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的傷痕不嚴重，但是很明顯。

獨孤痕一言不發看著龍天，不悅道：「為什麼會這樣！和誰打的？」

龍天本來不想說出來，就算是親弟弟龍羽一直追問也不肯吐實，但終究畏懼獨孤痕的威嚴，沈默一會才不情願低聲道：「跟昨天那個來我們村子的人。」

獨孤痕心下恍然，今晨送扶鷹時，看到寄雲全身大汗，想來那時正和龍天比試完以後的事了，和人切磋武技原本就不是壞事，心下不快也隨之坦然，語重心長道：「和人切磋是不錯，但是下次我希望你可以徵得我的意見，了解了嗎！」

龍天一想到今天自己去挑戰他人卻落得敗北收場，心中就實在很不是滋味，歸根究底還是自己的武藝落後一大截所致，也不知突然哪來的勇氣，抬起頭昂然道：「我要學真正的功夫，現在就要！」

獨孤痕楞了楞，對龍天的口氣也諸多不滿，想也不想道：「你不要急，我自我的進度，我說過很多次，學功夫最重要的是基礎，學功夫沒有別的捷徑，以你和你弟弟在的實力，大概二年以後，就可以我會把我的畢生所學全部傳給你們。」

還要二年！龍天心中的不滿的表情馬上溢於言表，他這時有一點耐不住性子，忍不住發洩心中的怒火，幾乎是咆哮道：「基礎、基礎，你除了基礎外還會有什麼新鮮的玩意，打來打去還不是那幾招，我覺得我好像被你耍好玩似的！」

獨孤痕也是硬脾氣一個，聽了也禁不住怒火上昇，怒不可遏道：「你說什麼！好膽再說一次試看看！」

此時龍羽和鐵風在屋外聽到龍天的咆哮聲，紛紛跑了進來，想看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龍天這可真的豁出去了，咬咬嘴唇怒吼道：「要我再說一次，行！要說幾次都行，我說我覺得好像被你耍好玩似的！」

獨孤痕伸出右掌就要打了下去，但是硬生生在空中停住，他知道這一掌打下去，會使得事情更麻煩。

龍羽見狀趕緊走到龍天身邊，拉他的手小心翼翼道：「哥！好了啦，不要這樣好不好。」

龍天用力地甩掉龍羽，他正在氣頭上，對龍羽劈頭也罵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輸的多不甘心，全都是他不好好教我功夫的原因！」

獨孤痕聽龍天居然把自己敗戰的理由推到自己身上，這下他真的再也忍耐不住，原本已經要收回的巴掌，「啪！」的一聲，打在龍天的臉頰上，打的龍天的臉頰又更紅腫了起來。

在現場的龍羽和鐵風均嚇呆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

龍天不是沒有被獨孤痕打過，獨孤痕也不是沒有特別注意力道，但這下的巴掌，像是在水庫上的炸彈引爆一樣，一下子潰決的既猛又急，雙眼怒瞪獨孤痕一會，轉身衝出了屋外！

獨孤痕一時衝動下打了龍天一巴掌，心中也是懊惱至極，呆若木雞坐在椅子上，心想難道自己錯了嗎？

他看到龍羽還站在原地，輕喚道：「龍羽！」

龍羽聽到獨孤痕在叫他，有點發抖道：「什麼事？」

「你覺得我教你們功夫會覺得我不用心教嗎？」獨孤痕問。

龍羽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得怯懦道：「不....不會呀！」

龍羽和龍天的個性大不相同，獨孤痕知道問龍羽也是白問。沈默好一會才道：「龍羽，去看看你哥哥吧，好好陪著他，和他說些開心的話，我明天再設法好好開導他。」

龍羽會意過來點點頭，拉著鐵風一起去了。

.

龍羽和鐵風走出這間屋子沒多久，噹噹挺著大肚子推開門走進來，溫柔細聲道：「剛剛怎麼了，是不是龍天又頂撞你了。」

獨孤痕雙手摀住了他的臉，頹喪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居然跟一個十幾歲的人吵架，我看我是愈活愈回去了。」

噹噹在獨孤痕的身邊坐下來，牽起他的手，輕聲道：「你辛苦了！」

就這麼四個字，就讓獨孤痕暫時把煩悶壓下去，摸著噹噹的肚子，「謝謝妳，這小子哪時候會蹦出來啊！」

噹噹笑了笑，「不知道！我想應該不會超過半個月吧！」

「半個月啊.....」

噹噹見獨孤痕的神情有異，問道：「怎麼了！」

獨孤痕道：「昨天晚上我和那個扶鷹談了很多，既然他都已經找到我，我看黑白無雙遲早會摸到我們龍田村來。」

噹噹的心揪了一下，但語氣仍然平和道：「你要離開這裡一陣子嗎！」

獨孤痕不語，現場陷入沈默。

噹噹的手仍然緊牽著獨孤痕的手，平淡道：「你會回來嗎？」

獨孤痕把噹噹的手拿在嘴上親了又親，微笑道：「當然會，這裡已經是我的家！我當然希望愈快愈好。」

噹噹把頭埋在獨孤痕的肩膀，溫柔道：「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個人扛起來，那會累死人的，別忘了還有我！」

獨孤痕心中一陣酸楚，輕輕撫摸噹噹的背，「我知道，不過我再怎麼樣也要看著我的兒子一眼再離開這裡。」

噹噹眼泛輕淚，這滋味也不知是甜還是苦。

.

隔天清晨，溫度又回昇許多，積雪也大部份都融化流入村旁的小河中。

仍如往常一般，獨孤痕帶著六、七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去跑到十公里外的山上再跑回來，龍天也在其中，獨孤痕特別留意他的眼神，仍是一臉倔強，昨天的氣看來沒有這麼容易排開。

獨孤痕心想龍天的資質不錯，自己在像他這樣的年齡恐怕也比不上，是不是自己太過於堅持，也許可以提早傳一些真正的功夫給他也好。

中午時分，獨孤痕抓個空擋把龍羽叫過來，想問他昨天之後怎麼樣了。

「不知道！我和鐵風跟他說了好多好玩的事，可是他都是愛笑不笑的。」龍羽回道。

獨孤痕默然，嘆口氣道：「我知道了，晚上我有事想對你們這兄弟倆說。」

獨孤痕故做神秘，引得龍羽好奇，喜道：「有什麼事？」

獨孤痕略為苦笑道：「你們晚上就知道了！」

.

下午沒有什麼訓練，現在正忙著準備插秧，有許多人都要幫忙，包括龍天和龍羽。

要吃晚餐時，龍天突然不見人影，獨孤痕發動全村的人去找，但是找遍可以找的地方，包括平常龍天常去的地方，就是找不見人影。

最後龍羽拿著一張紙給獨孤痕，獨孤痕接過一看，上頭寫著：「我要離開這裡，不用找我了。」看這個筆跡，應該就是龍天沒錯。

獨孤痕萬萬沒有想到龍天會自己離開龍田村，急問龍羽道：「這紙什麼時候、是在哪裡找到的。」

龍羽泣道：「下午工作的時候，我哥哥說晚上在他的枕頭下有東西要給我看，剛剛在找他的時候想到這件事，給果找到了這張紙。」

獨孤痕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就沒有看到他？」

龍羽哽咽道：「我也不記得了，好像下午工作不久後他說要去草叢小解一下，好像就沒有看到我哥哥了。」

獨孤痕把紙揉成一團，憂心忡忡想著：「天下這麼大，龍天會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