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法蘭西斯一個閃身避開了天使直撲而來的攻擊，讓鋼人遞補而上，接住了那可以輕易將一般人打飛的一拳。趁著天使再發招的空檔，他直奔向的吉爾布魯，隻手抓住對方的脖子，將他舉離地面。

　　「放了他。」他沉沉的嗓音中蘊含著強烈的殺機。

　　「這麼久不見了，你的力氣變得不小啊。」吉爾布魯沒有掙扎，任憑法蘭西斯抓著他，甚至扯開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要轉移話題了，我要你放了他！」

　　「要我放了他沒問題，不過如果你現在把他帶走，他就死定了喔。」

　　「什麼？」

　　「我說，韋德威爾森死定了，他的自癒因子失靈了。」

　　吉爾布魯的話讓法蘭西斯愣住，他一個失神，抓著對方的手一鬆，讓對方的雙腳重新回到地面。

　　「嘿！別聽他的，我沒事！」雖然看不到，但是聽到身旁的聲響，韋德還是發出了聲音，試圖安撫法蘭西斯：「我的眼睛正在長回來了，你把我的刀找來，待會兒我就可以直接捅爆這個混蛋……噢！媽的！很痛欸！」

　　吉爾布魯抓住還插在韋德大腿上的手術刀，扭動手腕，將刀子刺得更深一點。

　　「韋德！」

　　法蘭西斯想要步上前去查看他的狀況，但卻被吉爾布魯伸出手擋住。

　　「我運用這傢伙的基因製作了一種自癒因子的抑制劑，現在這傢伙已經失去他的超能力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聞言，他瞪大眼睛，許多不好的畫面從腦中閃過。

　　韋德是因為癌症而參加計畫的，他獲得的自癒因子讓他成為死不了的人，但現在沒有了自癒能力，他的癌症就會復發，他已經挺著這個死屍般的身體快兩年了，若是已經復發的話他就活不久了。

　　「快給他解藥！」

　　「你以為我會這麼無聊，好不容易把一個東西毀了又無條件修好他？」

　　吉爾布魯說得沒錯，他是有目的的。而韋德除了這一身不死的超能力，沒有其他可以再吸引這個人的地方，他知道，他的目的是他。

　　「……你知道我是不會求你的。」法蘭西斯屏息看著他，眼神銳利無比。

　　然而白袍男人並沒有被他的神情震懾住，他越是不服從，他就越是得意：「哦？是嗎？在我久遠以前的印象中，你倒是求過我不少次，你的記憶恢復了，不是嗎？」

　　咬緊牙關，法蘭西斯鎖緊眉頭，沒注意到自己的額上已經冒出大大小小的汗珠。

　　「Oh shit！」對於他的沉默，韋德則再次大喊：「法蘭西斯，你這混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難道你要和其他叫法蘭西斯的人一樣像個娘們嗎？」

　　法蘭西斯看向韋德，如果是平常，聽到這些話他肯定會火冒三丈，但現在充斥在他心裡的卻是擔憂和恐懼。如果不快點修復韋德的自癒因子，他真的擔心他撐不了多久，然而，他也對吉爾布魯充滿了恐懼，恐懼他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世界變成一片黑已經讓韋德非常焦躁不安了，他只能靠著聲音判斷周遭發生的事情，可是現在旁邊的對話卻也突然陷入沉默，看不到兩個人的表情與動作讓韋德心中猛然燃起一怒火，他又用力搖晃身體，咆嘯著：「媽的！你還在猶豫什麼？只管做掉那個人渣就對了！」

　　媽的，真的是氣死人了！要不是他現在看不見，身體又動彈不得，他早就跳下去把那個混蛋劈成兩半了，憑什麼他一個歷經無數戰鬥的大男人要躺在這邊等著被人拯救？憑什麼他成為了用來威脅他人的道具？憑什麼……

　　憑什麼因為他，讓法蘭西斯陷入這樣的抉擇？

　　他慌了，失去了平常戰鬥時對大局掌控自如的方寸，現在只一味使用蠻力在晃動、破壞束縛住自己的東西，他沒辦法再想別的，只想快點掙脫，解除這樣的困境。

　　吉爾布魯冷哼一聲，從實驗桌上再拿起兩把手術刀，朝韋德的腹部刺下去，嘶啞的叫罵聲隨之而來，他又無情地再轉動手腕──

　　「夠了！我答應你！」

　　一句話讓兩個人停下動作，那來自法蘭西斯。

　　他低著頭，聲音都在顫抖：「真的夠了，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求……求求你，不要再傷害他了。」

　　「法蘭西斯！」韋德大吼，這次他的憤怒多過擔心。

　　「韋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法蘭西斯抬眼，即使知道對方看不到，仍像是安撫他一般，展露出平靜而又不容否決的笑容：「我已經奪走你生命中太多東西，又讓你救了好幾次，這次該換我救你了……前天那個問題，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答案嗎？這就是我的答案。」

　　「媽的！誰要這種答案！」韋德氣得暴跳如雷，卻什麼也沒辦法做。

　　「看吧，這不是很好嗎？早點答應你的朋友不就受那些折磨了？」吉爾布魯輕笑，沒再因為韋德的掙動而刺下新的手術刀，他拍了拍兩邊的袖子，踏著不急不緩的腳步向法蘭西斯走近，伸出一隻手，以高姿態的口吻說：「我要的是什麼你知道的，不是嗎？」

　　法蘭西斯的視線從韋德身上移到吉爾布魯，最後落在伸向自己的那隻手上，嚥下一口口水，然而在他開口說什麼之前，一道拳頭毫無預警地撞過來，把他面前的人擊開──

─

　　鋼人與天使的戰鬥陷入膠著，他們的戰鬥就和上次一樣，你一拳我一腳，只是在把彼此打飛的模式中不斷循環，幸好這個實驗室的建築材質可以抵禦他們的破壞，省得鋼人擔心樓上酒吧的民眾而不能施展全力。

　　彈頭看著兩個人一來一往，考慮著該在哪個時機出手，終於讓她抓到一個空檔，擊向天使，後者從來也不會特別防禦襲來的攻擊，這次也是毫無抵禦地接受了彈頭的攻擊，被撞飛到實驗室的一角。

　　鋼人與彈頭迎頭追上，鋼人伸出拳頭，準備再給她一擊，這時她卻將雙手舉到身前，攤開手掌，喊著要求對方停手。

　　對於突如其來的投降，鋼人不明所以地收起拳頭，看到天使鬆了口氣，整個人坐攤在地上。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跟妳戰鬥，可以告訴我怎麼了嗎？」

　　天使抬頭看著他，眼神中充滿著疲憊：「阿賈克斯是我的朋友，我想幫他。」

　　「嗯……韋德也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也必須幫助他，不過就我所看到的，妳現在做的事情跟妳的朋友期望的完全相反。」

　　「我知道。」天使點了點頭，從外套的內袋掏出火柴盒，推開盒子，抽出一支火柴，刁在嘴邊：「兩天前，我還一直覺得阿賈克斯被你們洗腦了，背離了機構的理念。」

　　她的腦海中浮現他們過去工作時的記憶，雖然不算是會交流想法的知心好友，但他包容她的暴戾，她則願意為他開闢道路，不可否認的，他們的確在彼此的工作生活中佔了不容小覷的地位。

　　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

　　她低下頭：「看著他即將被列入銷毀的黑名單，我想做的只有把他帶回來，讓他接受重塑，重新成為我們的夥伴。」

　　聽到這邊，鋼人眉頭一皺。

　　重塑，這對變種人來說有多麼不尊重，簡直就是把變種人當作可以隨意操控的道具。要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容存有一點異議，如果不服從命令，就會被視為失敗品。

　　很多人一直以來都認為變種人是失敗的物種，然而在利用他們的時候，卻又把他們歸類為成功的變種人與失敗的變種人。

　　何謂成功？何謂失敗？

　　成功就可以得到獎勵，失敗就必須被排擠，是這樣嗎？

　　為什麼他們必須接受這樣的待遇？

　　雖然韋德和法蘭西斯成為變種人的途徑與他們不太一樣，但在他看來，他們都是同伴，是一群擁有超能力，並且因為這些超能力而讓自己陷入困境，需要教授協助的同伴。

　　眼前這個人也是，是個受害者，是他們的同伴。

　　給予變種人適當的教育與爭取自尊的精神，一直是X戰警努力的目標。

　　「然後呢？妳現在的想法？」

　　「老實說我不太清楚，我和阿賈克斯共事以來，都是他告訴我該做什麼事情的，可是我不知道現在還該不該聽他的話。我是說，雖然他一直都是領導者，但領導者也有做錯決定的時候，不是嗎？」她用牙齒磨擦著火柴，唯有這樣做，才可以平復她不安的情緒：「萬一因為我成全他的決定，害他將來受到更大的傷害怎麼辦？」

　　而鋼人則垂下眉，溫和地回應著她：「很抱歉，女士，我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我想問妳，如果妳反對他，就已經對他造成傷害了呢？」

　　天使一愣，火柴從嘴邊掉下來，在落到地面時發出極為細小的碰撞聲。

　　鋼人繼續說下去：「我們都是人，即使每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超能力，但依舊是獨立的個體，我們有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的自由，也有自己承擔自己的決定造成的後果的責任。」

　　天使聽著，從火柴盒中又抽出一根火柴放入口中。

　　然後她聽到鋼人吸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重要的不是妳希望妳的朋友怎麼做，而是妳的朋友希望自己怎麼做。」

　　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而瞪大了眼睛，腦中閃過一個熟悉的笑容，是那樣地一派輕鬆，讓人看不透。

　　『你會陪我吧？天使。』

　　『是的，我到哪都會陪著你。』

　　她看向另一邊仍在對談的三個人，握緊了拳頭。

　　「嘿！鋼人，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你的演講感動呢！」彈頭調侃著，鋼人正要糾正她的不禮貌時，一陣風從他面前刮過，等他回過神來時，天使已經不在原本的位置上了。

　　……

　　天使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吉爾布魯措手不及，連一旁的法蘭西斯都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更不用說失去視力的韋德。

　　「WHAT THE HECK！有人可以跟我解釋現在是什麼情形嗎？」解除現場沉默的，果然還是韋德。

　　「別擔心，朋友，我們已經把事情控制住了。」鋼人替被打昏的吉爾布魯銬上手銬，將他抱起，向其他人聳了聳肩。

　　彈頭舉起手機，對著大夥兒按下快門鍵。

　　喀擦！

　　清脆的快門聲響徹整個實驗室。

　　韋德聽大家都沉默了，也跟著沉默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決定開口。

　　「那個，我說……別把我這蠢樣子上傳到Twitter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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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乾wwwww

我真的不得不承認這一章好難寫!!!!!!

覺得天使的膠著就整個很莫名啊

但還是希望大家可以從自己的朋友跟別人跑了

希望他回來又不希望他回來被欺負

更不希望他不回來會被殺掉

各種當局者迷的錯亂去感受一下(?

鋼人的說教也是……一種感受(???

畢竟重點還是Wade跟Francis啦XDDDD

BY 七七 2016.0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