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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禱
2007/01/05 05:59:42瀏覽789|回應0|推薦0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到了新竹火車站,天才剛剛亮呢,晨霧裡帶著淒冷的風,好像天氣也知道我的哀愁啊!服務員幫我買車票,安排了殘障車位,搭上最快的一趟列車我回到了台中。

   

        中國醫藥學院曾經是我進進出出無數次的地方,幾乎是我第二個家,沒想到今天不是來看病,而是來探病的,看的人是我最親愛,也最常守候在我病床邊的媽媽,心裡真有說不出的痛。

   

         進到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媽媽一臉的憔悴慘白,左手上纏著一層層的紗布,洗過胃的嘴唇沒有一點血色,高掛著的點滴一點一點的注入,如果可以,我願意將後半生還不知道剩下多少的壽命,全部跟著點滴,一起灌注到她的生命中,只要她康復、平安,只要她幸福快樂。

   

         一旁半躺著的爸爸,閉著眼眉頭微微的皺著,真是少年夫妻老來伴他們吵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都是強脾氣的人,最後相守在身邊的卻還是彼此,二老都是不會說愛的人,但是他們的愛卻早就根深蒂固了,在媽媽最脆弱無助的時候緊緊握著的還是爸爸的手啊,突然間我領悟到執子之手、與子白頭真愛的涵義了。

   

        爸爸突然醒來,看見我眼光中充滿著驚訝:「妳怎麼來了?自己來的嗎?」「嗯,」我只回答了一個字,眼淚就掉下來了,「孩子啊,造孽啊,家都毀了啊!」爸爸說著說著也哽咽了。

   

        記得高中畢業那一年,還沒來得及參加畢業典禮,也沒有參加聯考,家裡的工廠就宣布倒閉了,搬離了從小到大住了十多年的家,那是第一次失去了家。

   

        搬到台中以後,家是租來的,我們開始了另一種新的生活,除了哥哥繼續唸書直到出國留學,全家人都努力的工作賺錢,弟弟任軍職,我和妹妹都半工半讀,跟隨著爸媽的腳步,我們努力的希望可以再建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家,除此之外,爸媽還期盼著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可以早日帶著博士的光環回國,就在這樣的一心團結下,在我結婚前我們又擁有了自己的家。

     

        知道這次弟弟無心闖禍,但是隨著廠商的惡性倒閉,他的公司也不得不跟著關門,法院查封了房子、車子等等所有的動產不動產,一夕間沒有了家,原本就一直爲子女們操心的媽媽,堅強的過了六十多年艱苦的歲月,她還是倒下來了,弟弟的事業、妹妹的婚姻、哥哥的冷漠(或者說是現實吧!)再加上我的身體,原本就有憂鬱症的媽媽,終於選擇放棄生命來抵抗厄運,我也是孩子的媽媽,當然可以體諒為人父母的心酸及無奈,人云:「夫妻是前世冤,兒女是眼前債」,或許我們都是來討債的吧!

   

         媽媽醒了,含著眼淚沒有說話,我過去緊緊的握著她的手,最後,終於忍不住的趴在她的身邊哭了,親愛的媽媽,女兒不孝,沒有能力好好的照顧您,報答您的養育之恩,還讓您為我們擔心,讓您受罪,我曾經向上蒼禱告:我本來就是做錯事的人,應該受到老天爺的逞罰,我願意代替我所愛的人受過,把所有的災難、不幸都給我承擔,只要他們個個都平安健康,幸福快樂,大概是我的誠心不夠,所以老天爺沒有聽到吧!

    

        我相信弟弟會重新站起來,我也相信再薄情的大嫂也會負起長媳的責任,從小就被嬌寵的妹妹,也會有成熟長大的一天,好好的經營自己的婚姻,我更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不再給爸媽添一點麻煩,我這樣的安慰爸媽,也再次的向老天爺祈求:把所有的不幸讓我承受,不要父母親再受一點傷害,沒有能力供養雙親,讓他們安享晚年,我已經夠自責了,怎忍心再見到他們心傷呢? 

    

        盡我所有的能力,塞了一點錢給爸爸,他當然是不忍心拿的,他們知道我的生活並不寬裕,還知道孩子的爸爸胃出血疑是初期胃癌,少了他的幫助我當然更辛苦,爸爸問起那個小夥子(小流氓)怎麼這次沒跟妳來?我說他要上班,沒敢說他也病了,哪裡可以讓他們更擔心呢?

   

         陪爸媽聊了一早上,看到媽媽的心情平定許多,爸爸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我才稍稍的安心點,後來妹妹來了,給爸媽帶來吃的,還要爸爸回家休息,她請假來照顧媽媽,跟她聊了幾句,她就送我和爸爸離開了。

    

        在回新竹的路上,窗外的景色急述的滑過,天空上飄著藍天白雲,我的心情是不是也該跟著天氣開朗些呢?心愛的人都病倒了,我沒有放棄的權利和理由,反而我應該更堅強、更勇敢,還有爸媽需要我的安慰,還有女兒需要我的照顧,還有小流氓需要我的關心和鼓勵,我哪有傷心的時間呢?

    

        親愛的朋友們,請集合你們對我的關心和鼓勵幫我一起向老天祈禱吧:讓我所有愛的人平安健康,幸福美滿,無言即使要幫他們承受再多的磨難,永遠無怨無悔。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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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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