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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徵文】在植物園遇見你
2019/08/29 17:17:31瀏覽12168|回應76|推薦32

主辦/聯合報繽紛版

協辦/林業試驗所

你知道台灣有110種受威脅植物的棲息地,完全坐落於保護留區與國有林之外嗎?林試所於今年年初開始推動「國家植物園方舟計畫」,繽紛亦趁此機會邀請你書寫與植物園之間的記憶。你曾在那邂逅了什麼動植物?或是,你在那第一次牽起了誰的手?

請在「繽紛超連結」部落格「在植物園遇見你」徵稿文案下留言,每篇450字內,每人不限投稿篇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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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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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董景生、黃宗潔將選出精采留言,刊登於繽紛版,優勝作者除致贈稿酬外,還可獲得方舟計畫筆袋與吸鐵石兩枚(花樣隨機),前三名者更可獲得《佛里神父》與《早田文藏》各一本(林業試驗所出版)。

即日起開放貼文,1018日截稿,11月公布優勝者名單。

投稿作品切勿抄襲,優勝名單揭曉前不得於其他媒體(含繽紛部落格以外之網路平台)發表。繽紛部落格保有刪除回應文章之權利。若貼稿時間逾規定截稿時間,由評審團認定是否保留其參賽資格。投稿者務必經常留意信箱,優勝通知將以e-mail發送。

主辦單位保留取消、終止、修改或暫停本活動之權利。本辦法如有未竟事宜得隨時修訂公布。

繽紛超連結http://blog.udn.com/benfenplay

(記者陳柏亨/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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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徵文‧示範作】佐渡守/寄往天國的一葉情書

「沙地上的是木麻黃;水池邊的是夾竹桃。」和二姊一起散步,我跟在她後頭蹦跳學舌。

「媽媽包粽子用竹葉;有一種蟲會用這種樹葉包粽子,這叫楊柳喔!」順著二姊指尖,我也抬頭讚嘆:「是楊柳喔!」

小時,二姊是我身邊最博學的人,我透過她認識植物,幫媽媽跑腿時也是我們玩「植物點點名」的時間。

長大後,我們對藝文有相同興趣,去歷史博物館也會遊逛台北植物園。這時我會暗暗與她較勁,拚命搜索枯腸裡的雜學。例如,「這水裡竟然有紅菱,還有荸薺呢!」

如果剛好命中一樁,就足以讓我樂半天,好似證明我終於追上她的車尾燈。尤其是二姊朗朗皆花草詩詞歌賦,而我輸得一塌糊塗之時。

可是近兩年,當我再與二姊一同出遊,已需要攙扶她消瘦的手了。

她時常眼神放空,偶爾會訥訥轉頭向我求助,而路邊風動的葉梢,彷彿也搖曳著身子試圖召喚她的記憶。可惜病中的她清晰記得的,只剩跟在她屁股後面的,我的童年。

幾個月前,我在雨中重回植物園,身邊有截然不同的、專家級導覽人。聞得驚豔處,我總不自覺對著右肩細語喃喃。

「這是優曇華樹呢……」而在天國的妳,可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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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徵文‧示範作】保溫冰/植物園的國民外交

這一天,我跟來訪台灣的德國友人佛羅倫走到了博愛路,一片蓊鬱映入眼簾,他望向大門,被Taipei Botanical Garden幾個大字吸引,直說想逛逛。混跡台北多年卻未曾一遊植物園的我,這回可不好掃國際友人的興。

一走入園內,綠意鋪天蓋地而來,陽光篩落樹林,片片奇幻光影。沿著步道走,經過一座壯觀的荷花池,荷葉像綠色喇叭張頭探腦。知悉佛羅倫對美食難以抗拒,於是我對他解說荷葉常是中式佳肴的亮點,比方糯米飯、糯米粽,甚至古早時期,還有人用荷葉來外帶刨冰呢!

「如果我們在這座『森林』迷路了,也不會餓死。」我打趣說。

「你不怕遇到Mandrake嗎?」

「Mandrake?」

他講的是電影《哈利波特:消失的密室》裡的曼德拉草,一旦連根拔起,怪草便一陣狂叫。

「哈哈,那算什麼!」

我表示早年港片還有更嚇人的植物,也就是《倩女幽魂》的千年樹妖姥姥,一旦她張開血盆大口……

聽我描繪得活靈活現,佛羅倫表示他更想看看了,「植物向來比人友善,偶爾耍狠一定很可愛。」

繞了一圈,渾身神清氣爽,不由得讚嘆,台北的肺就在這裡!綠意無國界,植物園不但觸發你我奇想,更是增進國民外交的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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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徵文‧示範作】黃致凱/你不用看懂一棵樹

多年前,終於申請成功去了趟福山植物園。但當時的我對植物興趣不大,最大誘因是那邊可以近距離看見野生動物。果然,在低度開發的山林裡,我看到藍腹鷴在散步,食蟹獴在捕魚,台灣獼猴在樹梢擺盪……福山植物園好像開了一場寧靜的動物派對,沒有過度的喧囂,大夥們自在地展現生命的美好狀態。正當我心滿意足要打道回府,行經生態池時,看到水岸那一排被陽光灑得金黃透綠的落羽松,當場驚呆──我被美景給突襲了!挺拔的樹幹在水面上的倒影一字排開,這時候一陣風吹來,葉子間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彷彿是落雨松在耳語,隨風輕晃的枝葉,彷彿一位舞者的四肢婆娑起舞。就這樣,我在樹下看了整整二十分鐘,像是看了一場舞蹈表演。

多年後,我看到一篇訪談報導,許多觀眾不懂雲門舞集到底要表達什麼?編舞家鄭宗龍是這樣解釋的:「我們不會想去看懂樹、看懂雲,但我們看樹看雲的時候,覺得很舒服,用這種『感受』去欣賞現代舞就對了……」

我看樹的律動像在看舞;而編舞家希望我們看舞像在看樹……或許,欣賞植物和看舞蹈一樣,不用看懂,感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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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徵文‧示範作】王小中/夏日明星隊

初夏時,決定參加台北植物園周末的免費導覽,選定了早上九點半的場次,猜想那時整個台北都還在沉睡吧,殊不知集合時老少人潮竟塞滿了植物園圓環。

志工老師先帶領我們認識盛放的薑科植物。最常見的薑科植物就是月桃和野薑花了,老師說明它們的實用用途,以及清香美味的野薑花粥食譜,然後介紹月桃的生存之道。

一串白珍珠般的月桃,每一朵都是獨立個體,豔麗的橘紅部分卻並非花瓣,而是多餘的雄蕊「瓣化」而來,以誘人色澤吸引昆蟲,類似停機坪的結構方便蟲兒歇腿採蜜。此外,為了避免近親亂倫(咳,專業術語叫自花授粉),月桃雌蕊和雄蕊甚至會在一天之中彼此移動錯開,以免自家花粉沾到雌蕊,讓人對植物的生存哲學肅然起敬!

在薑科植物區,不但有十數種月桃,還有稀少的「閉鞘薑科」,有的花瓣據說甜美好吃,有的背面摸起來像小貓茸毛,讓大家紛紛伸出鹹豬手……及至此,我明白了植物園周末活動爆滿的原因:除了扎實的背景知識,這樣一座擁有一百二十年歷史的老園,更是隨地都是「梗」,聽也聽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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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徵文‧示範作】連俞涵/植物園鄰居

從山上搬進市區裡生活,第一個落腳處,就在植物園邊的老公寓。會選這個地方,是因為窗邊看出去的風景,跟在山上很像。

每天早上會聽見來植物園裡做操跟聊天的阿伯,用爽朗的聲音互相問候,或是校外教學的小朋友,等著聽老師解說植物園裡的植物。一到晚上十點,植物園關閉,整條街瞬間安靜下來,鬧中取靜的老公寓,非常適合剛進到都市裡的我。

偶爾走進植物園裡,一季一季的花開花落,就這樣陪伴我度過了五個春夏秋冬。我最喜歡夏天,荷花開滿池子,有人寫生,有人攝影,有人靜靜坐在池邊長凳上,等待夕陽。

住在這,穿過植物園就到歷史博物館,又或穿過植物園就到南機場夜市,挨得如此近,每次走去卻都是穿過它,通往另一個地方。

植物園是我在這城市裡的綠色心臟,我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世界比較複雜的一面時,只要走進去,就像重新把血液,連著氧氣跟活力流轉出來一樣,一切的徬徨迷失,都在植物園裡晃過一圈又一圈後,輕巧地幻化成煙。

住在這裡,不認識任何街坊鄰居,只認得植物園裡的植物。我一直很怕在都市裡生活,但我想有植物園作伴,我通往任何地方,都不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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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徵文‧示範作】李蘋芬/異樣

讓一片綠意安棲在都市間,到底成為台北生活的某種必須。

記憶最深的拜訪都是夏天,有次趕在花季尾聲,殘荷徒留兩、三片花瓣,多是枯枝捲葉,只有少數幾朵亭立於池面。不知是天生晚熟而誤了花期,還是花群中特別孤傲、害怕鬧騰的,在池中靜得惹人眼目。來往遊人的手,戀戀地持著手機、單眼,一邊踱步。荷花池緊鄰歷史博物館,取巧幾個角度,恍惚就實現今人穿越古典的幻想。

也在夏天,東京上野公園的不忍池植滿荷花,沒遇見最佳時節,只有油綠色的葉密密占有視野。遠望而去,背景襯著上野的高樓華廈,玻璃帷幕,充滿鋼鐵與自然的衝突感,卻讓人念起植物園荷塘的樸素與親和。

我們好像很早就被告知,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但最終回頭溫習,多半只有幾樣,因為聯繫了某段記憶,生出異樣感知。離開植物園,雷雨落下,我原本還為今年未碰見淋漓的午後雨而若有所失,就像我不及聽見雨如何點滴敲響枯荷。雨、葉子和磚道的氣味遙遙勾勒多年前,那時科教館舊館還在,南門町三二三仍荒廢,館外展示一條巨蟒,我們上前觸摸這活物,鱗皮底下那彷彿舞動的血脈,仍與荷塘顏色共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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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徵文‧示範作】沈鴻元/即興植物園

我愛植物園!但當年聯考沒考好,扼殺了前往台北植物園的次數。

於是我用聽音樂來彌補遺憾,特別是聽一位叫作Blossom Dearie的爵士歌手的歌。我總愛把她的名字翻譯為「花團錦簇小親親」,因為她的歌聲聽不出年紀,意思是不管她幾歲,歌聲都像小公主般純嫩。有一回在紐約我特別去聽她的現場,七十多歲的奶奶了,聲音還是像小公主。那一次,我眼睛耳朵裡都感覺到了花朵從含苞到綻放的過程,以前只能在縮時攝影的影片裡見到的場景,腦子裡出現了實況轉播。

不過,比起花花草草,我又更喜歡樹,特別是高聳入雲的大樹。能看樹的地方不只有植物園,山裡頭有更威猛的,爵士樂裡也有。我特別喜歡聽鋼琴手Cedar Walton的演奏,繁複堆疊出的即興句子,就好像柏樹濃密卻一眼就能辨認的枝葉,然後還有極富品味的香氣,更別提他的名字就是Cedar了……好吧被你發現了,我在玩姓名的哏(編按,Cedar即雪松)。既然是「松柏長青」,那再推薦一位厲害的藍調鋼琴家「松頂‧伯金斯」(Pinetop Perkins),去植物園玩的時候,別忘了手機裡灌幾曲他們的作品,很有意思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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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路徵文‧示範作】侯延卿/草木一家親

小時候,生物老師帶全班同學到植物園素描草葉花木,那堂課是我的噩夢。一方面是我缺乏繪圖細胞;另方面是所有的草木在我眼中都一個樣。我不只對植物的辨識能力奇差,對人臉也是。即便是自己的老公,他戴上安全帽,我就認不出來了。

不過,草木不分的應該不只我一人,不然怎麼會有人把草命名為樹,把樹命名為草?例如有「鎮宅之樹」稱號的金錢樹就不是樹,而是草。台灣第一種被正式命名登上國際期刊的原生植物「蓪草」,並不是草,而是樹。還有,竹子是草還是樹?嘿嘿嘿,即使電影《臥虎藏龍》的經典畫面那片壯觀的竹林,其實也算草叢——因為竹子是草本植物,長得再高,都只是一種巨大的草,不是樹。台北植物園裡的荖濃巨竹,直徑可達三十公分,依然是草。

威廉‧胡克(William Jackson Hooker,1785-1865,英國皇家植物園的首任園長),就是那位幫蓪草以拉丁文命名的植物學家,當年他研究的蓪草是託人在淡水採集的。我在淡水瞎晃了一圈,沒有找到(就算遇到,恐怕也認不出來)。一時興起,又去台北植物園,尋蓪草未果,逛到天黑,所有的樹都對我張牙舞爪,可能是嫌我以前把它們畫得太醜……嗚,真是對不起!

( 創作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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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蕙蘭
2019/10/16 13:35

歲月靜好/余蕙蘭

 

『蘭花不禁風耶。』我們還是戀人的時候漫步植物園,我閃爍的試探。

『我可是擋風的大樹、還藏有日月精華滋潤花兒呢。』名字中有木、有明的你,溫柔的牽起了我的手,肯定的回應。

於是我就自風城移居台北城南,鄰近花木扶疏的植物園,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直以來,總是喜歡跟妳自博愛路的門進入植物園,因為迎面就有兩排如你正直挺拔的南洋杉,然後經過看似棕櫚的蒲葵、清雅有毒的蔓陀蘿偶遇迷途小松鼠的穿梭,到集萬千寵愛的荷花池。你說你喜歡含苞待放的紅荷,一如初見亭亭玉立的我。我說已立秋,都成蓮蓬啦!你說有了日月洗禮,更見風華。說我?還是說花?想必是荷花池貼近歷史博物館、藝術教育館,連學理工的你也風雅了。我於是穿越紫籐花廊,來到芭蕉葉斜倚的木拱橋後方,臆想於兩株巨黃槿守護的文學植物區,在麻雀啾啾聲中,常駐冷宮的紅膠木、山黃梔、掌葉蘋婆、楊梅、柘跟桑都不寂寞了,間有幾絲秋雨,楓香飄落幾許

    植物園裡的花草樹木年年抽新芽,生生不息。我的青春卻一去不復返,青絲也已開始染霜,但因為有你同行,我念你聽,你說我笑,心花兒常開,歲月這般的靜好。

(Janice.yu12@gmail.com)

鯖禾鯉
2019/10/16 11:17

〈尋鹿森林〉/鯖禾鯉

過去幾年,有機會住進恆春熱帶植物園裡的林試所宿舍。我總在深藍褪去,日光漸醒的凌晨時分,翻出睡袋,走進森林。濕涼空氣迎面撲來,沿著園區路徑,繞過蘭嶼植物區,拎著手電筒往大門緩步慢走,遇見陌生植物就照亮名牌,那個時間點,杳無人蹤,只有一路屬於恆春半島的鬱鬱蔥蔥。

穗花棋盤腳、黃心柿、毛柿,我一邊苦記植物名稱特徵,一邊傾聽遠處樹叢的聲音。因為這裡住有一群嬌客,只在人煙散去後的傍晚、深夜,以及清晨現身。喀擦一聲,我聽見像是樹枝被重物壓斷的聲音,猛一抬頭,對上被崢嶸鹿角暴露的身影。剎那間,彼此彷彿有股「敵不動,我不動」的默契。見到梅花鹿群的集體僵硬,我遏止不住輕笑出聲,鹿群驚慌瞬間,一連串的跳躍奔走,之後嬌客再無影蹤。

滿懷幸運之情,走近大門入口,陽光開始爬上柏油紅磚,蔓上樹幹枝葉,烘淡昨夜濕氣。大門未開,但我知道停車場的觀景台可以眺望台灣海峽。幾世紀前,揚帆而過,從海面上遠眺,叢山峻嶺,是整片洶湧奔騰而磅礡的綠,偶綴有鹿群猴群。整島的芊芊森林,在那時候也許過分美麗,至今只能濃縮在恆春半島裡。

(20berylsu18@gmail.com)

亦飛
2019/10/16 11:12

<那一朵朵花的別名>/亦飛

——記植物園的「鳶尾花特展」

 

  單看這些花的別稱「西施粉、昭君黃、千堆雪、藍燕」,你不難想像其繽紛的色彩,再觀「飛燕、雲龍、小町娘、大紅袍」,更可想見它身姿輕盈與飛舞之態!遑論更有「大秦帝國、大漢天下、大唐盛世、紫金王朝」,甚至「邪惡帝國」,還真是無奇不有!

  至於又見「堂堂、泱泱、纖纖、柔柔」,便知它有英挺的男子氣宇(葉片劍形細長且具明顯中肋);也有宛若處子的嫻靜嬌柔之姿(花嬌羞地隱身在寬闊的碧綠葉片之中)。時而恰似衣著紫色和服的婉約女子,又有如跳著的森巴舞曲的女郎,還有鵝黃花瓣染了巧克力斑紋的非洲野鳶尾,或遠或近佇立於沼澤,或依偎在岸邊的淺水中。

  從驚蟄到穀雨而至立夏,這些花朵身子雖然贏弱卻也能禁風瀝雨,如鳶曳尾似燕輕飛。那一段在植物園特展的日子,我們來去池邊多日,甚至一日數回。驚艷於這般花容、瞠目結舌在那些無奇不有的花名之下,怎麼不訝異如此眾多文人墨客的想像。

  其實,這些鳶尾花只有一個正名「愛麗絲」(Iris),不論科屬都是如此。翩翩然降臨於此水岸池畔,踩著凌波微步而來的霓虹般花瓣,不正是那才剛從希臘神話裡走來的彩虹女神嗎?

(yongbeiwu@gmail.com)

鯖禾鯉
2019/10/16 11:08

<林場風清>/鯖禾鯉

嘉義市,古稱諸羅,是一座小小的城。小小的諸羅城,舊時記有諸羅八景,八景之一,象徵「林場風清」的石碑就坐落在嘉義植物園。嘉義植物園緊鄰嘉義公園,園區內多種植熱帶與亞熱帶樹種,筆直高聳,枝葉幾乎遮蔽天空,在城市中圈出一片鬱鬱林景。

初次踏進園區,對於年幼的我來說,像是幼獸撞進充滿參天巨木的史前森林,瞬間成為方圓之間最惶恐的直立生命。空氣凝滯,光線黯淡,氣氛陰森難耐,鳥叫蛙鳴是鋪陳恐怖氣氛的,我捏著母親衣角瑟瑟發抖,深怕漆黑的角落竄出虎姑婆之類的妖魔鬼怪,把林間徑道硬生生走成鬼魅電影。為了幫我轉移注意,附近居民和母親,一回兒指著逃竄上樹的攀木蜥蜴,一下子又指向藏匿林下的黑框蟾蜍,甚至教起我認識常見的草本植物。恍惚間,緊繃神經逐漸在大自然的鮮活下舒展,鬼魅幽影散去,又變回午後浮有微塵的蜿蜒小徑。

幾年之後,帶著友人再踏入植物園,早已不若當年慌張驚恐,可以說是遊刃有餘。我對自然的喜愛,源自於當年,落地在成長的軌跡中紮根生長,開花結果,經年長出一片森林,自成一生態系。

信箱;20berylsu18@gmail.com

(20berylsu18@gmail.com)

雲明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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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15 20:20

〈愛情含羞草〉
/雲明

第一次到植物園,小涵說,那年她大概才六歲,最有印象的是含羞草。
她甚至記得自己伸長短胖小手,輕觸含羞草的那情景,用稚嫩聲音不斷地問著:「妳在害羞什麼呢?妳在害羞什麼呢?」
害羞的含羞草沒有回答,只急忙將葉片全合上了。

晃眼十年,或許那印象太深刻,小涵拉我去植物園時,仍愛停在那片含羞草前,蹲在地上,伸手輕觸含羞草的葉片,嬌柔的聲音自個兒問著:「妳在害羞什麼呢?妳在害羞什麼呢?」
雖然看不到她蹲下的臉,不過她只是在問自己,羞赧緋紅漸透至她耳根後頸。
年方二八,愛苗初萌,或許心裡正慌,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

「我們可以到別處了嗎?」
小涵沒有回答,還蹲在地上,恰似合上葉片的含羞草。
「我叫妳小含羞草好了,好嗎?」
小涵仍沒回答,也不願站起,直蹲到臉上紅熱羞色退去,才裝成沒事拍拍裙子,再往別處走去。週末午後一起逛街、磨鞋子的青澀高中生活懵懂結束了。
多年之後,再來植物園,仍會想起她自問的話聲。

「妳在害羞什麼呢?妳在害羞什麼呢?」聽似小涵的聲音,從耳後傳來。
一位媽媽牽著小女孩,正蹲在那片含羞草前,玩弄羞怯的葉片。

 

coolcat.com@yahoo.com.tw


蓉蓉
2019/10/15 16:44

(荷花池畔的新娘〉/鄒惠蓉

小婷走入植物園,穿著鐵鞋的雙腳舉步維艱,卻難掩內心的喜悅,笑容在娟秀臉龐盪漾,她老公扛著裝滿照相用具大背包,在一旁呵護:「別急,小心台階,手要搭著我,免得摔手。」疼惜之情,溢於言表。

夏日午後,天氣炎熱,荷花池畔,寥寥無幾人,正是拍照留念的好時機,這對新人歡樂時光我很榮幸是見證人,我拿著手帕,在新郎調整攝影角度時,為開心的新娘拭去滿臉的汗珠。

因緣是奇妙的東西,我和新郎都是在植物園遇見小婷:每天下班,我會到植物園快跑幾十圈,鍛鍊馬拉松的潛力,有一天看到女孩把柺杖靠在樹下,一步一步練習走路,踉踉蹌蹌,顫顫抖抖,沒多久竟然直接往前仆倒,我嚇得趕緊衝過去,沒想到正在抽煙的年輕人,手腳快速,不約而同我們扶起滿臉漲紅的小婷。

三人因此相識,我成為小婷美容工作室的忠實客戶,新郎是房屋仲介,常抽空來陪小婷為拋開柺杖練走,單親的兩人相知相惜,女孩排斥結婚,經不起年輕人的誠心誠意,決定廝守終生,不受男方家裡祝福的婚姻,只有我特地休假陪伴,為身體不方便的新娘當助手,為她能找到願意照顧她一輩子的男人獻上誠摯的祝福。

(ab3352@acgf.org.tw)

百合
2019/10/15 13:59

等待,是最好時候    / 百合

三十年前走出校園,社會新鮮人的第一個職場在南海路,與人相約總選在植物園,也總跟對方說:慢慢來,不急,我邊散步邊等你。

這兒雖然不是農家成長的我所熟悉的田野景致,但真心喜歡這兒春日枝頭嫩芽蔥綠、夏艷荷塘蓮葉翻飛,偶爾停下的腳步,是因為瞥見松鼠機靈跳躍、鳥兒流線穿梭於秋葉嫣紅、冬日金黃蒴果間,輕啼悅耳、長鳴婉轉。等待,不寂寞,從來都是最好時候。

朋友介紹的相親對象,初次見面約在荷塘旁涼亭,冬日蕭索,早到的我行過拱橋尋來,亭裡只有一人。「呵,竟然來的比我早。就這樣兩人走到一塊,土生土長台北市的他笑稱,自己是頭一回認真徹底的走遍植物園,然後我們成為男女朋友。

在新竹園區美商公司上班的他,當時已是週末不必上班,多是提早到植物園等我下班。捨不得拒絕絲縷香氛燦爛春花、貪看水塘蛙鳴群鳥嬉遊、沉醉大樹罅隙灑落一地的金黃秋光,我們的約會總是從植物園出發。儘管時序遷移,每個季節都流轉著獨特的浪漫味道,相伴並肩六年後,步入結婚禮堂。

植物園的等待,是生命最好時光。

Lilyyu0526@gmail.com

(Lilyyu0526@gmail.com)

憶往
2019/10/15 13:39

<在植物園遇見你> / 憶往
喜歡在假日的黃昏時刻,一個人,快步橫越植物園。
看到國小一年級的你,跟著全班同學待在藝術館台階前等待觀賞一齣名為「春風化雨」的學生話劇,但觀眾太多,第一次懷著敗興而歸的心情回到學校。
在荷花池,看到脖子上掛著畫板的你,興奮地參加戶外寫生,期待能像姐姐一樣得到佳作,光榮地到國父紀念館領獎。
在溫室花園區,看到更小的你,赤腳踏在涼涼的紅色地磚上,繞著墊高的圓形溫室外圍,或玩抓人,或捉迷藏,多少夏日的午後就這樣過去。
在隨處可見的大大小小池塘邊,柳樹旁,石砌拱橋裡,看見趴著身子的你,用撿來的塑膠袋撈池塘裡的魚,那些小小灰灰的大肚魚,是你眼中最珍貴的收穫。
走在小徑上,看到你在大大月亮下,和家人一起,利用掉落的大王椰子葉,玩著人力拖車的遊戲,那時什麼東西都覺得好大好有趣啊。
而在多肉植物區,那座隆起的石頭山又出現了,有人說那是古早的防空洞,對你和鄰居友伴來說,它更像一座城堡,一幢神祕的鬼屋,更像你們這一群猴子似小鬼的花果山。
喜歡在假日的黃昏時刻,一個人,快步橫越植物園,在不經意經過的某個角落,遇見那個曾經與植物園為鄰,單純而幸福的你。
<dapingwr168@gmail.com>

(dapingwr168@gmail.com)

Bifröst Kærlighed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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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輕的歲月,雖然沒遇到你,卻陪過自己>/蔡芳玲
2019/10/15 13:28
在年輕的歲月,雖然沒遇到你,卻陪過自己,那曾是努力讓夢飛翔的青澀黛綠年華,有幸通過插班考門檻,來到外雙溪,假日與朋友約在台北植物園,從地鼠國一下躍進天龍國的不適,在植物園裡得到慰藉,穿梭的人群步履不再雜沓,更多的浪漫、優雅浮上心靈,那嫣紅的荷花不因我的初來乍到有一絲的偏心,我的所有鄉愁與孤寂完全療育。
這股安神力量,讓自己築夢到紐約中央公園,循著大雪如柳絮飄落,尋找傳說中在公園裡,穿著襤褸黑衣大敞的老嫗,玉樹臨風讓烏鴉停泊兩肩,雖然沒有見到那遺世獨立的王者像,也在公園裡慢慢勾劃出自己的未來。
時光荏苒,回到地鼠國,已然走出沙漠,故里多了好多綠洲,最喜歡倘佯在高雄美術館公園,這兒又讓自己回憶起:那似曾相似的台北植物園的荷花,一樣的奔欲放,然而自己已然由過客變成歸人,不變的是那曾經被荷花眷戀過的生命依然有夢。
Email: levant53@yahoo.com.tw
Boston Kindergarten wish to be the wind beneath your wings

☆﹒﹒☆★‧*°∴°*﹒﹒☆﹒﹒☆★*°﹒*﹒﹒☆

A teacher
Takes a hand
Opens a mind
Touches a heart
Shapes the fu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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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
2019/10/14 17:02
〈熱情的安靜〉/Jen


雖然都是活著的,相較於動物,植物顯得安靜。去一趟動物園,跟去一趟植物園,心靈上得到的東西截然不同。

可我一直有一感受,就是生命如此奇妙。

印象中,去植物園的數目屈指可數,但被包圍的色彩感卻十分強烈。大學求學階段在台北,快畢業時,曾與三五好友一起坐在植物園裡,聊著不確定的心事,一片片樹葉不經意地隨機夾在每句看似沉重的言談中,成了必要的涼心帖,周遭的陽光綠意與身影交疊,那時對未來的焦躁不安,現在看來依舊保有輕輕地、薄薄地,青春可愛。

時間往前推,國中時第一次讀張曉風的〈行道樹〉,著迷於其將樹的擬人化,立在城市的飛塵裡啊,同人們一起呼吸,一起快樂又憂愁地活著,那樣必然又不顯眼的存在,就在你我身旁,植物園之存在,似乎就是如此。

時間往後推,畢業後幾年去旅行,去了有花園城市之名的新加坡,逛了當地的植物園和濱海灣花園,才更加體會到,植物會隨著祂的生長地、當地的人文氣候,長成各種繽紛多采的樣貌,植物是如次熱情誠實地在回應環境,祂們一點都不安靜。

現在在台灣、在城市裡,我也常不經意觀察祂們,發現世界因此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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