀏覽1907｜回應11｜推薦146 | |
| 去年12月初（12/4），我探望住院近1個月的公公，從醫院回來後，直接去學校接女兒回家，女兒依照家規，將飯盒內的剩飯剩菜倒入家中的狗碗內，我跟孩子們怕狗，所以小狗的餵食全是老公的事。 小黑一直關在牠的專屬露天狗籠中，那天牠又利用牠的小聰明，又從狗籠裡逃了出來，女兒一看到小黑，嚇到馬上開門拔腿就跑，小黑動作也很快，趁著門即將關起來的同時，牠也跟女兒一起進入屋內。 毛色黑的一身亮的小黑，開心的四處探巡，看牠翻垃圾桶，我重音「嗯」示威『不可以』，沒想到，牠在我毫無防禦下撲了過來，緊緊咬住我的右手，我和牠四眼相看，我訝異牠的舉動，腦子裡全是牠小時候剛來家中的畫面，牠來家中也有五年了，前三年，我也常常餵牠，難道牠忘了嗎？ 我被咬的當下並沒有叫出聲，只希望牠咬了之後，能鬆口走開，但事情沒我想像中的單純，牠直立的雙腳站累了，鬆口之後又咬了我一口，直覺告訴我，我該想辦法自保，見牠的肚子沒任何防護，本想用腳踢牠的肚子，但又相當不忍心，最後我還是選擇，將小黑的傷害降到最小。 掙脫的過程中，對我的傷害卻是最大的，我痛到幾乎快蹲下身，想到要是這麼一蹲，造成的傷害一定更大，我勉強挺直身子全力大叫，等家裡面的人救我，我在被保護之下，發現右手已無法抬起，左手也受了傷，這時血已流滿地，心臟痛得連呼吸都困難。 沒多久，看到從外面心急趕回來的老公，出現在家門口，進來前將狗拖回牠的狗籠裡，我聽到老公的怒罵聲，及狗的哀號聲，老公慘白著臉，趕快帶我上醫院。 去醫院的途中，除了要趕跑老公緊張的心外，也算是替自己解除疑惑。 我問：「老公，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小黑的血統，是土狗加臘狗（臘狗：台語）是吧！」 老公看了我一眼，不明白我為何這麼問：「嗯！」 「那個臘狗（台語），國語翻譯叫獵狗是吧！」 「嗯！」老公仍是一副莫名其妙樣。 我苦笑著：「剛剛我在家等你回來的時候就在想，小黑的血統應該不是土狗加臘腸狗，而是土狗配上獵狗才對，呵！經過牠這麼一咬，我終於把牠的血統搞清楚了。」 到了急診室，我擔心兒子放學沒人接，醫生知道我的憂心，要老公放心的去接兒子過來，醫生要我住院，因為傷口多又深，怕我晚上要是發燒了不好。 我告訴醫生，我沒辦法放心住院，因為放心不下的事情太多了。 醫生嘆了口氣對我說：「有時，要多為自己想想，我知道當人家的老婆，有很多牽掛，但也要懂得對自己好一點。」 我用微笑替代我的回答：我懂，但我不能這麼做。 或許右手腕骨頭有點移位，再加上二手傷口不能縫合，就這樣連著三天，換藥的時候真是痛不欲生，傷口除了清潔外，較大的傷口還得埋進沾了優碘的紗布做護理，直到第四天做全身麻醉，將多處傷口做縫合，我的痛才得以減緩。 受傷的第二天，孩子們知道我的左手只能拿起一支塑膠湯匙的重量，往後的日子不用我說，吃飯時間，他們便能貼心的為我準備塑膠湯匙。 也在這時，我要自己，每天都要有不同的進步事跡，雖然這麼想，但我常處於沮喪之中，也恨自己像廢人一樣，連穿衣、拿個茶杯……這樣小小的動作都沒辦法做，氣歸氣，但我也會安慰自己，這樣的傷痛與不便，還好是有期限的。 來家中的客人，看到我二手裹著紗布，像極了在外頭受到嚴重創傷的人，一聽到是被家裡養的狗咬傷，直呼「不會吧！真的？還是假的？」 每回去洗頭，得到的關注與回應，還有驚訝的表情，幾乎是一樣的，甚至有回，有個老闆娘問我：「妳的雙手是被燙傷的嗎？」 我曾對老公說：「老是說被家裡的小黑咬傷，我都覺得有點丟臉，乾脆我跟人家這麼說吧！我是被你打傷的，這樣你也比較有面子。」 老公聽我這麼說，愣了一下，他笑了笑，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我以為我夠寶了，沒想到事隔一天而已，只要有人關心我的傷勢，他老兄是這麼回應人家的。 「老公打老婆，老公都會被老婆告，我現在都馬不用自己出手，老婆不乖，我都直接關門放狗。」 雖然老公的話是很有創意，但他語意驚人，聽得我下巴差點脫臼。 某天，想到老公說，在我被咬的那天，小黑就像做錯事的小孩一般，頭低低的在旁懺悔，想到這，我到後面去看小黑，以為被修理過後，已懂得懺悔的牠，看到我應該會安份很多，那知，牠一看到我，居然毫不猶豫的狂吠，我的內心受到極大打擊，我也開始對牠訓示。 「枉費我那天躺在急診室裡，心疼你被打，還怕你受傷，結果，現在換來的是，你對我的不尊重。」 女兒看到我的氣憤，她笑著說：「媽媽，妳別鬧了啦！小黑這樣叫，很吵ㄋㄟ。」 我帶著受傷的心看著，裹著厚重紗布的二隻手後，我怒視小黑，內心卻沮喪到不行：真是，白疼了。 有回，母女倆又在為晾衣服奮戰著，女兒問：「媽媽，自從妳受傷後，我就沒聽到妳跟爸爸在吵架。」 我愣了一下：不是吵架，是意見不合吧！ 我笑著說：「那是我們彼此，都抱著愧疚。」 「愧疚？」 「這二年，小黑都是爸爸在養，牠跑出來咬傷我，爸爸對媽媽自然有愧疚感，再加上媽媽換藥時，爸爸看到媽媽的傷口多，且大又深，我知道爸爸捨不得媽媽受這樣的苦，他看我痛，他的心也跟著痛。我對爸爸也有很深的愧疚感，自從媽媽受傷後，爸爸也得了重感冒，回家後還要幫媽媽洗澡，媽媽看了很不捨，還有，受傷的這些天，我的工作幾乎都是爸爸在做，我對爸爸很抱歉。」 女兒懂我的意思後，我笑著說：「別看我跟爸爸常常練吵功，其實一遇到事情，有時我們也懂得進退，吵不能解決問題，但有時我卻是用來了解爸爸（跟你們）的另一個方法，吵出問題，有時就要想辦法將問題解決，現在妳不懂沒關係，以後妳會懂的。」 拆線前四天（12/13星期日），我們從醫院回家，看到老公一臉疲憊（照顧公公一整天），再加上他感冒未好，回到家，我忍著痛克難洗澡，洗完澡出來後，我馬上將受傷處擦乾上藥，孩子們看到我的雙手被線紋身，兒子不捨，女兒看得哇哇大叫，直說好嚇人。之後，我就這樣克難式自己洗澡。 終於等到可以拆線了（12/17），右手腕上、下處是我最怕的地方，或許是手筋加骨頭有移位問題，它的痛，是屬於酸痛到可以飆淚的那一種，這天，我勉強了淚在眼眶處徘徊。 醫生開的診斷書是這麼寫著：『雙前臂多處撕裂傷，右手臂共20.5公分，左手臂共1.5公分。』這些只是累計需縫合的傷口公分數，幾處較大的傷口沒那麼深可以自癒的，就不包括在這 大年初五這晚，小黑趁著老公不注意時，又逃了出來，兒子立刻大叫，要我小心，看著小黑闖進屋內，驚恐的氣氛再度出現，我要兒子趕快上樓，我則想好最壞決策，可我又不想在大過年的跟小黑來場『血紅』競賽，我只好大叫向老公求救，一想到老公也說過，這小黑不知是咬人咬上癮了，有回居然發兇差點咬到老公，想到這，我不知該不該再向老公求救。 老公拿著狗碗出現在門口，大叫小黑，小黑原想過來我這裡的，一聽到老公的呼喚，馬上跑了過去，我心裡急著向家裡面的神明祈求，千萬別讓老公受傷。看著小黑跟當時一樣，玩心很重，大概知道老公得費一些時間將牠緝捕。 乾著急的我，腦子出現當時我在家受傷的景象。在急診室裡，醫生拿著東西，在傷口內層裡反覆檢查搜尋，筋是否斷了。第四天的全身麻醉，護士原本想在我的左手臂裡插針，見黑青腫脹的左手，連她們都不碰，於是我的右小腿就得挨針了。想到這樣，心都涼了。 老公走了進來，坐在我的身邊，我的緊張雖卸下，難過害怕的情緒卻來了。 「老公，剛剛好擔心你，怕你被小黑咬傷。」 「不會有事啦！」 「可是你說過，小黑有回想咬你，要是你被咬的話，我情願再受一次傷，也不願你受傷。」 我沒看到他的表情，他語中帶著感傷：「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 原不想破壞美好的氣氛，後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小黑怎麼又跑出來了。」 「我在餵牠時，牠跑出來了。」 「這、你兒子說了，我問的是，牠這次怎麼從前門跑進來，走廊處不是有個東西，可以阻礙牠從前門跑過來嗎？」 「我把它拿掉了。」 我驚訝到大叫：「什麼，你把它拿走了。」 「我在牠的狗籠上面加蓋，反正牠逃不出牠的狗籠。」 「逃不出，可是牠現在可以趁你不注意時跑出來逛大街……。」 再下來的劇本，則上演『老公被炮轟、數落記事』。 隔天，和孩子們又談起小黑逃獄記，我生氣的說：「到時受傷的人，還不都是我。」 兒子笑著說：「到時受了傷，這次一定要住院，這樣保費才領得多。」 女兒笑著參與：「媽媽，被咬的時候，盡量要在同一個部位，別像上次一樣，右手都受傷了，左手還讓牠咬。」 雖然他們倆談的，是過去我對他們不正經的玩笑話，現在聽在耳裡，內心各種滋味都享受到了。 又憶起朋友和嫂子：「妳的右手不是本來就不太好了，現在……。」 想到隔壁中醫兼推拿師笑著說：「妳被咬的部位都是有筋的地方，這下子，妳的未來……。」 總之一句，被咬之後的雙手，我付出好多代價，尤其是右手的無力感俱增。 想要結束這篇時，腦子忽然跑出老公說的話：「老婆不乖，我都直接關門放狗。」 我：這位老兄是怎樣，我若真的不乖，難不成，你要放狗咬我，是嗎？ 縮小版老公：我怎麼敢，我只是想做個實驗，當妳發飆的時候，是小黑怕妳，還是妳怕小黑。 相關文章請看 我的 另一個分身 伶玲 02 . 22 . 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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