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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05 19:51:15瀏覽1811|回應6|推薦8 | |
顧兄的這篇文章非常好https://city.udn.com/3011/4588484?tpno=0&cate_no=0 ,顧兄與其他大陸網友在此談社會民生問題,對台灣人了解大陸,有非常大的幫助。 身在台灣,想要了解大陸,總是有點「隔」。媒體多有立場,就算沒有,其討好眾人的媚俗態度,無法作出真正深入平正的報導。大陸媒體本身,多多少少還是受限,大陸人自可「聞一以知十」,非常了解那「留白」的部分,但「外人」就難藉此而一窺全豹了。我們到大陸旅遊或是探親,接觸面更是有限;即便如台商,雖然長期生活在大陸,但因為自成一個圈子,受到的待遇也與一般大陸人不同,關心的層面也不一樣,再加上對歷史背景的隔閡,未必了解在地人的感受。像顧兄這樣的文章,引起大陸朋友的討論,無疑是為台灣朋友打開了一個非常好的窗口,有一個深入認識大陸社會的機會。 我以為,對今天的中國,我們當有三方面的關心;一是對中國國際地位的關心,也就是對中國崛起、民族強盛的關心。二是對大陸民眾生計的關心,也就是民生富裕方面的問題。二者合起來,也就是「國強民富」。第三,就是對中國文化的關心;文化是持續生長的,意義是要不斷挖掘的;如果是單單滿足前二者,把中國與過去一刀兩斷,改造成一個與美國無異的社會,那中國其實名存而實亡,那也沒有意思了。至於政治,不論形式還是內容,基本上都應為了達到上述三個目的而服務。空把某種形式當作理想來追求,其實是本末倒置的。 49年之前不談,49年之後,中共政權之所以能穩立,最重要的是滿足了第一個目標,也就是「民族強盛」的問題。人們願意犧牲個人福祉,是因為共產黨在這一方面有作為,也有建樹。當然,也因關起國門與平均主義,人們無從察覺民生問題到底落後到什麼程度,倒也能相安無事。在改革開放之後,雖然看到了自己的落後,但各方面改革的動力非常強,「勢頭」是看好的,給人很大的希望。現在,三十年過去了,從二彈一星、神舟上天,到奧運、世博、乃至現在的「四代機」與航母…,「民族強盛」這一方面的問題已獲得基本的成功,人們的關心從集體的光榮轉移到日常生活的民生實質問題,也是非常合理的事。「十二、五」強調要「富民」(過去是「強國」),也可看作是中共對時代問題的回應,基本方向不差。問題是,累積了非常多的社會問題,要如何具體地解決?如果不能一項項具體的解決,那麼,一場「體制變革」的要求就會變成「人心所向」,縱然有識之士會看出其「牛頭不對馬嘴」,但也會成為「大勢所趨」而難以抵擋。 要一項項具體的解決,牽涉到中共政權的執行力的問題。中共政權的執行力,以毛時代為最好,因為背後有一個很強的理想主義的因素。但這第一是方向錯了,第二是濫用以致成災,所以現在不管用;接下來,用的就是民族主義力量,但如前述,現在問題轉移,所以也不能再依賴它了,那現在怎麼辦?人們的信念是什麼?當官的理想性在那裡?這是個深刻的文化問題,也是價值信仰問題。我在很多地方看到談現今大陸的信仰問題的文章,此一現象也越來越嚴重,基督教力量膨脹的非常快,顧兄文章中也提到鄉下的「邪教興盛」,也是問題之一端;官方大力倡導的傳統思想,有點遠水不及近火;耶教結合西方個人主義思想(民運人士多信耶教了),力量不容小覷。舊的「馬列毛」撐不住,回頭路不能走,新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缺乏理論建樹,發展太慢(潘岳大力倡導的綠色GDP弄不出來,無疾而終,可為一例),問題不可謂不大。 執行力不彰,具體問題不能解決,引起人們對「體制改革」的幻想,這樣一來,衝突就尖銳而複雜了。這不單是中共政權保自己的問題,更關乎引進外國勢力的問題。很多大陸朋友羨慕台灣的發展,殊不知大陸與台灣不同;台灣的反對派,在政府不斷辦選舉(到縣長一級)的情況下,得以集結練兵,發展壯大,無政黨之名而有政黨之實,才能在開放黨禁之後,基本上還算平順地發展起來,但仍擋不住「外來勢力」的問題。而大陸的反對派,幾乎全仗西方人供養,在本土無根,故危險很大,弄不好前述三個重點中的一、三兩項會全部失敗,即便是只求解決第二項,即社會民生問題;但西式民主亦至少需要二十年以上的循序漸進的培養(如台灣),否則貿然行之,很可能三者全失,再現動亂。所以國族思想比較強的人,或老成持重之士,必不以此為然。問題是,當具體問題日益惡化,拿不出有效的辦法,則如何杜絕人們往此一幻想的方向發展? 目前,關於政府的執行力,借用大陸評論家洗岩先生的講法,中央用「贖買」政策來攏絡各級官員為其辦事。此正如顧兄文章中所提到的,公務員、國營事業員工,軍人等,為政府第一批要照顧的人,這關乎政權的穩定。敝人在大陸旅遊時,也看到各地政府辦公樓都造的特別好,高出其他建築一截;想來這亦是一種「贖買」。但這「贖買」的本身,又會造成社會不公,加大社會矛盾。 最近,看了東方早報登出的有關「辛亥革命前的中國」的學者座談,深有所感。清末一如法國路易十六時期,並非亡於不改革,而是亡於改革。改革燃起了人們的希望,帶起了新的勢力,但改革卻無法跑在「新希望」與「新勢力」的前面,則最終要亡於這股大潮。而新的希望與各方勢力失去了軌道,氾濫無歸,國家社會又將陷入混亂與停滯,而這就是法國大革命與辛亥革命後的情形。 在中國大陸之外看問題,愛國之士,基本上傾向於支持共產黨,為得是保住得來不易的「民族興盛」,再徐圖「民生樂利」與「文化復興」。但生活在大陸之內的人,感受恐怕不一樣,因為來自生活的直接壓力,住房、教育、就醫、有毒食品、官員貪腐、社會攀比成風…在在令人不能忍受。據說在大陸上,人們聊天,沒有不罵共產黨的。在此具體的生活情境中,要人們「憶苦思甜」、「大局為重」,恐怕不切實際。如此看來,中國大陸的政局,是不是真的有如在火山口上呢? 顧兄與大陸網友的討論,有益於大家更清楚的看清問題,這是好事。比如說,目前大陸的稅賦是不是太高了?調整稅率,降低稅賦,似乎就是一個比較「不政治」而可做的事情。另外,缺乏組織管理的科學化,許多地方都造成資源的浪費。我個人在大陸上旅遊時,兩次入院看病,就感覺到醫院管理存在著相當大的浪費。醫院如此,其他機構恐亦不會太高明。這方面的改進,都不涉敏感政治問題,可以加速推進的。 個人以為,緩解大陸的社會矛盾,應逐漸開放民間組織的設立。共產黨不必把手伸進每個組織之中,而應展現對人民的信任,讓社會展開自我調節能力。台灣在解嚴之前,柴松林教授成立了一個「消費者文教基金會」,對台灣社會自清自律的正向發展貢獻良多。這樣的NGO越來越多,形成一個健康的公民社會,將來,有可能使「民主協商制」更為成熟,依此而發展出「中國特色的民主制度」,不是不可能的事。共產黨應「抓大放小」,只管核心政治問題,不要什麼都管;否則不但事倍功半,而且會造成更多的民怨與不滿,徒然製造更多的敵人。共產黨人深諳辯證法,應該知道,如果把「保政權」當作目標,則事情往往會發展到它的反面;反之,如孔子所說,「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只想吃飯,結果反而不免挨餓;不謀祿位,為所當為,反而不失祿位。謀道不謀食,食在其中啊!謀道不謀政權,則政權自在其中啊! 許多大陸人到了台灣,都羨慕台灣社會的「富而好禮」,認為中華文化在台灣,遠甚於大陸。但我以一個生長在台灣的中國人來看,這個表面上的觀察故然不無道理,畢竟台灣沒有文化大革命的折騰,平均國民所得亦遠高於大陸;但在文化動力上,台灣則失去了作為一個中國人應有的志向。例如前面提到的東方早報上的學者座談,這類活動在三十年前的台灣報刊上並不少見(然深度不及),但現在則是絕無僅有了。整體的方向感迷失,自我定位錯亂,知識份子沒有歷史使命的擔當,使台灣失去了最重要的創造力。(媒體沾沾自喜的種種「創意」,其實毫無價值。)又如,大陸出版業十分蓬勃,有人批評出了一堆爛書,但畢竟有好書才有爛書來搶這個市場。而台灣出版業則經營困難,因為閱讀人口大大的降低;台灣作家喜歡到大演講,因為粉絲都在那裡。還有像「百家講壇」這樣的節目,台灣想模仿(中視),但根本做不起來。台灣電視節目在質量上不及大陸;至少陳文茜,蔣勳都是這麼說。這都是台灣不如大陸之處,大陸朋友實不必妄自菲薄。 中國要崛起,一是件非常艱困的事。外部環境並不友善,內部有十三億人與環境的壓力,加上發展快速必定帶來社會適應失調,一切都要盡心費力。說到底,人的素質還是最重要的。知識增加,見識透澈,思考靈活,志向堅定(這點好像很少人提了,其實至關重要。總之是做假太多,表面文章太多,於是真正的重要性被掩蓋了。唯靠自覺。)才能打開一個局面,讓國家走向正軌。中國走向正軌,扭轉以「掠奪」為本質的帝國主義和以「消費」為本質的資本主義,則世界亦可走向正軌。靠大家一起努力吧,在實踐中徐圖改進,腳步不能停,但急躁也沒有用啊! 最後,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大陸網友:一、顧兄文中提到的「國家教師」是什麼意思?二、大陸各級公務員的考試與任用,大概是什麼樣的制度?有什麼限制?比如說,有沒有要求必須是黨員?三、在大陸,入黨難嗎?要什麼條件?大約什麼樣的人才會想要入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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