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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11/06 22:50:18瀏覽491｜回應1｜推薦35 | |
| 因為無心的一句話,她不再理我了.
因為在公車上不期而遇多年的鄰居,聽他講述她的事,十多年來,我日夜唸經回向給她,希望她好好活著! 很多年前,抱怨這個詞好像不存在我們的生活裡. 每個人只知道要努力,努力,好好活著,為自己,為家人. 一個房子裡住著很多戶人家,是很常見的. 大部份一房一家,廁浴廚房公用. 我家從前也租給人過,鄰居幾乎也都這麼做. 左邊一棟二層樓房也是,一共住了三戶, ㄚ涼,貓鼠仔,阿英. 樓下還有廁浴廚房,兩戶人家分的房就比較小一點.ㄚ涼家租著整個樓上,一共有三個大房間和一個客廳. 鄰客廳邊的房是她ㄚ叔和她大哥一起住的,中間是ㄚ涼和她媽媽一起住,後面那一間是她三哥三嫂和小孩一起住的,三哥討海,並不常回家,很少看到她二哥. 說是ㄚ叔,其實是她爸爸,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叫ㄚ叔不叫爸爸. ㄚ叔看起來很兇,每次都看他拿著酒杯在客廳看電視,喝酒. 有時後香菇進貨,我也會幫他們一起打繩子,分香菇. 紅色的尼龍繩有特別的打法,一個一個結,打完了還是一整條繩,然後再用剪刀剪開一個一個結,很快就打幾百個套子. 我媽常說做生意的人最聰明,我覺得他們是聰明,很佩服他們. 那時我爸生病,我媽常蒸蛤仔給我爸吃,爸爸喝湯,剩下一堆蛤仔,我就端去跟ㄚ涼一起吃. 我們用手捏著一個一個蛤仔,有時看書,有時說話,有時唱歌,常常這樣打發一個晚上或一個下午. 那時我們好快樂,還常把歌詞改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那就叫逍遙自在. 我還記得木板地,厚厚的木板,根本沒有床,但是我們很高興啊,因為"地板床"很大啊! 我們在上面滾來滾去,有好多笑聲,好多快樂. 這快樂是秘密的,這笑聲是無人察覺的,我們倆個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一起笑, 一起快樂,一起安靜,一起睡午覺.... 直到我闖禍那一天. ㄚ涼大我三四歲吧,那時剛開始九年教育,有一天ㄚ涼對我說,她嫂嫂跟她媽媽說,女孩子不用唸書,國小畢業就好了.我說:她怎麼可以這樣?妳應該要唸書的,妳想唸書對不對? 她說:對,可是嫂嫂跟媽媽說,媽媽可能就不讓她繼續唸了,她要我不要再說了,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接受. 我很生氣,回家就跟媽媽說:ㄚ涼的嫂嫂怎麼可以不讓她讀書? 就這一句話,不知道我媽媽怎麼翻的,當我媽媽第二天跟我說,ㄚ涼的媽媽說要讓她唸國中啊,ㄚ涼的嫂嫂也沒說過不讓她唸啊. 不知怎麼地,我心一涼,覺得很不對勁,就跑到樓上去,ㄚ涼很生氣地瞪著我說:誰叫妳雞婆!我不是要你不要說嗎? 我從樓上倒退地走下來,我知道一定是我媽媽去問人家得來的後果,ㄚ涼一定被罵了,而且罵得很慘. 第二天我看她從我家經過去上學,她知道我在等她,在看她,她一臉倔強地抬頭走過去,看也不看我一下. 我忍著淚水,誰叫我多嘴呢?我害了ㄚ涼,是我不好,我知道我失去了一個好朋友,但我還不知道我會永遠失去她.我還期待有一天她能原諒我,但是我拿什麼讓她原諒我呢? 我在家裡的院子天天看她經過,慢慢地,我躲在窗後看她經過,每次,我都很難過,都強忍著不哭. ㄚ涼搬走了我才知道,我連再見都沒跟她說,連為她做一件事的機會都沒有,偶爾我會記起我們的快樂,塵封的往事,秘密的快樂,除了笑還有淚,我總覺得我對不起她. 結婚後不久在一次公車上,竟遇見貓鼠仔. 他姐姐和我同年,他們這一戶是住在ㄚ涼家租的樓下. 我們都很驚訝認得出對方,那時他當然已經不是貓鼠仔那麼小. 他跟我說那時候大家匆匆忙忙接著搬家,知不知道為什麼? 我問:為什麼? 他說鬧鬼啊!阿英被鬼嚇到哭,我腦海裡浮現出小時候我真的見過長廊上有白衣長髮的人,但我不知道那就是鬼,我也沒叫,也沒哭,也不覺得需要告訴任何人,聽了貓鼠仔這麼說,那麼當時我真的看到了.... 我問他有沒有見過ㄚ涼呢?他搖搖頭對我說:ㄚ涼好慘,快瘋了. 我愣著聽他繼續說,他說:她大哥一直沒結婚,後來一喝完酒就對她亂來, 有好幾次,ㄚ涼的媽媽跪在房門前哭著求他不要這樣亂來,可是她大哥把門鎖住,一次又一次地對她亂倫,後來ㄚ涼快瘋了,她媽媽就把她送進廟裡出家了. 貓鼠仔說她媽媽還會去看ㄚ涼的媽媽,每一次去,都是淚眼相對... 我木木然地沒辦法想像ㄚ涼怎麼忍受過來的?她現在呢?現在在哪裡呢? 但是我的站到了,我下車了,我下車了,但是我的心呢?我失了魂了...... 我想起ㄚ涼的模樣,她的白是我羨慕的,她的頭髮自然捲,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的,又黑又漂亮,她高高瘦瘦的,如果在現在,那就是我們說的模特兒的架子,說話不像女孩子的音量那麼尖細,手指很修長,很靈巧,現在她的樣子越來越清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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