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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4/02 23:14:22瀏覽534|回應2|推薦5 | |
大六學期末在高雄被遊覽車撞,命大活了下來。術後對騎乘機車的恐懼便在心底滋生蔓延,連給人載都變得戰戰兢兢。「巨大的陰影和轟轟作響的引擎聲,似乎隨時都會自下個路口轉出。」這樣的妄想在我發現時,已壯大成一道高牆,障礙了與人的「交通」。 後來,回到台北工作,發現交朋友這檔事好像再也無法回到校園時期的單純。小心翼翼地談論夢想,不能肆意地拍案叫絕;小心翼翼地發表意見,不敢任性地噘嘴皺眉。當面具成為一種安全的表情,當戲服成為一種保護色,我…悄悄的不再是我,而與人的「交通」也就越發地罕見了。 直到那天!我忐忑地跨上同事的機車,以一種久違的接觸方式,重拾與人的「交通」。 「我想去買一家很好吃的車輪餅,你…介意嗎?」順路送我回家途中,同事禮貌地問。「好啊!我沒問題。」不知何時養成用「沒問題」代替「不介意」的壞習慣,我只知道這習慣源於緊張,本質是一種以「過分客氣」來保護自己的手段。「他們的花生和奶油很正點,」說著右轉進了條巷子,「其實,這裡有很多不錯的小吃!」我們在一家不起眼的攤子對面停下。 「要先抽號碼牌,」同事走向攤位左側的發號機,動作流暢地抽取一張紙片,向老闆喊:「我要一個花生、一個奶油!」然後露出孩子般的笑容:「你呢?要吃哪一種?」看著烤盤上尖起來的奶油和花生餡,我不禁怦然心動,但另一個我依然在意識深處吶喊著:「紅豆!我要紅豆!」可惜,最後我戴上面具、穿上戲服,學佞臣伐害忠良的科白:「就來一個花生、一個奶油吧!你推薦的一定不會錯。」同事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柔聲道:「很簡單,選你喜歡的就好!」只一句便救回被刺死階下的、真實的我。 「那我要紅豆。」脫口而出,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哇!你是老人喔!」同事噗哧一聲。 一陣惶恐和著上當的憤怒竄出,瞬間開啟自慚形穢和自我厭惡的模式,準備穿戴華麗的虛假,好掩飾尷尬。 「那我也來一個紅豆,不好吃你就死定了!」同事操著校園時期的腔調,終止我荒唐的戲碼。 直到那天!我們御風而行,自凜冽的長安飛往南方的光華,冰冷的隔閡漸漸融化,溫暖的記憶漸漸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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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