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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躺在那張床上
2007/04/08 18:54:37瀏覽2785|回應0|推薦10

男孩躺在床上的那天,朋友們各自反應不一,愛情中喜歡暗示主動不放過任何機會的「戀愛維生」,直催促著我去洗澡,並說:「妳知道這男人嘛,妳不需要跟他說什麼,只要洗個澡,坐在他身邊,讓香味吵醒他,接下來自己就看著辦囉!」
「我在看《八百萬種死法》,等會吧!」我笑著回絕。
「再這樣下去,妳才會死八百萬次,這種機會可不是天天有的!」戀愛維生受不了我的食古不化,她常懷疑我是山頂洞人,要不然就是仙姑之類的,否則為何可以把活生生的一個男人放在床上,卻不為所動。

「妳會不會太早進入熟女期?」另一好友「工作至上」看見我的反應不可思議:「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男子,妳卻清醒地在跟朋友MSN,這是三十歲女人才會做的事情吧…我二十七歲時,可會誠實地跟對方說:『這樣容易點起慾望之火。』妳太怪了…」

我很怪嗎?這點其實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這個城市裡的人,都會有各自的戀愛看法,我雖然倔強地說著:「妳們不要鬧我了!」可畢竟我也是一介凡人。男孩是好看的人,他有不慍不火的側臉線條,指間處碰到他的身體時,可以感受他肌膚的美好,他的胸膛、身材、手的大小、甚至是那完美的肩線、唇線、鬍渣跟笑容,都是我會喜愛的,只是再一次次臆測愛情的過程中,人也累了,不想做那些自以為的舉動。

我們花了太多時間在猜測愛情上,勇敢地去追尋,到最後多半發現是白忙一場。我們想要獲得幸福,但執拗的結果,多半跌跌撞撞。

所以,當我聽見男孩靦腆地說著,下周是他跟女友的一週年紀念時,我什麼都說不出來,即使我知道那女人對他不好,即使身為女性我很清楚對方不過是把他放置在一個冷漠地角落,否則他不會一個星期有六天都跟我混在一起,我也不想以此為正大光明的理由,去做勇敢的掠奪,因為我知道,他在我身上獲得的是一份溫暖,而那份溫暖,是初認識他時,他給予我的。

這個城市裡的人都太寂寞了,所以當我們發現有人可以讓我們忘卻寂寞時,會貪婪地一直守在對方身邊。

因此當他天真地說我是他的好朋友時,我也願意恰如其分地扮演好朋友的角色,即使週遭的人都說你們之間早就超過好朋友的範圍,但到底誰能給這世界所有規範一個度量衡?說專情的人,不停地跟人上床;想要愛的人,卻一直不能給予愛;勇敢的人,最後嫁給一個安全牌;很有規範的人守著自己的規範到老,固執地說:「I dont care。」;說要忍耐的人,終於有忍受不住的一天;還有那些往往說著我很愛妳、妳是最棒的、妳是最重要的人,卻總是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時候離開妳,那速度簡直比《超人特攻隊》裡的巴小飛還快。

我喜歡男孩待在我身邊的感覺,那時光有時像靜止的,像是吉本芭娜娜書裡描述地療傷的兩個人。我喜歡他直率地跟我聊天、任性地指使我、貼心地煮麵給我吃、像個老頭子似的嘮叨沒完,他跟我講起女友和家人難過的表情讓我不捨、我氣憤他的女友不懂珍惜眼前人,但也不見得能像另一友人「性魅力」所說的好男人難尋,不如抱持著排甜甜圈的心情在一旁等候卡位下任女友。

愛不是甜甜圈,這種時候沒幾個人可以耐著性子去排隊,更何況是討厭排隊的人、更何況是喜歡逃避的人。

當我看著男孩硬撐著睜不開的雙眼,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地跟我道歉,語焉不詳的說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睡著,然後像貓一樣的捲曲在我身前,我忍不住摸著他的頭髮說:「你還真像我的貓哇!」他閉著眼睛天真地說:「我已經好久沒睡這麼好。」時,我忍不住笑著要他好好睡,直安慰他說,既然睡了,就睡個飽吧!

什麼慾望、慾念、自私情感、嫉妒、不安,那時都不見了,有的是異常地平靜,和一陣好眠,只是男孩不會知道,怕人的我,只會讓喜歡的男人睡我的床。

2006
年刊載於《可樂報》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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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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