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老公, 我 -- 三個老人一個家的狀態持續近四年時, 居住在外地的兒子, 決定換到離我們這老人窩二十多分鐘車程的科學園區工作, 而且帶著妻女一塊回老人窩暫住.  這一住就是八個月,  雖然老人窩擠了點, 但是四代同堂碰碰撞撞的倒也其樂無窮.

重度失智的婆婆已九十二歲, 和家中第四代的曾孫女相差九十歲.   自從這個曾孫女搬回來住之後, 她老人家失智的情形明顯減緩, 而且健健康狀況也愈來愈好,  連飯量都增加不少, 即使偶而吵鬧, 聲音都比以前斯文多了, 或許是心情愉快的緣故吧! 

曾孫女將她喚做 "阿太" 的曾祖母, 當做和她同一國的玩伴, 經常爬到曾祖母床上和她一起玩, 也陪她童言童語的對話, 還會幫曾祖母推輪椅.  祇是我們怕這一老一小力道不知拿捏而傷到對方, 所以都得密切注意, 而且需適時將倆人隔開.

有時我婆婆躺在床上, 小曾孫女爬上床繞著曾祖母跳, 曾祖母被她吵得心煩, 央求旁人快快將小傢伙抱開, 被抱開的小傢伙心有未甘, 過一會兒又過去邊敲門邊唱: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曾祖母無奈, 祇好讓她再進去, 雖然嘴裡嚷著："哎呀! 又來了. " 心裡可高興呢!

其實我婆婆不太搞得清楚這個小女生和她是什麼關係, 對她的名字也記不住, 祇知道這個小女生天天和她玩.   有時媳婦回娘家小住幾天, 我婆婆還會問: "那個小孩到那裡去了?  怎麼沒看見她? "  我們告訴她老人家說小女生是她的曾孫女, 和她媽媽到外祖母家了, 我婆婆還是茫茫然的. 

我們倆老自從他們一家三口回來之後, 心中也寬慰不少.  除了含飴弄孫的樂趣, 和兒子媳婦相處, 也解除長久分離之苦　兒子大學畢業之後離家服役, 留學, 外地工作, 連見上一面都難, 又再團聚那種心情, 祇能用做夢都會笑來形容.  而自家女兒早已出嫁, 媳婦正好遞補空缺.

祇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下個月這一家三口就要搬到自己找的一個小窩去了.  畢竟小家庭也要有獨自的生活空間.  能夠享受八個月四代同堂的樂趣, 對我們三個老人而言, 真是賺到了.  放眼整個世台灣, 這種四代一起生活的經驗, 恐怕稀少又彌足珍貴吧!

(Nowhere 寫于 April 19, 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