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奶奶腿跌傷後 5

到家才能算真正的安逸，樓下姑奶奶還有玉琴都走來問好，寂寞了五天的家，又開始恢復了生氣和熱鬧，一切都整理就緒，五天沒有跑菜巿場買菜，什麼吃的東西多沒有，非去趟菜巿場不可，有玉琴們陪伴奶奶聊聊天，我偷空去了趟巿場，時間太晚，大多的菜攤已經收了，找不到什麼菜可買，還有一個蝦販尚有剩餘的蝦，看上去尚新鮮，心裡盤算一番，做蝦仁麵加點青菜不是很可口嗎？
自己要做飯，空閒的時間就沒有了，比到醫院還多了些事，不過自己做的飯菜，合乎自己的胃口，真正價廉物美。匆匆去買菜，順便按了林銳家的門鈴，她喊一聲，開門了，我對她說沒有空上樓，告訴奶奶已經回家來，她接著說：「即刻來看她。」吃了飯，卻是很累，一個上午沒有歇，躺在沙發上很快熟睡啦！
林銳來後即和奶奶聊天，我還去配藥和買一些用的便器，這時肖鈴她也回來，她還買了些什麼東西，有她們兩人在，我抽空去配藥，買到了便器，林銳在此聊了兩個多小時，說到放學的時候，要回家開門和做晚飯。
腰間的刺痛，使一個人的精神受到影響，小小的一塊傷處，而它的威力居然如此的折磨人。一介晚上回來，家裡就不清靜了。夜裡總有幾次的哭叫聲，一清早就起來，跑到我們床上來，因為他還沒有睡醒，給他吃點奶，還是不很自在，拍拍他終於又睡覺。他們吃了早飯上班，仍將一介帶到他外婆家，因為奶奶臥著不能動，我的腰又痛，無法照顧他，他們離開後又頓然地冷靜。
說一九們要回來，要準備點吃的菜，孩子們不喜歡吃蔬菜，只有雞、魚、肉之類，我近日來對那些都沒有胃口。傳說：豬腳是滋補腿骨的，我買了些去皮的豬腳回來煮湯給奶奶補補。用快鍋燉湯真快，半個小時就稀爛。
腿骨受傷，吃豬腳滋補，是古傳的進補秘方，相傳也不知有多少年代，說西藥裡亦採用類似的材料配成藥丸或是粉末。其療補的道理都是相同，可見它是有科學的根據。因此不斷地燉豬腳湯給奶奶吃。
小品來電話說要加班又是下大雨，他們決定今晚不回來，也好，免得我忙著煮飯煮菜。現刻能多一點時間休息最好，因為整天的忙碌。老是昏昏沉沉不爽快，就是躺在沙發上總是夢沉沉地，心不能穩定，恍恍惚惚，他們不回來也好，現在我是多麼需要清靜，尤其需要休息，顯然我的精力透支太多，所以一點的氣力都沒有。奶奶回家後，我不必每天趕乘公車，是輕鬆些，幾天日間不在家做飯，在醫院陪奶奶到有充份的時間休息，一日三餐盡量的簡化，但得在廚房里站立一個時間，因為沒有氣力，對廚房的工作感到厭倦，想想理應有個歇的時候了。門鈴、電話聲響，一個人實在是不勝其煩，先後來探訪，慰問的部份的親友，人情的應酬，不能走動的病人是寂寞的，有熟人來聊聊打發時間的確是有此需要。
沒有去巿場買菜，和奶奶兩人吃的是昨天剩下的菜，一介不在家，是我落得有個充份歇息的機會，我只有躺在沙發上比較舒適。不過時有恍惚之感，夢幻之中常以為手抱一介，舉手去摸他時，才知道是個夢幻的錯覺。一天非常安寧，沒有電話門鈴聲，和奶奶商量，晚間煮稀飯，她同意，正好淘好米上鍋後，美華來電話說她回來吃晚飯，稀飯已煮，無法變乾飯，只好另煮飯。
兩天沒有見到一介，回來時還是朦朦的睡眼，等他清醒後，恢復他本來的神采，笑咪咪的小嘴，抱著我看電視上的廣告精精有味的樣子，他對音樂節秦快的曲調很有興趣，七個月的孩子，就這樣懂得，怎不惹人寵愛。家裡有了他，頓刻有生氣，冷靜的氣氛，因他而悄悄的溜走了。我說孩子是充實家庭裡暖和的主要因素，沒有孩子的家庭不但沒有歡樂同時也有變化，更是缺乏活潑的氣象。一介今天睡的很熟，從八點一直睡到清晨七點多看他還是睡得甜甜的樣子，無非是氣溫適當，他才睡得那樣久而舒服，環境與睡眠有很大的關係。在婆婆家，一定不很舒服，說經常有蚊蟲咬他，說是可憐，要不是奶奶摔傷腿，小傢伙也不會受苦。
我在屋頂做運動，因為幾天醫師的囑咐，不要多動，所以停止了幾天運動，今天繼續開始，看到美華抱著一介在巷口等三三將車退出巷子，他喜歡坐車，也要看街頭各色各樣的動態，但是他不知道在家裡安逸。奶奶老爹對他的愛護，婆婆們也很喜歡他，但有些習慣他都還不懂，環境也和家裡不一樣。
中午美華電話告訴我，說一介的腿上起了好幾個泡泡，夜間和他玩時尚未發現，怎樣一夜之間會起什麼變化，說是蚊子咬的，家裡並未見到有蚊子，又怎會偏偏咬他呢？不管怎樣先給他擦點消炎藥膏吧！又說今晚不回家，好吧，來來去去對孩子並不很妥當。
對每天的配菜，已經到了無計可施，和奶奶討論，是求她幫我想想，吃點什麼好，平時她多不加思索，順口的回答一聲，隨便，非靠我絞腦汁不可。今天不知怎特別感到困惑，才再三要求奶奶幫我動些腦筋，算是為我找一份辛苦，逼迫再三，總算有個答案，心裡算是挖掘來一條路，不管是是好是壞，總是她有了提示。
現在的記憶力實在太差，今天在後面走廊放水，竟忘記關龍頭，漏水有數小時之久，幸爾走到廊下看看，洗手時才發現，曾有數次煮開水，離開廚房間，水沸而使煤氣息滅的危險事情，這些事雖一再警告自己要謹慎，可是仍舊有遺忘和疏忽，老人的記憶實在是不可思議。
電話，拿起聽筒，喊爸爸的聲音，原來是越洋電話，川兒打來的，他詢問媽媽的腿傷的情形，他的聲音清脆而柔和，問安之外，還說要寄錢！我連聲說。不要啦！手中有錢，多在那兒也沒有意思。孩子有那份心意，已經是使人們夠安慰，問他們最近在忙什麼？說仍在做院子，他一心要將那大的空地做得像個花園的美麗。在上班之外，還要花不少的時間忙著做院子，一個美滿的家園，不是很容易，非要付出很高的勞力。年輕人辛勤地要做到為人羨慕的家，有志意成，老天不負苦心人，我為之感到高興。短短的時間，親切的語言，消除了夢中的的緊張與煩惱，那個還很清楚留在腦海裡，一段故事，還是在學校教書的情況。說有三個頑皮的女學生，闖進了我的辦公室，佔據我的坐椅，而且看到老師不但無禮，而且態度非常傲漫，我看了心裡冒火，狠狠的瞪著眼，教訓一番，三個丫頭，沒有話說，站起來就走，我還指著她罵，問道：「你們是那一班的學生，等我查明後，決不寬恕，非開除你們不可。」就在氣憤之際電話鈴聲將我鬧醒，夢，多半是莫明其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沒有理可解其中的玄虛和怪異。所謂夢多半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