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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諸良心、以史為鑑的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
2009/05/17 08:46:06瀏覽794|回應0|推薦0

 本諸良心、以史為鑑的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 

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簡介:

保羅·羅賓·克魯曼(Paul Robin Krugman,民國42228日~),美國經濟學家及紐約時報的專欄作家,普林斯頓大學經濟系教授,是新凱恩斯主義經濟學派(Neo-Keynesian Economics)代表2008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

1953年出生美國紐約,約翰·F·甘迺迪高中畢業。1974年就讀耶魯大學,1977年在麻省理工學院取得博士學位,受到經濟學家諾德豪斯(William D.Nordhaus)的注意。畢業後先後於耶魯大學、麻省理工及史丹福大學任教。2000年起,成為普林斯頓大學經濟系教授。

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說如果童年生活多彩多姿,他可能不會有今天,因為他只有在書中尋找樂趣,當時同學笑他是書呆子,還有一次好像是被同學欺負,回家還在流鼻血。在中學時迷上科幻小說,其中伊薩愛西莫夫(Issac Asimov)(他是波士頓大學化學教授,著有科幻小說數百本,曾寫過人類的未來一長文,20年前經濟日報曾登載,他對人類未來前景是樂觀的)所著基地三部曲(The Foundation Trilogy)靠一位心理歷史學家精確的預測,因而解救人類的文明,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說他想當這個人,但至今學校沒有這種學系,但經濟學是最接近的,所以進入耶魯大學經濟系。

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最愛看的書是歷史故事,因此在耶魯他經濟學分只修滿最低標準,其他多在上歷史課,但他說歷史只告訴你發生「什麼」,經濟學才能告訴你「為什麼」。研究所他念麻省理工學院(MIT),他說一輩子最受用的是該校出名的經濟分析方法,以簡單的模型描述現實問題,結合真實世界的數據與一點數學推理,這方法使他常能透視複雜的問題,直指問題的核心。

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1982-83年間,曾任職總統經濟顧問委員會成員。1988年,出版了《期望減少的年代(The Age of Diminished Expectations)一書。研究領域包括國際貿易、國際金融、貨幣危機與匯率變化理論。1991年,獲得克拉克獎章。1996年出版的《流行國際主義(Pop Internationalism)準確預測亞洲金融危機而聲名大噪,是著名的經濟預言家。他支持奧巴馬競選美國總統,在他當選後發表文章,表達對非裔首次當選美國總統的激動和自豪。更重要的是,他敦促奧巴馬切勿聽信要他延緩政策變化的建議,分析了堅持選戰中提出的激進改革議程的可能性和必須性。

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演講:

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曼應經濟日報、台灣金控與中華經濟研究院邀請,民國98714日在台北國際會議中心發表「全球經濟展望兼論貿易保護主義」專題演講。全文如下。

當前的經濟危機是乖違公義的立法,導致金融體系內部失衡。

我們當前的危機是史無前例的,是很嚴峻的,是自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危機。現在危機的規模與1979年至1982年第二次危機規模差不多,但這次危機是全球性的,19791982年不是全球性,所以這次危機影響到全世界,可以說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嚴重一次,全世界的產值今年還會再跌,這次危機擴展的速度非常快,世界貿易從最高峰一下子跌了20%,這是自1930年以後從未發生過狀況。但這一次我認為不會跟大蕭條完全一樣,而且我們從過去75年的錯誤中學習很多,這次危機不會像大蕭條這麼嚴重。

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第三嚴重的經濟蕭條,1973年至1975年是第一次,1979年至1982年是第二次,這次程度比前兩次都嚴重,而且原因不可原諒。前兩次的世界主要經濟危機是因為外部衝擊,主要是因為原油供給,1973年發生中東戰爭,1979年伊朗政治局勢不穩定,兩次都是外部衝擊造成油價飆漲,當然這一次危機主要原因是來自內部失衡。

房市黑洞深不見底!

降息藥方 吃出抗藥性

事實上,這次危機是我們自己的過錯,我們金融體系不夠健全,全世界金融體系都出了問題,這不是外部原因,而且這次危機也告訴我們解決方案更難。二次世界大戰後的兩次危機,原因是嚴重的通貨膨脹,油價高漲,造成物價高漲,各國中央銀行開始升息對抗通膨,等到通膨受到控制,過剩的產能就會開始出現,央行開始進行反向操作,降息讓經濟恢復正常,這是過去做法。

這次危機發生,是美國過度操作槓桿、過度消費,還有房價過高,出現房地產的泡沫,而且是全球性的房產泡沫,泡沫破滅後,我們的利率水準只是正常水準,這種情形下要以降息刺激景氣是沒有用。

1982年美國嚴重蕭條,利率太高達15%,房價暴跌,降息之後大家開始貸款,房市回來,復甦非常快,雷根政府在1989年的競選口號「早安美國」,就是代表經濟又回來。

這次復甦不能靠降息,因為這次房市的問題太嚴重。再降息也沒有辦法刺激房市,因為房子蓋太多,完全超出基本面,所以經濟政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這次復甦會比較長久比較費時。從很實際的角度來看,有很多證據來看,做比較研究,金融危機造成的蕭條要比較久才能復甦,根據IMF研究就是這樣子。

重現日本失落10年?

泡沫太大 恐無法招架

這次危機有很特別的地方,也就是泡沫的規模太大,你採取何種補救措施也沒有甚麼選擇,採用甚麼貨幣政策都沒有用,降息降到零最後也沒有用,很多經濟學家對此表示非常憂慮,大家很怕世界會重蹈1990年代日本走過的路,柏南克(Benjamin Bernanke)以及我等很多經濟學家都有興趣研究這個議題。我們好久以前就很怕這個問題會發生,因為這次規模太大,我們所想的機制都沒有用,理智上以及學理上可以處理,但因規模太大,我們完全無法招架。

現在這個世界利率已經快降到零,事實上可以說是零,日本也是零,歐洲利率也已經快要到零,歐洲央行也沒有降息的空間,另外也有流動性陷阱(Liquidity Trap),這是經濟學上神秘的名詞。

所以央行現在採取非典型的作法,透過購買短期政府公債,增加流動性,但是這做法現在已經沒有用,買再多的政府公債,增加再多的貨幣供給,經濟就是不會動。很多家庭手上有很多現金,但就是不願意花錢,而銀行也不願意放款,寧可當作準備金,因此政策可以操作的空間比較少。

經濟好轉言之過早!

春燕乍現…只是惡化趨緩

另外我們也有別的做法可以做,而且政府做很多了,美國與中國採取很強烈的財政擴張政策;本來財政有自動穩定機制,過去的危機規模比較小,個人收入降低程度沒有GDP降低的幅度大,這種自動穩定的機制可以讓經濟不會跌得這麼深。

同時,我們也有比較新的政策,主要國家特別是貨幣政策部分,央行一般的角色就是去發行短期公債,美國、歐洲過去一直採取這樣的做法,但是央行可以購買其他的資產,特別是聯準會也這麼做,聯準會資產負債表增加了三倍,買了很多的不動產抵押貸款證券(MBS)與商業本票,購買很多美國房貸機構的資產、甚至購買了長期的美國國庫券,希望透過這樣的方式非典型的貨幣政策來刺激經濟,英國、日本與歐洲央行都採取類似措施。

歐洲央行願意改變她們過去的做法,個人認為這是有效的,的確看到信用市場的利差沒有持續擴大,這個其實有一部分要歸功於央行的干預政策,我們看到另類的政策有幫助,雖然如此,還是不夠。

我們面臨的經濟衰退還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復甦,我們學到的教訓是這些政策非常有限,不太可能完全彌補貨幣政策的不足,如果利息還可以繼續下降,貨幣政策可以更寬鬆。聯準會的經濟學家預估,聯邦基金利率依據一般標準應該是負5%,高盛預估到明年年底比較好的利率水準應該是負8%,當然我們無法這樣做,就有人提出說能不能在貨幣的有效期限內讓利率變成負利率,但這不可能。

財政政策當然有幫助,我們可以看歐巴馬總統的統計數據,財政刺激方案可以增加350萬個工作機會,從經濟學家角度來看,350萬應該要正負200萬左右,不過美國經濟在這次經濟衰退當中已經減少500萬到700萬個工作機會,再加上人口增長的因素,其實還需要提供更多的工作機會,美國工作機會不夠,還欠缺570萬個,而且這個數據一直在增加。

經濟衰退的速度好像減緩了,惡化程度沒有那麼快,但這並不代表經濟好轉,經濟還是愈來愈糟,光上個月美國就少了50萬個工作機會,再前一個月少了70萬個工作機會,我們只能說是少掉的速度減緩,有很多人說看到很多春燕,這只能說情況惡化的程度沒有那麼快而已。

衰退持續要有心理準備

媒體上說很多的消息不是那麼樂觀,舉例美國零售銷售情況沒有預期好,中國的工業生產也沒有預期好,所以還是處在經濟衰退中,情況還是愈來愈糟糕。

為何我們無法做更多?無法採取更強而有力的政策呢?大家知道我花很多時間向歐巴馬政府咆哮要他們做更多的事情,其實政府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聯準會已經做很多的事情,現在我們擔心央行為增加資產負債表而要面對更多風險,而財政政策的確有效,不過大家也會擔心政府赤字會愈來愈龐大。

我們未來實施更多財政刺激政策,那經濟可能沒有辦法永續發展下去,像一些小型經濟體,例如愛爾蘭反而要增加稅收,因為紓困的成本實在太大,所以財政刺激政策不能太過揮霍,而英國沒有更多的方法,因為她們擔心挹注更多的資金會有很大風險,沒有辦法再繼續擴張下去。

我認為我們可能要花很多時間陷在幾乎是零利率、流動不足的環境,我們要承認雖然不會重蹈經濟大蕭條的覆轍,但是經濟不好可能要持續好一段時間,我希望我說錯了,希望經濟趕快好。

我們可能要經歷很長一段時間經濟衰退,或是經濟會持續疲軟,除此之外,可能沒有簡單的貨幣政策可以發揮效果,這不是經濟政策的正常狀態,很多我們相信的經濟真理到了經濟衰退的時候,到了沒有貨幣政策可以實施的時候,都失真了,因此要接下來討論全球化面臨甚麼樣的挑戰與威脅。

全球化 五大威脅

我先說,我對全球化的未來是非常樂觀的,當然不是說全球化沒有任何的缺點,因為的確有人受到傷害,但全球貿易的增長以及新興國家出口至開放國家的能力,對人類有很大的貢獻,但全球化面臨很大的挑戰,不僅是目前面對的金融危機,有五大威脅:

一、全球經濟衰退對全球貿易造成很大的衝擊,台灣是感同身受,全球貿易因這次衰退遭逢嚴重的打擊,不曉得為何會這樣,成長跟貿易的關係應該是相關,但貿易不應該衰退得這麼嚴重,我想或許反映這次衰退對耐久財的需求影響特別大,而耐久財的貿易卻是全球貿易最重要的一環,也因為流動性不足而影響全球貿易。

我以前當學生的時候,老師會給我們看經濟大蕭條的時候貿易衰退的圖表,還說不會再發生,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全球化的第二個威脅是所謂過度或不良的保護主義,在經濟衰退的時候大家非常恐慌,產業不高興,政府總得做一些事情來保護這些產業,所有國家的製造業都受傷,大家認為政府應該有所作為保護免於外部競爭,經濟學家總是嘲笑這樣的要求。

我們說得比較好聽,理論上總是說自由貿易最好,如果我們是俄亥俄州製造業發言人,他們可不這樣認為,在美國有一些國會議員、參議員,我跟他們的價值觀很相似,但他們也必須提出保護政策,因為要保護他們的選民。現在為了我自己的價值觀,盡量不跟他們接觸,免得道德、良心過不去。不過目前為止,好像保護主義沒有抬頭到很嚴重的地步,還沒有非常囂張。

至於第三個威脅與挑戰,就是所謂凱因斯的重商主義,我覺得我們又回到凱因斯年代了,大家可以去看看凱因斯在1930年代所寫的文章,跟我們現在的情況根本是如出一轍,凱因斯寫了一本非常有名的書,指出在經濟衰退的時候,如果需求不振,而且無法使用貨幣政策解決經濟問題,那麼重商主義不像經濟學家說的那麼糟糕,我們花了200年的時間常常說出口好,進口不好,貿易盈餘的國家占盡貿易赤字國家的便宜,這種說法很荒謬,而且幾乎不可能,可惜我們現在是處在那個2%的例外的時候。

自由貿易的第四個威脅,我想相對是比較新的,大家討論得不夠,可以說是財政的重商主義,有很多國家開始擴張財政政策以對抗不景氣,不過這個世界幾乎所有的經濟體都有很嚴重的政府債務問題,這是個取捨的問題。

有些中型經濟體例如德國,他的擴張政策擴展到整個歐元區,不僅在德國,另外,有一些人認為擴張政策應該限於國內,太平洋對岸這些人對美國愛用國貨的政策很有意見,我認為愛用美國貨只是口號,不會有用的,那為何要提出愛用美國貨呢?美國經濟沒有壞到一定要大家買美國貨才有擴張效果的程度。

所以誰來負擔這個債務?誰獲益?這是個問題。說不定某種程度的保護主義對全球有好處,因為可以把財政擴張效果保留在國內,推動刺激景氣的政策,就像就業狀況跟全球比起來不算太糟,但國內很糟,政府無法向人民交代,我不是鼓勵大家做這樣的事情;因為保護主義一旦實施後,即無法撤除,我們花三個世代才讓整個世界貿易開放,所以一定不要讓保護主義死灰復燃,一旦開始即難以遏止。

第五個全球化挑戰與威脅,即匯率之間長期無法消除的失衡,很多政府外債很高或是很低主要是政治因素造成,好比說德國與西班牙間貿易失衡是很大的問題,但這絕對不是德國與西班牙政府刻意操作的結果,新興市場也有自己的問題,因為他們的外匯存底已經很多了,尤其是中國。

所以央行現在採取非典型的作法,透過購買短期政府公債,增加流動性,但是這做法現在已經沒有用,買再多的政府公債,增加再多的貨幣供給,經濟就是不會動。很多家庭手上有很多現金,但就是不願意花錢,而銀行也不願意放款,寧可當作準備金,因此政策可以操作的空間比較少。

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 公共知識分子(public intellectuals)的典範

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來台訪問。他的經濟見解當然重要,不過對當前台灣而言,他的社會角色或許意義更大。 

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在經濟學的領域裡,很早就有高度成就。他針對二次大戰後,國際貿易在量與質上都大幅提升的現象,提出有效分析架構,完全改變了這個學術領域的樣貌。而且,儘管很早就提出突破性的創見,克魯曼持續與其他研究者辯論對話,在理論上推陳出新,從不停歇。 

專業學術成就讓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獲得諾貝爾獎的最高榮耀,但真正使得世人認識克魯曼的,不是他的國際貿易理論,而是他為紐約時報長期撰寫的專欄。寫專欄,克魯曼文筆犀利,而且帶著豐富的幽默感,很容易獲得一般讀者的共鳴。在這方面,他的表現不輸任何新聞或寫作專業出身的作家。而且,他的專欄內容跟他的經濟學洞見密切關聯,能夠用清晰的推論和淺白的文字,將他信仰的凱恩斯主義原則,有效轉換成對於美國總體經濟狀況及聯邦政府經濟政策的建議。 

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的作為,最接近「公共知識分子(public intellectuals)的理想。公共知識分子以自己的專業知識,而不是意識形態、不是利益考量、不是地位權威,帶領社會改革。他們堅持理性,以專業思考的視角,省視政府政策與社會習慣,提出興革建議,說服大眾接受其想法,以此發揮影響力。 

台灣目前最缺乏的,正是「公共知識分子(public intellectuals)」。我們的學院專業學術基礎普遍不夠扎實。一方面,多數體制內學者會寫論文拚SCI點數,卻未必具有真正的創見。寫久了期刊論文,學者也就生疏於跟一般大眾溝通的對話,講不出能讓民眾產生共鳴的想法。另方面,有些具有政治企圖心的學者,其介入社會的方式,未必是建立在知識專業上,而是依附在某些有強烈黨派立場的機構或媒體,甚至以「名嘴」身分發表意見,要不然就是循著「學而優則仕」的管道向上攀爬,很難把持住知識分子倫理。 

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的風範,認真想想:台灣有多少學者能擔當「公共知識分子(public intellectuals)角色?希望克魯曼教授(Paul Robin Krugman)旋風能帶來這種省思。
( 知識學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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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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