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五月 3

下午茶時間，客人絡繹不絕，室內充滿熱烈的交談聲。柏齡時而盯著宋舒穎專心翻著她去年暑假到布拉格拍的照片，時而盯著門口，有些不自在。

藹然怎麼還沒來？

她和宋舒穎見過三次，還是四次？基本上並不很熟，所以感覺有點彆扭！記得最後一次好像是她們考上大學那一年，她和藹然約了幾個國高中比較熟的朋友去山上露營。那時藹然才正式介紹宋舒穎，說是她的男友。

怎麼男友先到，她還沒到？真的有點奇怪。

也不能說她不喜歡宋舒穎，就外表學歷，世俗標準來說他是個很出色的男生，個性又溫柔體貼。露營回來後，其他女孩都對宋舒穎讚不絕口，紛紛恭喜藹然。

藹然也笑的甜蜜蜜，私下對她說，舒穎陪她度過最難捱的傷痛期，她會珍惜和他的感情，沒人比她更幸運了！只是～

她只是不喜歡宋舒穎時時繞著藹然轉的眼神。不管藹然和誰說話，他會一直注意，等到談話結束，立刻詢問藹然講了些什麼？

說好聽一點是保護周到，說可怕一點是佔有慾強！換做她絕對受不了男友黏那麼緊，但藹然看起來好像ｏｋ，所以她也就不表示意見。

「你們～」她支唔了一會，『你們真的要結婚嗎？』這句話就是問不出口。

沒見到藹然，她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真怪她一下子被消息沖昏頭，也沒打給藹然證實就急著趕來！

喝了幾口冰沙，思緒冷靜後，她怎麼有種恐怖片配角即將被肢解的緊張？

「你不打給藹然嗎？」柏齡顧作鎮定「不問她是不是有事耽擱？還是我打？」

「聽說妳們暑假要辦同學會？我看到一個叫張鴻勛的寄E-mail給藹然，妳們班感情好像不錯喔！」舒穎撐著臉頰，淡淡的問「他和藹然熟嗎？請他當伴郎會不會太唐突？伴娘除了妳還有藹然同系的朋友，她叫伊莉，妳認識嗎？」

柏齡看著宋舒穎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搖頭。

「這真的很好吃！你連動都沒動！」柏齡嘿嘿笑的說「它叫『巴黎落霧』，這家店的師父是女的，而且是落霧齋師父的徒弟！自從我去外地唸大學～」

「我知道。」宋舒穎闔上相本，喝了口咖啡「我們還打算請落霧齋的師父做喜餅。其實，我是想問妳一件事。」

「什麼事？」柏齡撥給藹然，手機卻未開機「所以～藹然不會來？」

「她會來！伊莉陪她去試訂婚要穿的禮服。我們下個月先訂婚，十月結婚。只是她最近有點怪～我問她外婆，問認識藹然的所有人，大家都認為我想太多，但～她真的不對勁！她有沒有跟妳說過什麼？」

宋舒穎緊盯柏齡，她抓起冰沙，有點害怕的轉移視線，埋頭猛吸。

「比方一個叫范雨落的男人？」舒穎繼續追問「妳認識嗎？」

「我和藹然一年也只有寒暑假能見面，我哪能看出～」柏齡不願分享她所知道的事給宋舒影，直覺他想傷害藹然。

「藹然以前和范雨落交往過對吧？妳認識范雨落對吧？」他問「這件事很重要，關乎我們未來會不會幸福，所以妳要老實告訴我！」

柏齡看著宋舒穎臉部表情迅速變化，顯得非常猙獰。

雨落外公柯聰漢給了藹然一個超大的擁抱和親吻，含笑看著雨落。

「你們和好了？」他問雨落「你會留在台灣？」

「我們又沒有吵架，那件事～我們會努力找到平衡點～」雨落一頓，藹然也低頭不語。

大家都了解雨落口中那件事是什麼事，於是互看幾眼，想給每個人一個寬慰的微笑。

「藹然很久沒來，說很想念你，」很快，雨落振作地跟外公說「說想學做蛋糕。」

柯聰漢環住藹然的肩，咧嘴一笑表示沒問題。

「有空就過來，這裡隨時歡迎妳！」他眨眨眼「每個禮拜三我們都會送麵包給附近小學生，禮拜六則是十元蛋糕，那時人手最缺，妳願不願意過來幫忙？和雨落一起做麵包，賣蛋糕，跑學校？我們能為妳父母做的不多，算是～」

「我都不知道！其實我常吃落霧齋的蛋糕，常常經過這裡，但～我不知道該怎麼～怎麼表示～」藹然抱住柯聰漢，感受那一種屬於『家人』的歸屬感，感受自己心的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