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記事之一消失的一陣風 (上) - 蔡頭伯的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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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記事之一消失的一陣風 (上)

2009/06/19 14:04:59瀏覽1459｜回應5｜推薦222

中秋節才過不久，三十八歲的劉志鴻，帶著試試看的心情來這家合板公司應徵，馬上被批准，隔天就上班了，管理人事的王小姐帶他到現在的調板班，班長何子松，是個五十多歲的人，已經有二十五年的年資了，個性溫和，看起來就像是個喜歡說話的好人，一邊帶他看班上的工作場所，一邊介紹劉志鴻給所有同事認識，最後安排他跟另一位叫許明輝的同事擔任調板的工作。

所謂調板的工作，這要從公司製造合板的過程介紹起。公司先向東南亞進口原木到港口，再用卡車運送到工廠的原木班的水池浸水，要使用時再把浸過水的原木吊到刨片班的鋸木場，鋸成需要的尺寸再刨成薄片，利用輸送帶送往乾燥班的巨大機器烘乾。
經過烘乾後的薄片已經形成薄片木板，然後由乾燥班的同事在薄木板上作記號，比較好的薄木板會當作面板，比較差的就會被當成底板，剩下最差的小木塊板就是中板了，再送到中板班的機器併裝成需要的尺寸。

調板的工作就是從乾燥班已經烘乾後的薄片木板，利用軌道上的板車運到班上，由經驗比較豐富的員工把面板跟底板分開，然後由女員工分別修補後，推高機把補好的一大疊面板材料跟另一大疊的底板材料分別運到手推車的兩旁，由劉志鴻跟許明魯在手推車上調成一張面板一張底板的組合變成套。

每到240套就會推向膠合班配合中板班運來已經修補過的中板，一起經過特殊原料調配成的漿糊處理，再經過熱機器軋平，就成了三合板的初型，然後送往小修班把木板裁邊ˋ小修ˋ分等級後再經過包裝就可以內外銷了，這就是三合板的製造過程。而劉志鴻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跟許明輝把面板跟底板調成套，再送往膠合班。

劉志鴻認為跟許明輝工作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他的個性很開朗，是個容易接觸的人，三十三歲，身材矮小，155公分左右，曾經有過當畫家的夢想，家住屏東，自己一個人來高雄工作，租在同盟路靠近高雄醫學院的一家大雜院，有十幾戶吧，每個房間只有四ˋ五坪左右，只能擺一個床位，如果再擺一個桌子行動就會有困難了。廚房ˋ浴室ˋ廁所都是公用的，雖然房租很便宜，只是太不方便了，不過許明輝卻是自得其樂。

剛來上班的第二天，許明輝有邀請他去過那個大雜院，到了那裡，隨即深深的感受到大雜院的熱情。
「老許，下班了，等一下來我房間喝一杯。」
「老許ㄚ，帶朋友來ㄜ，要不要來房間坐一坐。」
「老許，有空來下棋吧。」
因為太多人打招呼了，許明輝雖然有介紹過他們姓什麼，叫什麼綽號，劉志鴻也都忘記了。只記得住他隔壁的老黃，也許是他帶過啤酒來打招呼，所以記得他叫老黃。身材中等，160公分左右，四ˋ五十歲的年紀，屬於比較熱情愛講話的那種人。

第一次到許明輝住處時，他就拿出很多畫框來，裡面的圖案都是他的傑作，有些看起來很好看，有些是只有許明輝才看的懂的圖畫。許明輝說過曾經在電影院當過學徒畫過招牌，因為跟同樣是學徒的同事為了爭奪電影院裡面的一個賣電影票的小姐，而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因此他離開了那個地方，暫時來這裡工作。雖說只是暫時，卻也呆了快兩年了。

公司的作息是早上七點到下午四點，中午十二點到一點是午餐時間，因為工作的需要，有硬性規定加班到晚上七點，如果不想加班，需要班長或者是課長同意，也可自由加班到晚上十點。聽許明魯說，本來早上十點鐘是有休息十五分鐘的時間，公司還有分發給所有員工每人一塊麵包，最後在兩年前，因為有些員工不自愛，利用休息的這十五分鐘跑去賭博被經理抓到，不但參加賭博的人被記大過，從此也取消了早上休息十五分鐘的福利。

現在已是十月，天氣也已經不會那麼炎熱，劉志鴻上班也已經第十天了，對於環境跟人事比較熟了。班上的男生除了班長跟許明魯之外，還有一個叫劉國基的，跟另一個叫董文彬的是一組，他們的工作是把面板跟底板分開，再送去給女員工修補。女生有二十人，也是兩人一組，有四組修補面板，六組修補底板。

其中第二組修補面板的女工，特別引人注意，因為那一組的兩個女工，人不但長的年輕漂亮，身旁時常有很多別班的男生跟其它單位的主管圍繞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輪流著講著笑話。這個現象劉志鴻注意到了，在早點名時也知道那兩個女工名字，一個叫吳麗美另一個有酒窩的叫劉麗珠。工作時也常聽許明輝講過，兩個人都還未婚，所以有很多人追求。

劉志鴻也看了其它三組修補面板的女工，也是都很年輕，大約在二ˋ三十歲左右，第一組叫林春蘭的看起來也是蠻漂亮的，聽說去年已經結過婚了，所以並沒有像吳麗美跟劉麗珠那樣，身旁有一推人，跟她一組的顏秀琴還未婚，看起來秀氣秀氣的。第三組的蔡秀珠ˋ李純真跟第四組的林碧純ˋ陳詩萍也都是未婚的年輕女孩。另外六組修補底班的女工，有五組看起來都是三ˋ四十歲有孩子的太太，只有最後一組是二十幾歲的未婚的女工。

劉志鴻記得第一次跟劉麗珠ˋ吳麗美交談是在前面等候堆高機時，劉麗珠突然走來拉著他的手說.....
「來幫我翻面板˙」
劉志鴻當然答應，不過，對於劉麗珠這個舉動讓他有點意外的問說.....
「還有另一個小姐呢？」
劉麗珠說.....
「她去上一號了˙」
面板只要修補完了，需要每張都翻過面，那要兩個人才能作，所以劉麗珠才要人幫忙，兩人剛把補好的面板全部翻過了，這時吳麗美也回來了。劉麗珠注視著劉志鴻說.....
「帥哥，你家住哪裡？」
劉志鴻說.....
「很近，就在公司前面中華路過去那條民強街裡，妳們住哪裡呢？。」
這時吳麗美指著劉麗珠說.....
「麗珠ㄚ住赤崁，我住左營。」
劉麗珠也問說.....
「聽說你結婚了，有孩子了嗎？」
劉志鴻回答說.....
「有一個女孩四歲，一個男孩兩歲。」
吳麗美也問說.....
「太太有在工作嗎？」
劉志鴻遙遙頭說.....
「沒有，在家裡照顧孩子。」
三人就這樣問東問西的談起話來，不久，推高機回來了，劉志鴻也回到後面工作了。調板的工作場所在前面廠房的大門走到底（大約有一百公尺，剛好可擺下十組修補面ˋ底板的位置）再轉個灣的地方。由調板的地方可看到前面轉角修補底板的兩三組員工，相同的由那邊也可以看到調板工作的地方。

由於每天跟許明輝都是做同樣的動作，有時會覺得很無聊，所以整天大部份的時間都會眺望窗外的景色，看著人車經過的情形。因為許明魯突然的問話，不得不把視線離開窗外，許明輝說.....
「你認為班上的吳麗美很美嗎？」對於許明輝突然問起女孩子的事，劉志鴻是有點意外，不過也附和著回答說.....
「很漂亮ㄚ，你不是還未婚嗎？你可以追追看。」
許明輝卻笑著說.....
「我也很希望能夠交，只是不太容易呢？我長的又不帥。」
劉志鴻說.....
「雖然長的帥交女朋友是站在比較有利的地方，卻也不一定都能成功，有時緣分是很難說的。」
許明輝只是笑笑也沒說什麼，劉志鴻又說了另外一句話.....
「如果想追太漂亮的感覺沒把握，班上其她未婚的女孩子也都長的很不錯，你也可以試試看。」

這時有一輛堆高機飛快的駛來，停在他們兩個工作的旁邊，駕駛員動作很快的跳下來叫著說.....
「號外～號外～。」
有170公分高，大約二十五六歲，面貌好看頭髮梳的很整齊，算是帥哥一個，叫林文龍。他開車的技術一流，操作堆高機的動作非常的快，開車就像是在飆車，有時候運送東西來，剛要抬頭跟他講話，但是人跟車已經在五十公尺外了，所以他贏得 [ 一陣風 ] 的外號並不令人意外。

林文龍有空都會把推高機停放在前面修補面板的劉麗珠旁邊，有人說是 [ 一陣風 ]在追求劉麗珠，他也不否認，只是留麗珠說大家只是同鄉又是很有話說的好朋友。林文龍有時候也常會像今天一樣把推高機停放在調板工作的旁邊跟劉志鴻ˋ許明魯一起聊天，說些工廠內外有趣的消息。今天他一下車就說是號外，引起了劉志鴻跟許明魯的好奇開口問說.....
「文龍ㄚ，有什麼好消息說來聽聽。」
林文龍很高興的說.....
「太好笑了，文雄ㄚ，中午在原木池釣魚，被三八珍ㄚ推下水。」
許明魯很好奇的問.....
「兩人又吵架ㄜ，不然三八珍ㄚ，為什麼會把文雄ㄚ推下水。」
林文龍又說了.....
「那是因為三八珍ㄚ帶水果要給正在釣魚的文雄吃，在文雄旁邊看到一隻蟑螂嚇的又叫又跳，為了要閃躲蟑螂碰到了剛要站起來看究竟的文雄，因為重心不穩而掉下水。」
許明魯忍不住哈哈大笑的說.....
「那文雄ㄚ豈不把三八珍ㄚ罵死了。」
林文龍點頭說.....
「對ㄚ，文雄ㄚ一邊爬起來一邊開口大罵，全身溼透的狼狽像，真的很慘，三八珍ㄚ趕快去外面幫文雄買內衣褲跟一套衣服給文雄換。」
林文龍還要說下去，剛好中板的女工來叫車子，就開走了。

劉志鴻也有點好奇的問.....
「文雄ㄚ是誰？三八珍又是誰？」
許明輝說.....
「陳文雄也是駕駛堆高機的，他負責小修班ˋ包裝班跟倉庫成品的進出，[ 一陣風 ]是負責調板班ˋ中板班ˋ膠合班還有乾燥班的區域。陳文雄很喜歡釣魚，每天中午休息時間都會到原木池去釣魚。」
許明輝又繼續說.....
「三八珍ㄚ本名叫游素珍，在小修班負責分等的工作，跟陳文雄是男女朋友，交往有一年了，因為素珍ㄚ是大嘴巴喜歡亂講話，所以陳文雄都叫她三八珍ㄚ。」
劉志鴻說.....
「他們會結婚嗎？」
許明輝點點頭說.....
「應該會吧。」
劉志鴻轉換了話題問.....
「好像有聽人說 [ 一陣風 ] 在追求麗珠ㄚ，是不是真的。」
許明輝笑笑的說.....
「當然是真的，每次他把車開到劉麗珠的旁邊時，都會唱著那首叫 [可愛的花蕊] 的台語歌曲，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許明輝又說了.....
「可是，很好笑的是，他只會唱後半段，好像從來也沒人聽過他唱過前半段。」

隔天工作時，面板的材料已經用完了，劉志鴻就到前面去叫推高機，遠遠就聽到宏亮的歌聲，是一陣風在唱著那首［可愛的花蕊］的歌曲。
「不是愛妳～～妖～嬌，」
「不是愛妳～～香～味，」
「因為妳有純真也有～秀～氣」
「可愛ㄟ～～～～花蕊～。」
劉志鴻第一次聽一陣風唱這首歌，覺得一陣風的歌聲還很好聽的，只是～許明輝說的沒錯，一陣風祇唱後半段而已。其實這首歌一共有三段，第一段的前半段是.....
「不甘妳風吹～～嚗～日」
「霜凍雨滴～真心來～扶～持」
可是一陣風卻沒唱，在聊天時也曾問過一陣風為何只唱後半段，他也只回答說，認為後面的歌詞比較好記好聽，所以喜歡唱後半段。

已經正式進入冬天了，天氣越來越冷，劉志鴻對班上的同事也越來越熟悉了，這天劉志鴻又到前面叫推高機運送材料來，可是推高機卻去加油，等候時看著吳麗美跟劉麗珠修補面板的動作非常的快，劉志鴻對著她們兩人說.....
「妳們兩個動作那麼快那麼熟練，一定作很久了，可是看起來又那麼年輕。」
劉麗珠帶著可愛的酒窩說.....
「我們是兩年前來的，當時十八歲，我早麗美一個月來。」
吳麗美問劉志鴻說.....
「要不要學修補面板，我來教你。」
劉志鴻說.....
「好ㄚ，反正推高機還沒來，也沒事作。」
這時劉麗珠對吳麗美說.....
「我去上一號，麗美妳教他˙」
劉志鴻學著吳麗美的動作修補面板，可是他的動作不但很慢又錯誤百出，讓上一號回來的劉麗珠笑的彎下腰來。劉志鴻雖然很不好意思，卻很不服氣，心裡想著，我是個很聰明的人，不用多久我一定要學會的，只是為什麼一定要學，學會了又有什麼用，劉志鴻也沒想到那麼多。

就這樣，每次有機會來前面等候推高機時，都會很認真的看著吳麗美跟劉麗珠的修補動作，她們兩人也看出劉志鴻的心意，都會輪流上一號讓劉志鴻有機會學習修補面板的動作。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劉志鴻雖然還沒有學習到像吳麗美跟劉麗珠一樣出色的功夫，卻也是個厲害的腳色了。

離公司舉辦尾牙的日子還有三天，這天劉志鴻跟許明輝看到前面修補底板的員工好像有人在吵架，不過一下子就平息了，兩人也看到何班長慢慢的走來這邊，許明魯就問班長說.....
「前面好像有騷動，是什麼回事？」
何班長是個很健談的人，說話好像是在說故事，所以劉志鴻很喜歡聽何班長講話，只見何班長笑著說.....
「是張心愛跟陳桂花在吵架，只是為了張心愛不小心碰倒陳桂花的茶杯，兩人就吵起來了，心愛ㄚ說她是不小心的，桂花卻說她是故意的，因此兩人才會吵起來。」

何班長嘆了一口氣又說了.....
「其實，這是有原因的，她們倆個以前是非常好的朋友，就是為了前年尾牙摸彩的獎品才鬧翻的。」
劉志鴻很好奇的問.....「為了摸彩？」
何班長點點頭好像在說著古早的歷史一樣.....
「那年是公司開廠三十年的紀念日，公司舉辦一連串的慶祝，晚上在工廠擺了五十桌的餐宴，有請歌唱的團體來表演，還有獎品豐富的摸彩活動，只要是員工，都要把摸彩卷寫上自己的名字，再投入摸彩箱。可是她們為什麼會交惡，問題就出在這裡，那天桂花家裡的母親生病需要去醫院急診，拜託心愛寫上名字然後投入摸彩箱。」

何班長越說越有勁，吞了口水又繼續說了.....
「心愛ㄚ因為怕桂花趕不上晚上的餐會，而失去領獎的機會，就把摸彩卷也寫上心愛的名字，準備替桂花領獎，誰叫她們是好朋友，相信當初心愛ㄚ的心意也是這樣。」
何班長又嘆了一口氣說.....
「可是偏偏造化弄人，在第一次領到的獎品是一台電扇，第二次的獎品卻是第一特獎，［彩色的電視機］，這個獎品讓心愛ㄚ有點心動而產生了貪意，明知道這個獎品的號碼是桂花的，卻想佔為己有，把自己摸到的電扇送到沒來參加餐宴的桂花家裡，說是替她摸到的獎品，不知情的桂花當然是又高興又道謝了。」
何班長遙遙頭說.....
「不過這個秘密在隔天就從辦公室傳開了，桂花知道後去跟心愛ㄚ理論，心愛ㄚ卻說那天妳人沒來，應該是什麼獎品都沒有的，我有送妳電扇已經不錯了，兩人越說情緒越壞，最後鬧到班公室去，總經理裁定張心愛應該補賞陳桂花五千元，叫她們不准再鬧，如果誰再吵一定記大過。」
許明揮也問了.....
「最後兩人有沒有合好。」
何班長遙遙頭說.....
「雖然心愛有要拿五千元給桂花，可是桂花沒有拿，心裡一直認為心愛ㄚ是個見利忘義的人，不值得交往，兩人就一直交惡到現在的。」

班長的故事講完了，這時調板用的底板材料也已經用完了，需要到前面叫推高機。劉志鴻才轉過彎又聽到［一陣風］宏亮的歌聲，心裡想著一陣風真是個愛唱歌的人，還沒走到劉麗珠的旁邊，眼尖的［一陣風］人車早已經飛快的開到後面的調板處在工作了。

跟吳麗美她們打過招呼，走回幾步聽到修補底板的謝池茶在叫他，雖然很少談過話，每天都有早點名，所以知道互相的名字，碰面時也會互相點頭打招呼。謝池茶四十出頭，面目清秀，皮膚很白，年輕時應該也是很迷人的女孩。謝池茶說.....
「昨天晚上我有看到你在宜廉雜貨店買東西。」
（那個雜貨店就在民強街後面的民利街），劉志鴻說.....
「昨天晚上ㄚ，嗯～有去買雞蛋啦，那是早餐要用的食物，妳也住在附近嗎？」
謝池茶說.....
「我就住在雜貨店旁邊的巷子裡，有空來我家坐。」
這時跟謝池茶同一組的潘春花說話了.....
「少年ㄟ，你最好不要去，她丈夫是在左營開國術館的拳頭師父，你會吃虧的。」
劉志鴻吐著舌頭說.....
「是真的嗎？那我最好不要去，說聲抱歉，我要去工作了。」然後就走開了。
背後只聽到謝池茶笑罵著對潘春花說.....
「妳真妖壽，他那麼老實，妳還故意嚇他，下次害他都不敢來這裡。」
潘春花也哈哈笑著說.....
「誰知道他那麼沒膽量ㄚ。」
其實，劉志鴻只是配合著潘春花的話，要趕去後面工作，他早就聽說過謝池茶跟潘春花是班上最會照顧年輕人，也是最幽默的一對，班上很多人都喜歡她們。

今晚的尾牙餐會是在三民區市中路的河邊海產店舉辦的，一共有四十幾桌，劉志鴻跟許明輝剛進入餐廳裡面，就被劉麗珠叫到她們那桌去了，除了劉麗珠跟吳麗美還有謝池茶跟潘春花坐在她們的左邊，再來就是班長跟董文彬，劉志鴻跟許明輝就坐在劉麗珠的右邊，剛坐好位子，林文龍跟劉國基也到了，劉志鴻移到下一個位子讓一陣風坐劉麗珠的旁邊，劉國基則坐在許明輝跟董文彬的中間，這樣一來剛好是十個人一桌。劉志鴻再看其他的餐桌有很多很多都是不熟悉的人，雖然在公司的上下班打卡也時常看到，但是彼此從未交談過，當然也算是不熟悉的人了。

六點半時，所有餐桌的位子也大都坐滿了，這時主持人上台發聲了，這次的主持人是總務課的課長，叫黃根本，有25年以上的年資了，高雄人住左營，總經理指定他為今晚的主持人，黃課長一上台免不了是一番對所有員工的感謝詞，隨後希望所有的員工能再接再厲的為公司再創生產跟營運的新高峰，然後又說晚會有準備一檯卡拉ＯＫ，待會有想要唱歌的可上台來演唱，說完就宣佈晚會開始，黃課長剛說完話，台下除了鼓掌聲就是一片暄嘩聲了，這時餐廳的服務生也開始上菜了。

剛開始大家講話都很客氣，只是談些互相關心的話題，不過用過幾盤菜也喝過幾杯酒後，講話就不太一樣了，也有人開始猜拳了。這時的台上也已經有人上去唱歌了，有些唱的很好聽的，台下都會併命的鼓掌跟吹口哨，不過唱的不好聽或著是變調的，大都會被噓下台。
幽默的潘春花突然開玩笑的問 [ 一陣風 ] 說.....
「你跟麗珠ㄚ什麼時候結婚ㄚ˙」
[ 一陣風 ] 起先噸了一下，隨後笑著說.....
「大慨明年初吧，只要麗珠同意，提早也沒關係啦。」
只見劉麗珠急著先對潘春花說.....
「歐吧桑，妳怎麼這樣說。」
然後又白了 [ 一陣風 ] 一眼說.....
「誰跟你結婚ㄚ，我都還沒跟你交往。」
劉麗珠的話讓大家都笑開了，只見一陣風拿起酒杯裡剩下的半杯啤酒對大家說.....
「麗珠ㄚ是個害羞的人，不習慣大場面，來～誰要敬我們早生貴子。」說完就把酒喝了，他的話又引起大家的哄笑。

劉志鴻心裡想著劉麗珠的個性真的是非常溫和處事大方的人，對於一陣風的過度言語，只是認為好氣又好笑，並沒有對一陣風賭氣，認真講起來，劉麗珠的心裡對一陣風不但有好感或許說應該也有些愛意吧。　在餐會快結束前，生產課的張課長也來敬酒，他是右昌人，三十出頭的歲數，身材高大有點胖，是個工作認真處事明快公正的人，曾在調板處跟劉志鴻談過幾次話，劉志鴻認為是個可敬仰的人。這次的抽獎，劉志鴻得到是一台電子爐，算是不錯的獎品，許明輝好像抽到哄碗機，第一特獎彩色電視機是原木班的陳明煌抽到，這次獎品最少的是禮券五百元，可以說是人人有獎的晚會，就隨著抽出第一特獎而散會了。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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