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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26 00:01:50瀏覽2738|回應8|推薦19 | |
陳水扁擔任台北市長的第一年,台北市的台灣光復節變成了終戰紀念日。到今日,我還記得這件事,是因為當時「終戰」兩個字給我的衝擊太大了。 我很能理解「台灣光復節」所代表的政治立場,其實也不反對給予10月25日不同的歷史詮釋。但我不理解為什麼要使用代表日本人立場的「終戰紀念日」。對我來說,反對國民黨,拒絕「中國」是不同價值的選擇,但當時我很難接受用日本人的價值與觀點來取代國民黨的政治立場。這不得不承認國民黨的教育是成功的,對日本的反感與厭惡在我單純熱血的年少時代,是滲進骨子裏的。 然而,這怎麼說呢?中國與日本都曾是台灣這塊土地長久的統治者,台灣不曾獨立發展過,拒絕一端,似乎不可避免地必然會擁抱另一端。二次世界大戰,台灣只是一個微不足道,任強國擺佈的彈丸之地,不是「光復」,就是「終戰」,台灣還能有什麼自己的立場與詮釋? 甲午戰後,台灣被日本統治,台灣人被迫成為二等公民,當不了中國人也成不了日本人。二戰後,威權的白色恐怖,許多台灣人不願再當中國人,而他們的選擇卻是流亡至壓迫了他們五十年的日本,無奈而諷刺。 日本童謠ももたろうさん(桃太郎),是我第一首會唱的童謠,至今仍能朗朗上口。這是小時候父親教我唱的。女兒小時,父親逗弄她,唱的仍是這首歌。父親當然不會自認是日本人,但小時候受的教育,在文化情感上,日本是他的鄉愁之地。 人的認同,其實非關理智。早些年的時候,有人罵台獨是數典忘祖,有人罵「吃台灣米,喝台灣水,竟然不會說台語。」這種強烈的價值好惡,說嚴重了,就是以道德,以正義殺人。 大妹在台北出生,在雲林鄉下不過34歲時住了兩年,幾次回外婆家短暫住過一些時日,但她對雲林老家的情感依然深厚。前陣子二姊從加拿大回來,全家出遊,大妹特地安排一天回雲林老家,她有廿多年沒回雲林了。這種認同情感怎麼說呢? 從5歲起,我大半輩子都住在台北,結婚,生子,工作都在台北。但在我心裏,始終認為自己是雲林人,對台北沒什麼感情,就像羅大佑《鹿港小鎮》中所唱的「台北不是我的家」。這種情感其實沒什麼道理。 兩三年前,郭冠英的「高級外省人」爭議沸沸揚揚。但「高級外省人」除了與「低級本省人」或「低級台灣人」做對比外,其實還有「低級外省人」與「高級本省人」。然而就像無數次歷史證明過的那樣:外部矛盾與族群矛盾,是化解或者說是掩蓋內部矛盾與階級矛盾的最佳手段。所以台獨份子是中共同路人,主張統一者是賣台集團。看似荒謬,卻是人性的必然。 回顧台灣這20幾年的民主政治改革之路,我們到底改革了什麼?又摧毀了什麼? 回顧歷史,這六七十年,台灣光復究竟是誰光復了,又光復了什麼?終戰紀念究竟紀念了什麼,又反省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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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政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