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他們匆匆忙忙的趕回溫馨屋去。(07)

英一已經在看股市了。

[黑松老大有打電話來嗎？]老伯問。

[沒有耶？]英一說。

由於證所稅的緣故？大戶必然對於手上的持股有所調解。加上前景未明 ,所以看空是必然的趨勢。不能放太多的資金在股市？是一般的看法。

很奇怪得是黑松老大濕濕的？也不來處理一下？

倒是老伯勸英一不要撿便宜。

也不要殺低。

就是挨著 ,不要動！

這樣每天守在電腦前又不操作 ,實在也很難過。

家裏是沒有大人了。

老伯看著沉浸在陽光下的樓屋發呆。

陽光使磁磚亮了起來。

也霧化了。

就顯得懶洋洋的。

淑麗突然跑出來問：[中午吃什麼？]

英一回答說：[吃妳啦！]

淑麗說：[我沒洗澡。]

天珠兒說：[妳去洗米四杯！]

[五杯才過吃,我很餓！]淑麗吐吐舌頭說。

凸頭夫人,蛙蛙臉 ,矮矮短短的身材 ,一股壞的霸氣。就是天不怕第不怕的淑麗！暢銷小說作家！

[去煮！不要囉唆！]

[好啦。剛睡醒還沒搞清楚溪邊在哪裡？]淑麗滴咕著。

又問：[阿妳們三人一齊去炒飯？]

阿玉說：[去我已前住的公寓。]

天珠兒說：[是秘密基地。]

淑麗說：[我也要去！]

[在看看！]

[有沒有乖？]

淑麗去找老伯撒嬌：[小爺！我最乖！對不對？]

[小說打好了？]

[嗯！送到彩衣那了！]

[哪一本？]

[濁水溪裏的石頭。]

這是台灣版的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濁水溪流過的地方產美女。稻子特別好吃！還有西螺產大西瓜。也是淑麗的故鄉！

[妳想家了？]

[才不！我恨那個家！]

淑麗跟天珠兒.華阿 一樣在讀逢甲大學時被母親放粉鳥 ,自生自滅 ,差點翻船。母親突然金盡？無法支援了！

也是找到老伯看老伯好欺負 ,要賣身於他,老伯怕她那一股壞氣 ,就推給素貞,素貞是一個菩薩心腸的人 ,跟彩衣開了家庭會議就決定收容她。規定每月交一本200頁的小說稿。

老伯沒心情看股市？就跑去跟淑麗做飯。

[我想寫像宮崎駿的小說。]淑麗說。

[卡通？]

[不是！是老少咸宜的小說？]

[蜘蛛人？哈里波特？魔戒？三國演義？]

[寫少女的夢。]

老伯笑著說：[這妳比較在行！]

淑麗說：[其實吳碧珠的故事也可以寫！]

[太悲。]

[我用喜劇的手法去寫！]

[喔？]

[不過？您要帶我去實地看看她的故鄉。]淑麗提出要求。

[她住在山上哩！]老伯說。

又說：[我也正在寫森林的小說。]

[怎麼去？]淑麗說。

[求天珠兒帶我們去。]老伯傻笑著。

淑麗卻說：[這個沒問題！]

[沒問題？]

[我領了稿費！]

又拿翹的說：[本來是想帶您去開旅舍？這回交給天珠兒 ,不就得了？]

[不要花旅舍的錢？]老伯說。

淑麗說：[我有在改嘛！]

寫小說很辛苦 ,寫完了一本小說,不就是要輕鬆輕鬆？出去玩一玩。

[可是我正在参加爭霸賽？]老伯說。

[哎呀！您哪一次得獎？還不是參加獎？]淑麗說：[爭不贏人家的？您老了！過氣了？]

[閉嘴！妳再說我就不跟妳去！]

[臭屁股又怕人摸。]

[妳說什麼！]

[沒有！日本人沒回去？]

[其實也不用去？]

[為什麼？]

[我描述給妳聽就得了。]

[描述呀？]淑麗。

[現在？]又問。

[嗯！]老伯點點頭。

離開了城市 ,轉入產業道路 ,往山上去。就看見很多人家的別莊 ,再上去就是竹崎村,過了竹崎村 ,有一個小山村就是了。小小的街道 ,兩旁都是房舍。透天厝！

家家戶戶前面有一個曬穀場。

四周種的是鳳梨 ,橄欖樹 ,還有樟樹。在山上則種檳榔。龍眼.荔枝。

邊地的感覺。

窮 ,清淨 ,又悶。

沒什麼活力？

寂寂寞寞的小村。

有一座古老的寺院。收著抗日的義勇軍的屍骨。

吳碧珠的骨灰甕也放在那裏。

有一棵老樹。高風亮節的！

[您講這樣還是不夠？]

[是嗎？]

[我要冒險！寫一些人家看不到 ,沒去挖掘的東西？]淑麗又自負起來。

[山矮人？怪異的風？鬼？]

[古幽魂。]淑麗說。

又說：[總之 ,我非得親自去一趟不可？]

作家就是要親自去相應那些有情的心。去探詢！老伯當然明白。

[就我們兩個去。如何？]淑麗說。

[怎麼去？]

[叫那個A蔻開車帶我們去！]淑麗說。

[也行！]

A蔻跟白綾一樣是天阿修羅隱身在人間的。她長得矮矮壯壯胖胖的很像歐巴桑。卻會變身變臉 ,因為阿修羅的女人是很艷麗的。

老伯說：[不過要經過她們的同意？]

[哈！她們不跟才怪？糾纏！]

[沒辦法？我也沒辦法？得罪不得！一得罪沒好日子過？]

[您就不怕得罪我？]

[是不怕！]老伯說。

[為什麼？]

[妳不像她們放不下會記仇！妳不會！妳有妳的原則！]老伯說好話。

淑麗說：[哼！我的原則您永遠是敗犬！欠罵！]

[這算什麼原則？]老伯抗議。

[所以我才不在乎您。]哈！答案出來了！老伯只是她身邊的敗犬。比寵物還不如！

幾十年來 ,老伯從來不主動去過日子？

他像寄生蟲依附著這些女人 ,她們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除了做股票可以自己做主以外 ,他是被動的。所以淑麗提出的這件事 ,他也是如此 ,不主動去爭取？

靜待後續就是。

他是不必去實地勘查就可以動筆的。

只要透過冥想 ,禪想就可以了。

淑麗應該也可以 ,只是她想出去走走。

小說畢竟是意念的世界。太寫實也不好？

睡午覺的時候 ,天珠兒說：[阿玉身上真的有一股香味。]

[你聞到了？]老伯摟著她說。

[是聞到了！]天珠兒又問：[怎樣？]

[沒怎樣？]

又說：[色是空,聲香味觸也空法也空 ,空。空空如也 ,不必執愛？]

天珠兒說：[哼！我才不會搶您的女人。]

[不是啦！]

[您就愛她,不愛我？]又說：[小心我餵您毒藥！]

[我最愛妳的！妳又不是不知道？]老伯說。

[少來！]又叫：[不許碰我！]

下午四點多。

獅角天使又來了。

[晚上他們要到山崗去集合 ,您去不去？您要去 ,我就來接您。]

天使們常常聚會。

然後歡呼。

唱歌 ,分享心得。

[我要去。]老伯興奮的說。

[就知道！]

又問：[一個人得道 ,成佛了 ,對這個世界有什麼影響？]

老伯說：[當然有影響。但是理世界 ,事世界 .實踐修行的世界 ,理事圓融的世界 ,這四個世界是同在的！既然是同在的？當然 一人成佛對整個局沒什麼影響？]

[難怪天帝那麼辛苦？]獅角說。

晚上天使聚會的時候。是凌時三點了。老伯人躺在床上 ,意念跟著獅角天使到山崗去。

這是個以月陰天使為首的聚會。

月陰天使希望大家發柔軟心,很有耐性的教化眾生。不要動不動就懲罰壞人？

常加勸導。

所以他不喜歡天使化做像明星一樣的光彩奪目？他喜歡村姑,村婦 ,尋常百姓。做世間人的同事。說愛語 ,利益眾生。常布施。

這當然不容易做到？

[要像水中的月亮！]

[溫柔的風。]

幾百個天使在那裏歡呼。

分享著救人向善的心得。

然後散會。而月亮好圓好大！萬里無雲。

他回來不久 ,就被天珠兒搖醒。

[我我叫您不要碰我？您就不碰我了？]女人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