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6/06/27 17:07:45瀏覽1305|回應0|推薦5 | |
我不愛他,一點都不。 是因為打抱不平,甚至是......好玩、刺激吧。 如果他不是她的男朋友,不是她心甘情願捨棄一切的「他」,那麼、我大抵是不會對他產生任何興趣。 她是我的手帕交,在那個男生女生還分開組班級的年代,較男生早熟的女生已經開始懂得耍心機與勾心鬥角的年代,她是我第一眼就認定的。 高中文憑還沒來得及拿到手,她便不顧一切選擇了在當時的我的眼裡毫無價值的「愛情」,辦了休學跟那個男人過著她以為是神仙眷侶的幸福生活其實卻是令她遺憾終身的黑暗時期。 在那個年紀,很多事情都是如此錯誤地被評斷著被想像著被堅持著的,包括:「幸福的真正定義」。 開頭,她覺得幸福,我也默默祝福著她能夠真的幸福。好朋友是不應該期待對方擁抱不幸的,所謂的不幸應該是讓敵人去慢慢品嚐的。 她離開後,間斷有過幾次聯絡,得到的消息大部份都是滿足、快樂,從沒聽她提及關於眼淚或是悲傷,彷彿那些負面的、陰暗的、愁雲慘霧的全都距離她好遠好遠。 我想,也許是她對而我錯了:「愛情」並非一文不值,也並非根本不存在。 日子照舊匍匐前進,我依然高唱著:一個連自己都愛不了的人又如何能夠去愛別人。 我知道我一直不夠愛自己,也很清楚在這個前提下我根本無法真心愛上任何男人,所有的談情說愛都只是一場遊戲,一場沒有開始沒有結束甚至沒有過程的遊戲。來來去去嚷著深愛我的那些男人,說穿了,不過只是毫無意義的夢囈。一旦夢醒了,便如薔薇泡沫曇花一現在美麗的幻影中,丁點兒都不殘留。 在這段期間內,她相當認真地投入愛與被愛的高深哲學裡,一次又一次狠下心割捨腹中尚未成形的胎兒與她的緣份,即便抱持若干遺憾卻仍無怨無悔依附在他的呼吸與脈動間,等待一次又一次或許不會再到來的回心轉意。 她想,他那些令她心揪痛的風花雪月終究是短暫的,如同每個月經期來潮總要悶痛上好一會兒。習慣,可以麻痺陣痛的暈眩;視而不見,可以抹掉當中難看的陰影。她想,無論如何最後他始終是她的。 這是一場殘酷的角力戰,前提是她必須先捨棄關於身為一個人應該有的自尊,遺忘女人原該被寵愛被呵護被捧在手掌心裡的權利。對她而言,捨棄與遺忘比起離開要更加簡單容易。她離不開他如同孫悟空怎麼也逃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一般,魔咒緊箍著她早就失去飛翔的翅膀,漸漸地、她再也想不起自己曾經是許多男人心目中如何璀燦的一顆星了。 當我再一次重遇她與他,早已經完全甩開升學壓力的桎梏牢籠。而她,姣好身段一如當年,令人驚豔的五官更加添了幾分成熟韻味。在她的臉上我看見的是一種朦朧的幸福,無法確切說出它是否只是虛幻的假象。 一旁的他嘻笑輕浮表情直覺讓人起了厭惡感,這是我第一次認真看到他究竟長得什麼模樣,在過去,我對這個人不過隱約有著極為模糊的印象。 校園是出了名的淒風苦雨,特別是在寒冬時節。 她帶著他出現在我租賃的小套房中,最初是怎樣重新開始有了密切的聯絡,甚至有了約定不定時碰面?說實話,我早已不復記憶。 一直以來的我,經常是不自覺會主動去封閉記憶進出思維的部份管道,想遺忘與不想遺忘的,我無法阻止或改變,於是也就由著它跟著我一年長一歲這麼繼續下去。 我曾經很努力去思考,思考當初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會再與她互動頻繁起來?儘管我再怎麼努力,答案依舊停頓在「為什麼」的階段上。即便到了今時今日提筆認真省思那段過去,仍遍尋不著任何蛛絲馬跡。索性,我便放棄了追求問題的答案。 問題,不一定非要有答案。 倘若凡事都要堅持有個合理的答案,恐怕我根本不會與他演出那齣連自己都看不明白的戲碼了。 開始,中間還有個她,一如所有的好朋友與好朋友的男朋友那般。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關係起了微妙的變化。她,理所當然被排除在這段關係之外。 他成了我的姐妹淘們口中的凱子最佳人選,她們樂於一邊與他在牌桌上哈拉,一邊背地裡與我毒舌他的種種。沒有繼續升學且不務正業的他,時間多的比銀行裡的存款要多上數千倍數萬倍,吃喝玩樂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他這個不支薪的柴可夫司機,左右他心甘情願被噱被使喚以圖謀引爆潛藏在他內心許久未發作的虐待狂症。 他喜歡以傷害她來自我膨脹,膨脹一種莫名的驕傲;他酷愛聽她心碎時撞擊的聲響,那會讓他充滿安全感;他習慣編演各種不同的劇情,要她看的時候被極端的痛楚顫慄。 這就是他,她多年來深愛的男人。 我很明白,像他這樣的人是必須要接受懲罰,而且是要處以地獄式的極刑才足夠能量將其徹底擊潰、瓦解、粉碎。 她太軟弱了,根本下不了手,既然如此,那便由我代替她執行這項重大任務吧。我如是想著,如是踏出了不容退縮的步伐,朝著最終美好的結局邁進。 從他積極想打入我的生活圈這個舉動來看,我太清楚他心中打著怎樣一個如意算盤。既然已經瞭解對方的目的,與其被動等待倒不如主動發出我想要讓他感覺到的暗示,就像催眠必須植入暗示指令。 我太熟稔男人心裡面的壞因子,它們總是蠢蠢欲動,無時不刻企圖衝破道德禁忌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在他之前,我身邊的男人個個都是這麼著的,比起他,那些男人的層次要更高許多,我不以為對付他有什麼太大的困難。 對於遊戲人間無法輕易對任何一個男人交付真感情的我,最大的樂趣就是毫無所謂跟男人「談虛情說假愛」,然後拍拍屁股說聲莎喲娜拉,回到屬於我一個人的世界繼續過著寂寞最叫人著迷的日子。 在他得到我的暗示後,果不其然開始了行動。我們到處開著車去兜風,看夜景、聽海、吃美食,他幾乎把對付其他女人的招數都用上了。在旁人眼中或許他還是有值得嘉許稱讚的地方,譬如說這些浪漫溫柔的攻勢;在我眼中,卻是毫無任何意義。 他只是我發洩欲望的工具之一,只我代好友執行極刑的目標,別無其它。 很快地,我們的關係已經從夜景、浪濤聲中轉移到溫暖的床上。無可否認,他的調情技巧的確還不賴,也難怪一直以來他的風流史會一筆接一筆。我的冷眼望穿了他終究在不知不覺當中跌入我編織的虛幻情網,儘管他悠游情海如魚得水,到底還是動了真感情。 我想,再過不多久時機就要成熟了,屆時,他便會得到應得之報應。 一切,將順其自然演變至我預設的理想結局。 在當時,我完全沒想到這世界根本是不能用預想去圈牢住的,它永遠以獨特的方式脫軌、逸出設定。 那日,可能是寒冬可能是盛夏,真正的季節我真的怎麼也想不起,唯一清楚記得一輩子也忘不掉的是:床上的一男一女是赤裸裸的。 她激動地掀扯開被單,被單滑落的瞬間我見到她眼中徹底的心碎絕望,濕濡她臉龐的淚水不再是最刺痛的,淚終有乾涸的時候,而傷卻是一輩子。 亂了,什麼都亂了,我根本來不及終止一切。 荒腔走板的劇情打亂了我一慣的理智與冷靜,我不知應該如何接著後面的步驟,對於劇本中原本被安排永遠不會知道真相而突然間冒出這一場景的她,我無言也無語。 言語,在這一刻,早已失去意義。 一如往常每次他犯了錯,她原諒了他,然而她並沒有原諒我,雖然我們還是同桌吃飯,嘻笑打鬧無關緊要的八卦緋聞,中間到底還是有些什麼變質了。 後來,在他刻意的透漏下我知道不只我一個好朋友這樣傷害了她,當年在學校和我們一起號稱三朵花的另一個她也同樣上了他的床,唯一不同的是她還不知情這件事情。 為了讓她能徹底自魔咒中釋放自己,我選擇了把這件事情告知她,很殘酷、很不講義氣(對於另一個她而言),可我不想再見著她如此自虐下去。 我不知後來她是否也恨了另一個她,我們再度斷了聯絡,直到去年我的婚禮。 她終於離開了他,找到了完全屬於她一個人的幸福。 我很替她開心,真的。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堅持當初的決定:代替她報復他。 因為,我不愛他,一點都不。 |
|
(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