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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23 02:03:15瀏覽427|回應0|推薦5 | |
楔子
漆夜。
人聲的喧鬧擠滿熱鬧的商圈街道,也有起伏低微音量的耳語交談綴飾其中。一名青年有著讓人嘖嘖稱奇議論紛紛的慘白髮絲,修剪整齊的平貼頭部,垂著首盯目自己的布鞋,假設成自己與周圍的人是同樣的存在,融入人類的社交圈中。
地下行駛的捷運乘載青年從一帶熱鬧商圈抵達另一處,他僅此只有一個目地,為了這一個目地,他不惜自己的時間也要找到自己所想要的人。
自己怪異的模樣在周圍的人群中顯得特外明亮特色,也是一群濃密黑髮中最突兀的存在,讓人一但見了便過目不忘的竊竊私語交談為青年的話題。
『下一站,市政府站──』
以台北為中心,這算是其中熱鬧一帶的信義區,也是眾多富裕人家居住的環境,由於這裡交通便利、有個購物天堂的新光三越以及高聳為地圖指標之稱的一零一高樓,儘管地價多麼讓人高攀不起,仍有不少電視藝人都願意砸下重金買下這裡的奢華房屋。
青年隨著人潮步出捷運,走往地下一樓的刷票機台,按照每個人類行為都在這時掏出一張含有晶片的悠遊卡貼上感應器,『嗶』地一聲開啟封密的兩扇弧度門。
輪到青年時,他只把五指併攏用掌心觸碰了感應器,阻礙行走的弧度門自動退進機械,空出可行走的單人範圍讓青年踏步離去,走往標示三號的出口搭乘通往一樓的電扶梯。
從四面八方射來的好奇視線已經不是第一次,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他已經多少有些習慣了。
來到一樓,迎面而來的是左側的公車站牌以及等候公車的人類,每個平凡人類的腳底下都有影子,在青年的白色眸珠中能看見的卻不是一般漆黑的影子,而是擁有各式各樣色彩的影子黏著在每個人的足底,形影不離的跟隨一輩子。
有的人有藍影子,有的人有紅影子,象徵著『主人』目前的心境狀況。他瞥見一名擁有鬱藍色影子的上班族正有張苦惱的臉待在等候公車的列隊人潮後方,青年雖然不解對方的藍色影子是怎麼產生的,但如此可見要是對方一直維持這樣子的顏色是會漸漸的被心魔吞噬,而這樣子的人總能容易引誘到那些傢伙的出現。
正想邁步進入人群流動的青年卻被一聲低齡孩童的叫喊扯住注意,圓潤的白珠子在人群中一會兒就找到了發出聲音的孩子,對方哭得淒厲,周遭的人都無視這孩子的啜泣,把一個男孩子留僻到角落,自私的等著公車,甚至有人戴起耳機,選擇了漠不關心。
他也是這樣子的人,當一個平凡人,選擇漠不關心,可卻發現自己的腳沒能順著大腦的意識行動,逕自的決定走往男童的方向,駐足站在垂首埋在雙膝間的孩子。
青年寡言的望著對方遲遲三秒,只抬起手擱在對方的黑絲髮旋,做一個搔弄的動作。對方停止哭泣聲,愕然的抬起紅腫還殘著淚珠汪汪的眼眸對向青年的特殊眸色,孩子感到詫異,不過內心的傷心不花一秒就壓過對眼前這人散發出來的不可思議。
「別哭。」既然這樣子做安慰不了對方,青年啟口。
男孩不給情面的哭得更加慘烈,支吾指著蓋滿漆黑的夜,在台北的天空不見散亂星輝,全只有汽機車排放出來的臭氣,濛上一層灰暗。
「我、我的氣球飛走了。」
他抬首望進黑底的天空,色彩幽暗的關係是看不見孩子所口述的氣球。他停放在對方髮旋的手仍維持搔弄的姿勢,像撫愛一隻小貓般的細心,只是在別人眼底,這份細心總與外表不搭調的遭到排擠。
「別哭,你的氣球。」青年的另一手爬滿黑影的色澤,眨眼間,一顆灌滿氫氣的球體漂浮上空,尾端的細繩被青年牢牢握緊,最後交到了孩子身上,像一罐特效藥,馬上就療癒了對方的傷口,宛若時間倒轉般的奇蹟。
「耶!是氣球,謝謝大哥哥──」收到氣球的孩子笑盈盈的模樣映進冰冷藏心的青年,卻沒注意無聲無息接近的腳步,霎時──一對成年的男女拽起孩子的雙手用鄙視的眼神覷向青年,雙唇細喃一句:「不要亂跟這種怪哥哥接近,要是被綁走了怎麼辦!」便匆匆離開珠白色的眸中視線。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也不打算出手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青年不理睬上班族那人的情形,仍把自己列為普通凡人的走進靠近捷運站的步道,依照這條正在施工起建大樓的碎石泥道,可以通往喻為購物天堂的三棟新光三越以及被他人名為貴婦百貨的奢華城堡建築。
當自己所處在寬闊大道時,右側的新光三越以及左側的貴婦百貨吸引大批人潮,讓這條香格大道也佈滿人潮的活動。青年看過無數的顏色影子,都沒有插手的打算,這根本就不是自己在尋找的東西,但那樣東西卻有可能會因為這樣的環境而出沒在這。
按照那個約定──的確是有可能的吧?
路上除了行人外還有些擺放鐵罐子打賞的街頭藝人,個個展現自己的長才讓圍觀的民眾響起如雷的掌聲,感到興趣的人便會不吝嗇的掏出金錢鼓勵這些辛苦的職業人士。
寬闊道路的盡頭連著交通的馬路,在紅燈的等候時,天氣不如願的下起綿綿細雨,細微的雨珠以線條狀從天灑落,經由上天的玩弄,底下的人們都撐起各式姿彩的傘遮擋雨水的洗滌。
青年對氣候不以為意,這也成了人們關注的其中一項行為。
雨勢在短短幾分鐘轉為滂沱大雨,多數人為了避開這場大雨都撐著傘躲入新光三越的騎樓,但他卻無視這場大雨,不把上天的惡作劇看在眼裡的仍走在沒有任何遮掩物的大道上。
雨浸濕青年的白襯衫,讓肉色的身軀若隱若現在他人的眼底,些微壯碩身材的線條讓被雨濕過的襯衫更加貼身,慘白髮絲也全黏在頭部,雙眼目視的景色都被不停歇的大雨濕得有些模糊不清。
青年按著自己的腹部,五指平貼線條凹曲的腹肌緩和體內蠢蠢欲動的暴躁,按照這時間看來自己不能在這麼鬆怠下去,便開始加快自己的腳步伐,往著台北地標的一零一高樓邁進。
花上約十分鐘的時間,青年穿過停靠自行車的街道走往馬路抵達另外一頭的區域,在眼前的是刻有幾個圓圈LOGO的圖示大門,透明的玻璃門有不少民眾一一躲入避雨,站在出入口邊的西裝保全持握傘套的要進入的民眾都必須按照規矩套上,避免造成地上濕滑。
青年抬眸,那對珠白色的眸子仰起視線凝望這宏偉的建築,雷雨交加的夜晚,轟隆雷聲伴隨著刺目白光乍現在鄰近一帶的屋樓頂部的避雷針,再一次的強光這次轉換位置落在青年正後方再過去的建築屋頂。
彷彿這個世界正一步步走向毀滅般,青年的抬眸果不其然的發現了自己正在尋找的那人。
有名青年身影以絕佳平衡的姿勢站在一零一高樓的尖塔上,他的能力足以呼風喚雨,這場大雨正是為了白髮青年所下的。
「呦,駱以安,你找到我了。」說話的青年有頭與駱以安是強烈對比的墨黑髮絲,還有那雙令人猜不透的漆墨珠瞳,嘴角微勾的見狀感到有趣。
兩人所處的高度卻能以耳根能聽見的聲響傳遞言語,這也是所被賦予的能力之一。
「我來阻止你的,駱以聲。」駱以安抱持自信的與對方的交換視線,對方站在高處用鄙視的鳥瞰角度不把自己的兄長看在眼底,嘖了聲地雙手環胸,裸著上身只穿條黑長褲的任憑雨水濕漉漉的淋向上半身,展現自己微壯的身材線條。
「難道你認為你可以用你那雙手保護這整個地球嗎?天真,到底是誰才沒成熟長大啊!」駱以聲雙手敞開,身後劈下一道天雷映照出白光籠上塔柱青年的背挺。
「駱以聲,不要再錯下去了,你明知道我動手殺不了你。」
「是嗎?那真可惜,我可是非常的有意願要殺了你。你要知道,就算你偽裝自己是人類,也改不掉自己身份的事實,別人也會把你視為怪物的。」駱以聲敞著臂膀前傾自由落體的墜落,面容朝下的飛迅往底下的白髮青年迫近。
駱以聲墜落的身影撞進白色的瞳眸天空,彷彿一顆重石墜於一處深潭,泛濺起的水花漣漪扭曲掉現實,讓駱以安的腦海裡閃現過那年,那天降落在這的記憶。
那是不該被記起的,因為──它讓我們兩人必須面對彼此互相殘殺。
明明我們都是一體相愛的,我想、我永遠都下不了手。
「哇啊啊啊啊──」慘絕人寰的淒厲叫聲傳遍無人居住的河堤步道,一名身負重傷的男子在先前不慎開車撞上了怪物,一路延著街道奔跑尋求協助才發現這時間是無人的夜靜。
「不、不要啊!」男子中途拌了個跤,連滾帶爬的站起身,當頭一抬,一道黑影落在大叔的眼前,那雙墨濃的黑珠子圓滾滾的打量剛才失手逃掉的獵物。
男子向後跌坐在地,手忙腳亂的揮手勸阻對方不要下手。
年紀比起男子還輕齡的青年一隻手隔著距離伸出,身後冒出濃郁的黑影同樣地伸出手掐往對方使獵物腳底浮空的掙扎,雙手的捶打卻沒能替自己爭一次逃生的機會。
「喂,駱以安,我可以吃掉他了嗎?」男子眼前的黑髮少年穿著一套黑襯衫,卻有異於常人怪力輔佐獵食。
名叫駱以安的白髮青年從黑髮少年的腳底影子似水的浮出成人體的模樣,兩人擁有同張精緻五官的面容,只差在穿著與髮色及目色是強烈對比的差異,一黑一白的存在。 被駱以安允許的駱以聲露出爽快的笑容,背後顯現的黑色人影五指猛力一掐,整個肉體被扭擠變形,噴濺詭紅色的鮮血,屍體的下半身更是讓大量血液順延流下一攤血泊。
「啊、好飽好飽。」駱以聲拍拍肚腹,痛楚已經消失,身後的那抹黑影也縮回到少年的腳底下。
駱以安不吭一聲的看著這幅光景,最後淡淡啟口:「走吧。」
兩少年消失在沒有人煙的石道河堤,剩下從河面吹來的徐徐涼風唱出死亡的孤寂,那攤血肉就在少年離去沒多久,自行蒸發地消失,不留任何痕跡,彷彿這個人的死亡只是虛假般的不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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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