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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主題詩選 - 戰爭與災異 - (1).多元文化
2014/07/10 23:46:31瀏覽1152|回應0|推薦43

    從歷史看來,台灣是個多文化、多族群的地方,但大部分是外來移民,只有原住民是世世代代長期住在台灣的族群,在古代被稱作「蕃()」、「傀儡」,後來又稱為「山胞」,晚近始正名為「原住民」。道光15年(1835)噶瑪蘭廳通判柯培元作〈生番歌〉:「風籐纏掛傀儡山,山前山後陰且寒。怪石叢箐巨龜臥,橫根老幹修蛇盤。呦鹿成群覓仙草,捷猿結伴尋甘泉。蕉葉為廬竹為壁,松皮作瓦棕作椽。中有毛人聚赤族,喧作鳥語攀雲端。黔面文身喜跳舞,唐人頭顱漢人奸。或言嬴秦遣徐福,或言零丁洋販船。或言雲南梁王後,或言日本荷蘭傳。不識不知竟太古,以似以續為葛天。薙髮輸餉歸王化,女則學織男耕田。人生大欲先飲食,此輩喜見漢衣冠。我朝輿圖軼千古,梯山杭海暨極邊。天之所生地所載,幾希禽獸誠可嘆。吁嗟乎。此亦窮黎無告者,聖人仁政懷與安。(《全臺詩》第肆冊)習慣在高山地區生活的原住民與外來移民文化差異頗大,不論食衣住行育樂都不太一樣。《孟子離婁下》:「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原住民生活在自然環境中,與天然的動植物打成一片,利用在地的素材來遮風擋雨,紋面刺青,嚼檳榔,獵人頭,雖然有些文化不必加以美化,其實都是很自然的行為。自認為是文明國度的人們,也有類似不值得提倡,比如吸毒、虐囚的惡行,經常發生。在清代某些漢族眼中,原住民的文化似乎比較差,是可悲的,是可憐的;這是很大的誤解,完全不正確的。其實不難想像,或許當時的原住民也曾經對漢人有誤解,不能認同漢文化,只是未見諸紀載而已。

    日治時期彰化文人周紹祖(1859-?)〈討蕃〉:「野性難馴語未諳,興師討伐險途探。」、「語多怪異髮鬖鬖,征伐頻年虎穴探。(《全臺詩》第拾參冊)由此可以看出文化的差異和語言的不通,是原住民與外來的非原住民(包括漢人、日本人等)造成衝突的主要因素。在現代全球化的國際社會,語言不通所造成的衝突仍然時有所聞。日治時期臺灣總督府雇員館森鴻(1862-1942)〈吊達邦通事吳其玉〉:「達邦番勢大披猖,馴服無策誰不傷。榛榛狉狉成窠窟,渾渾噩噩等洪荒。殺人如麻馘其首,手把髑髏舞蹌蹌。是非未可人理論,縱橫搏噬猛於狼。偉哉吳君懷悲憤,踐約直以身命償。莫道職微力復小,滿腔義俠勝激昂。不憚頸血濺蕃草,一掃雲霧開封疆。生為義士死為厲,頑獷革化恩威長。勳譽斯揚光日月,靈爽惟顯騰風霜。殺身成仁君不愧,廟食勿替山蒼蒼。(載於《臺灣日日新報》,明治45年(191232日,3版。) 故事中的吳鳳放棄他原本擅長的語言能力,選擇成仁取義的行為表現。吳鳳的故事經過渲染,雖然已經家喻戶曉晚近曾引起一些質疑,恐怕與事實有出入。刻意表彰吳鳳的事蹟,固然不必;但從吳鳳的故事中,我們可以想像到人與人之間具體的道德行為,所能達成的溝通目的,頗能超越語言的隔閡。亦即,族群之間的坦誠相待,勝於千言萬語;誠懇待人不論到哪裡都行得通,這只是一種常識。當然吳鳳的故事是為凸顯這個意義的極端,未必符合常理。

    住在外島澎湖的文人吳爾聰(1872-1956)對一般人「野」、「蠻」的成見倒有比較客觀的看法,嘗作〈遊阿里山雜詠:蕃屋〉:「矮屋數間山谷中,穴居不改古時風。高砂民族號知禮,欲入公門皆鞠躬。(193471日發表於《詩報》第84)可見原住民縱然住在古樸簡陋的矮屋,卻也奉公守法,謙卑有禮。,這是吳爾聰親眼目睹的現象,絕對可信。或許也是經過日本文化的教育才有知禮的表現,但何嘗不是人類本質的善性可以透過教育薰陶而成就的。
( 創作文學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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