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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道、陽具、拳頭與權力 《忿怒》好揪心
2011/10/18 17:46:05瀏覽1363|回應0|推薦3

主人翁被快速成長的社會制度和物質結構拋下,在晦暗、骯髒、道德潔癖裡掙扎偷活,禾劇場七種靜默實驗室之《忿怒》在華山園區的紅磚區裡演出。

《忿》劇由兩人飾多角、多個場景變化,看劇本時還擔心故事線錯綜、脈絡理不完,後來發現劇組使用道具CUBE、演員穿脫衣服、變換肢體和語調,加上煙霧、氣味、光線、音樂,很精練的轉場,大時代下遺漏的的邊緣心情,像千斤頂一樣,壓得觀眾喘不過氣來。

這是關於陰道、陽具、拳頭與權力的一齣戲,不是故意要下煽腥的標題,是劇中所呈現,邊緣小人物沒有金錢做為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武器,在制度起不了作用的原始世界裡,過著人類最初那種以物易物的真實生活。

未夏交代不出通緝犯弟弟下落,警察送上拳頭彰顯權力;瑪莉拜託未夏顧孩子和借錢,拿陰道換鈔票;未夏、瑪莉和小男孩九月都被討債方欺負凌辱,男孩九月懵懂:「吃下去就會快快長大」瑪莉喃喃自語:「找到一百是一百,找到一千是一千!」他們要求的只是好好過日子,卻連最基本的安全需求都辦不到。

白色的CUBE在場中變換,依情節和觀眾想像幻化成不同場景。瑪莉和未夏告別,未夏追到門口:「這麼多年了,告訴我妳真正的名字」瑪莉漠然:「我叫瑪莉。」CUBE的功能即是玄關和門,以及每個人心中築起來那道,自我保護著,怎麼也不肯讓別人跨過的牆。

垃圾婆在白色CUBE拼成的垃圾堆中走動,「樓起那麼高幹什麼?人多阿,就會越來越多垃圾,幾百萬人的垃圾‧‧‧我不識字,我沒文化,但我見到都心痛。」辛苦養大的兒子從此出走,跟了女人再也不回頭,垃圾婆想著難過失神,差點從高樓摔下。

演員徐麗雯滄桑的國粵語轉換,CUBE擺出的高低層次對原本就痀僂的體態而言更難前行,爬到高處差點摔下的橋段讓人捏把冷汗,徐麗雯太拼啦。這麼多年了公屋人們還是叫她垃圾婆,「玉寶,我是劉玉寶!」從來都把家人、生計擺在前頭,徐麗雯喊出垃圾婆最後一絲尊嚴,很難想像,她就只想要別人好好叫名字而已。

偷盜之家七隻手,六十歲也退不了休,「退休了誰養我?」還會罵抓住他的有錢人家「有沒有良心阿!」七隻手帶著子弟阿雄打拼,阿雄卻離開他去片場打工,「你做什麼明星夢,做場記、做臨演,吃人家的剩飯,我偷雞摸狗也好過你做雞做狗!」

阿雄在一旁癱著不動,任七隻手擺弄拉扯,「人家教你拍跳樓你就去拍,結果怎麼樣,跳死啦!」編導兼演員高俊耀一人獨白,講大城市的冷漠與夾縫,連好不容易找到的依存依靠,都有一天會分道揚鑣、人鬼殊途,心酸氣氛讓觀眾凝神聆聽,重重吐好幾口氣 。

同在卡在社會的最底層,守著自己的顏面和道德潔癖,劇中角色彼此都還要比個高下。未夏嗆瑪莉,「妳做雞,憑什麼不要我?」瑪莉答:「我跟你,(將來)可能嗎?」七隻手笑垃圾婆,「連兒子都不要她,活那麼老幹麻?」垃圾婆瞧不起所有人,「好手好腳的沒工作,都是賊來著!」

劇裡中文粵語交雜,雖然高俊耀說,和前幾年的版本比起來,已經修改為大多為中文的呈現,還是有觀眾感到緊張恐慌,怕因為聽不懂粵語遺漏重要情節。我覺得還好,放心感受戲的氛圍和韻律就行,反而還擔心因為背景敘述用中文,情緒表達用粵語,這樣大家對粵語或許只有「髒話好厲害呀」的印象。

角色和場景切換頗順,在戲最初和最末那些人物快節奏的猛烈交錯,也可以解釋成秩序紊亂、道德崩解,但若有人想實在弄清楚每個角色的結局,可能就會緊張地進入動態對焦模式,仔細追蹤每一個解答。

瑪莉和未夏的抽菸場景極自然,煙霧和氣味都很適合公屋裡的迷濛和絕望,但是對煙味過敏的觀眾就頗具嚇點,我週遭幾個人搧著手上DM當風扇,一直到劇末,眼角餘光還有花花的幾個點一直動,有些受干擾。自以為這樣毫無預警的方法總是好過一些學生劇團,在門口打預防針立牌「因劇情需求而有抽菸場景」,這樣整齣戲都在期待點菸,像等國慶煙火一樣,其餘過程都心不在焉。

有觀眾讚美禾劇場改編黃碧雲《七宗罪》為《七種靜默》,認為「靜默」的力量是最大的。高俊耀說,他原本想要不要照樣使用,但是想著這個系列會是討論人性本質的戲,完全沒有宗教意識,於是改成「靜默」。七種靜默的下一檔也是高俊耀編導,《懶惰》將在明年六月上演。

(相關網站:禾劇場官網)

( 休閒生活影視戲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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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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