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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0/06 14:34:11瀏覽230|回應0|推薦18 | |
我醒過來,黑壓壓一片,因為我喜歡在黑暗中,睜開雙眼,光是黑暗無限深的亮點,無所懼怕。我再也不害怕了。 時間是半夜,半夜能想到的事情不太多,譬如如何再接下去睡眠。如果這時窗外發生槍響,那會是炮竹聲嗎?還是鯨向海所寫的〈1998回到兇案現場〉。 鯨向海說:意志的槍響,重新冒出火星……沒有槍擊了,卻有人不斷中彈;撬開沈思者的頭顱,狙擊手永遠埋伏在內心深處。我等待答案。沒有人給我回答。埋伏於內心裡的狙擊手是夜的孩子,感到孤獨的時候,有可能現身;或者夜更黑ㄧ點的時候,覆蓋天空的雲開始變化,烏雲盤據建築物頂端,現出他的身形;縱身一躍,留下的只是一片空白,像是純白色床單上的一絲摺痕。 我總是坐在床單上抽抽噎噎的哭。如果讓我寫出關於哭泣的語言,有可能落落長ㄧ大段,在意識的潮起潮落間,那些海浪沖刷上來的文字,組合一塊;下一次浪花上來,又被洗刷掉了,一而再地,用眼睛看不見的方式恫嚇我。 明明是一個人的夜晚,這時,卻有不知從哪來的睡不著的蚊子在我耳邊繞著飛一陣子,然後像想起了什麼突然飛走。我不再聽到嗡嗡聲。他走了,動作很快,也許是從敞開了一個小縫的窗戶飛出外面,我望向窗外,假想目送他的身影。 安安靜靜的躺回黑暗中。我已不知在這樣深深的黑夜翻了幾夜,真的不再害怕了(當我不再害怕時)。窗外的烏雲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天幕是狙擊手的斗篷;睜開雙眼,光是黑暗無限深的亮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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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