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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0/28 15:51:54瀏覽1102|回應2|推薦30 | |
(金門得月樓夜景,照片取自網路,若侵權請留言告知,感謝) 我一直自認心理素質強健,禁得起目睹安寧病房裡生命的消逝,但我今天終於忍不住想掉淚。他,三十二歲,肝癌末期,已簽屬眼角膜捐贈。第一學府的博士生,熱愛植物、熱愛森林。妻子聰慧而美麗,有一個一歲半的小孩。前天去看他時,他本來在閉目休息,直到我跟他的妻子聊到台灣檜木,他的眼睛忽然張開,並且浮漾出晶亮光點,開始侃侃而談台灣森林裡的各種植物,他雖然虛弱,卻還是很努力地在想跟說出這些植物的名稱,他本以為自己可以繼他的指導教授成為台灣植物權威,但看來不可能了,他的語氣透出壯志未酬的無奈與悲哀。 今天去看他時,他時而昏沉,時而譫妄,我告訴他,他很棒!他的生命很閃亮!他的母親摸摸他的額頭,說他這一年很辛苦、也很勇敢!要他放心,她會跟媳婦一起把他的小孩教養得跟他一樣優秀,他微微張開眼睛,點點頭...母親的淚水滴在他的棉被上。我想起某作家在痛失愛子後,以「兒女情,如泡影」來形容這短暫的父子緣,我又想起一位禪師以「父死、子死、孫死」來祝福人家,因為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人間的至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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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