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妖精之舞-迷人的德古拉 7

「這些年好嗎？」陳羿涵邊攪著咖啡邊看著十年沒見的余雲定。
　
「馬馬虎虎。」他總覺得椅子很不舒服，不時變換坐姿「妳倒是變了很多！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不過還是恭喜妳！」
　
「哎呀！羿涵的確跟以前不一樣了！」樂器行老闆娘拿出一張舊照「聽說妳要回來我特地去找的。你們以前參加演奏會的照片。」
　
「真的耶！好懷念喔！」她看著和余雲定的合照「我真的有不一樣嗎？比較閃亮？還是比較成熟？」羿涵輕啜著咖啡。
　
「現在已經有國際巨星的架勢了！」老闆娘笑咪咪的「對不對？雲定？」
　
「真的嗎？」她看著雲定，把所有在國外接受的嚴苛訓練，所有的辛酸化為一聲小小卻舒緩的嘆息。她並不想訴苦。特別是對余雲定。
　
「爲什麼回來？妳在國外不是混的不錯嗎？」
　
「你好像不是很高興看到我？」她笑笑說「難不成你還在氣我拋下你獨自出國？」
　
「當初說什麼同甘共苦，我不去妳也不去！現在想起來有種被擺了一道的感覺。」余雲定搔搔頭「不過也只能怪我自己太相信妳。說來好笑，那時我真的想過要和妳結婚，將來辦一間音樂學院。唉！十八歲！真是有夠天真！」
　
「真正讓你生氣的是我父母替我準備錢而你沒有？還是現在我學成歸國，一身光環、前程似錦？」羿涵靠近雲定，輕柔的撫著他的下巴。那是她以前撒嬌的動作。
　
聽到羿涵的話，樂器行老闆娘準備悄悄離開。
　
余雲定捉住羿涵的手，一口氣把咖啡喝乾然後重重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晚上我還有事，先走了老闆娘。」
　
「雲定！」老闆娘嘆口氣「你們可不以別再鬧了？」
　
「我聽老闆娘說你要參加蕭邦鋼琴比賽？」追上步伐極快的余雲定，陳羿涵勾住他的手。
　
「我不是真想和你吵架。」
　
「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雲定停下腳步「我之所以和妳見面只是想說一聲十年前我沒有度量說出口的恭喜，以後我們各走～」
　
「咦，這不是小余嗎？」
　
余雲定看了一眼朝他走來的魁梧男子，心裡直喊不妙！居然在這時候遇上討債的兄弟。
　
「嗨，八寶哥。」他臉上立刻堆出笑容，甩開羿涵。
　
「陪你的女人逛街？」對方一雙眼睛不懷好意的往羿涵身上上上下下「你的女人長的真水，配你太浪費了！平常你都把她藏哪去了？應該多帶出來讓大家看看！福哥看到了一定也會替你高興。你這個人就是對人太防備了！大家兄弟一場，你卻從沒請我們去你家吃吃你女人做的料理。」
　
雲定腦中瞬間閃過雨嫻的臉。難道這些專放高利貸的傢伙已經知道他的住處？不！應該還沒有，不然他的鋼琴不可能平安無事。念頭再轉回來，他連忙笑著搖頭。
　
「我不認識她！八寶哥你別誤會，她只是在問路而已。有女人多麻煩！」雲定想讓羿涵脫身。
　
「你說什麼啊！雲定？」羿涵杏眼微瞪，很不高興。
　
雲定暗暗叫苦，這女人不懂察言觀色嗎？地獄無門她偏要闖！這下慘了！
　
「有這麼漂亮的女人還不承認！我替妳教訓教訓他！」說完八寶給了雲定的臉一記結結實實的拳，雲定的嘴角立刻滲出血絲。
　
「你怎麼打人？」陳羿涵責問八寶。
　
「你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我根本不認識妳！不要纏著我！」雲定用力推開羿涵。他知道八寶是福哥的貼身保鑣。八寶出現也就表示福哥在附近。
　
「你借兜三俗萬已經變成四俗萬了。上回你把大山他們耍兜團團轉讓偶驚奇了一下。偶很欣賞你，小子！不過欠錢終究還素要還。如果每個借錢兜人兜像你一樣，一副能拿我怎樣兜態度，偶面子不都丟光了？以後怎麼在道上混？」
　
雲定和羿涵回過頭。一個穿著襯衫西裝褲配拖鞋，手裡提著長型霹靂包，燙著電棒頭，說著很不流利的國語的男人慢慢剔著牙並發出嘖嘖響聲，讓人很不舒服。
　
「我真該死！福哥，求你再寬限幾天。我就快湊到錢了。」雲定趴在地上求饒，希望福哥看到他的矬樣心情能夠爽一點。
　
「妳素他兜女人？還蠻有氣質兜。做什麼兜？」福老大看著臉色轉趨蒼白的羿涵「別怕！偶不會傷害妳。偶很疼女人兜！」
　
「我是鋼琴家！」她抬高頭，不想被眼前沒水準的低賤男人左右心情「不過我不是他的女人！」
　
「很好。」福哥轉頭對八寶說「把他們帶回氣。」
　
一番掙扎推拒，雲定和羿涵還是被帶到一間陰暗、霉味很重的地下室。裡頭有七八個人，每個人都用著看好戲的神情看著被抓進來的兩人。
　
「妳剛才說妳素？」福哥問羿涵。
　
羿涵全身發抖著。她藏住自己的手，彷彿已經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如果沒有手指，不知道還能不能彈琴？」福哥要身旁手下把羿涵抓住。
　
被固定住的羿涵開始哭鬧、尖叫、掙扎，甚至想咬抓著她的人。抓他的人粗暴的撕開她的上衣，美好的胸前立刻暴露在眾人面前。羿涵抱住身體，不敢再發出聲音。
　
「我用我的手指和她換！十隻！通通給你！」余雲定踉蹌地撲到福哥面前「我知道錯了！我應該在約定的時間還錢！我知道錯了！你要剁就剁我的手，不要傷害她！」
　
「這素給你一點小小兜教訓。」福哥表情一變「給我剁掉那女人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不要！羿涵已經滿身大汗。又要護衛胸前，又要藏住雙手，她瘋狂的踢著腿。
　
余雲定撞開身邊的人衝向拿刀的囉嘍。一陣碰撞之後，一群人手忙腳亂的制伏余雲定，把他押在福哥腳邊。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羿涵哭喊著「欠了錢還錢就好了，為什麼要這樣？」
　
「那麼妳有四俗萬嗎？有就好辦事。」福老大看著羿涵「不然用妳兜身體還也行。」
　
「我現在馬上去拿四十萬。求求你福哥。半小時就好！我會在半小時之內回來。」余雲定直視福哥「我一定會回來！」
　
「把她拖過來。偶要小余親眼目睹整個過程。偶要他永遠背負這個創傷。」
　
兩個手下把已經精疲力盡的羿涵拖到雲定面前，把她的雙手放到桌上。雲定別過頭，接著一陣淒厲的尖叫。
　
血濺到余雲定的臉上。羿涵昏死過去。在那一刻，他居然聽見一陣音樂緩緩的，緩緩的傳進他的耳朵。
　
那是太陽還沒出來，露珠卻先墜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