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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西亞的天空
2005/12/28 02:26:35瀏覽997|回應3|推薦18

           

天空裡找尋家鄉的感覺…..      

2002年的秋天,九月台灣還是炎熱的,對我而言比家鄉多了一點涼爽,是因為隻身的遠渡異鄉掏金的錯覺?還是季節緯度的差異?離開家鄉時,我的眼睛記住那一片蔚藍的天空,藍的那麼心動,那是陽光的味道,也是離開家鄉時僅有的記憶。

印尼一直以來就是有名的觀光景點,就數巴里島最為眾所皆知,常常聚集許多的觀光客,這也是國家最重要的觀光資源。事實上印尼由13600多個島組成,並不是所有的島嶼部落水平都很一致,正確來說應該是落差極大。我的家鄉位於赤道的附近,離首都雅加達非常近,但是家鄉裡有能力的年輕人都在異國工作,目的也只有一個,為的是給家裡優渥的住家環境,可以住在大房子裡享受較好的生活,給下一代接受好一點的教育。

還沒有來到台灣時,我常常跟著母親在附近的市集裡幫忙,有時將當地華僑囑咐商家所需的日常生活用品,送到當地華僑居住的豪宅,藉著送貨換取微薄的薪資;有時清掃市集之後,我和母親在剩下的殘渣垃圾裡頭,撿取可以利用的物品、或是還可以食用的葉菜、根莖回家糊口。日子過的辛苦,我們一家五口勉強的填飽肚子,至於繼續讀書就變成一件遙不可及的夢想。雖然家裡不算物資豐裕,媽媽仍然努力讓我完成小學的教育,讓大弟唸完初中,這也許是值得慶幸的事吧!漸漸地村子裡和我同年齡的男女越來越少時,我不由的也興起想到國外異鄉的念頭,畢竟那是最快也是最直接改善家裡經濟的方法。身為長女的我,家裡有2個弟弟和上了年紀的父母親,我在工作與親情之間躊躇著,如果沒有馬利多(譯名)的支持,我想我始終無法下定決心。

2002年的3月,我和大弟經由朋友的介紹認識吳先生,吳先生在台灣專門幫人介紹工作,弟弟因為懂得英語,且又有國中學歷,自然而然考慮在學歷與語言的適應下,前往美國幫傭。而我因為只會說一點點華語,又只有小學的學歷,吳先生建議我在台灣找幫傭或是看顧病人的工作,我也同意。就這樣我們等簽證、工作證約莫一星期,我離開故鄉來到了台灣。

首先,我和一些同是印尼的同胞居住在一起,一起上課、一起學華語,每天都有穿著光鮮亮麗的不同男女來看看我們,來台灣比較長時間的女孩們,偷偷的告訴我,這些穿的很華貴的台灣人,這些人就是挑選我們到家裡幫傭的Boss。我討厭那種打量的眼光,不由自主的讓我想起,印尼家鄉在挑選豬隻的情形。

時間飛快的過了兩個月,來台灣的這段期間,我們鮮少走出居住的住所,一方面是吳先生不准,一方面我們也不敢。通常只有星期六、日下午,吳先生會帶著我們,在附近的公園打公用電話回去和家人說說話,解一解鄉愁的苦悶。

我常常將吳先生給我零用金存下來,忍著想念家人的痛苦,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藍藍的天空,想起媽媽的臉、爸爸的聲音和馬利多(譯名)的笑容,讓我暫時忘記這異鄉的孤獨,只是陽光不是家鄉的陽光,天空的白雲有點髒,藍色的天空矇上灰灰的顏色,溫暖的陽光不再。心裡一直壓抑著回家的念頭,一直說服自己一定要走過去,我的眼淚常常在夜裡一滴滴的落下,再也無法回頭,我只有往前走才能離回家的路更近一些。

逐水草而居…..

 

2002年的六月,我們的華語課程已經結束一個月,同行的女孩裡只剩下不到5人,我開始著急起來,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就在我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吳先生笑臉的對著我說:「蘇西亞(譯名)跟我去做健康檢查!」我楞楞的聽不是很懂,吳先生的笑臉便的有點可怕,聲音也不像剛剛這麼溫柔,重複說:「鞋子穿好馬上跟我去醫院!」我趕緊穿上鞋跟著他,做上車之後發現,除了我以外還有另外一個女孩,一路上吳先生沉默不語直奔醫院。離開醫院之後,我們前往台中某知名連鎖補習班。

櫃檯裡有一對衣著入時的男女,似乎早就等待我們的到來,當我們推開那一扇玻璃門,我看見女子的眼神,充滿著讓人不舒服的打量。那一雙打量的眼神裡帶著輕蔑和鄙夷,我不禁想轉身逃跑。

吳先生的笑臉和三人寒喧的態度,讓我和另一個女孩顯得十分不自在。那一位女士看起來很年輕,站在她旁邊的男士,感覺上差不多大她十歲左右。他們和吳先生用十分流利的國語交談著,因為說話的速度非常快,所以我也只能勉強聽得懂幾句。除此之外他們還夾雜著奇怪的口音,感覺上像秘密的交談。那位女士和吳先生交談過後,她在我和女孩之中轉了一圈,又叫我們把手指伸出來,那一張嫌惡的表情,至今還殘留在我的腦海。

只記得她看著我對吳先生說:「就她吧!她看起來身材比較健康,粗重的工作才不用多浪費一份人力。」只見吳先生笑嘻嘻的對我說:「蘇西亞(譯名),以後洪小姐就是妳的老闆。」怯怯的我看著眼前,心裡清楚知道,即將走入我在台灣的工作,也許害怕但至少這是回家的第一步。

老闆的家有很多,常常看得見許多年輕的小姐,還有年輕的學生,聽他們說這是台灣的補習班。在印尼的家鄉看不到這樣的職業,而我的工作就是打掃補習班的環境、老闆的住家。有時候洗學生吃完點心後的碗,更有時候要幫老太太按摩肩膀,工作是從早到晚沒有間斷。太太有兩個兒子,年紀都很小,在幼稚園與上小學之間。我常常在太太吩咐之下,時時刻刻看緊小主人,感覺上像保母,這也是我最喜歡的工作,因為照顧小主人,會讓我覺得像是在家裡照顧自己的孩子。

2003年的9月太太和先生又多開了一間補習班,此時的我也比較適應這樣的工作環境,小姐們其實對我都滿好的,私底下會常常塞些我愛吃的麵包,或是留下一點中午學生盛飯完後的白飯,因為他們看見我常常吃不飽,甚至還有小姐會私底下幫我抱不平。

其實來到台灣生活謀生,真的很像我們以前的祖先,為了讓自己的牲畜得到豐厚的食物,不斷的遷徙。因為牲畜是賴以生活的基本;就像我離開故鄉,只是想讓家裡的經濟好轉,不用煩惱生活的經濟。小姐們常常會告訴我一些台灣的趣事,或是聊聊工作上的抱怨。大多數我有聆聽的份,語言上的不能清楚溝通是主要的原因。只是這些人不斷的變換,讓我有點適應不良,剛開始適應之後,她們有的就調職,有的就沒有繼續工作下去。況且如果被太太發現,太太會很生氣,甚至罵我偷懶、造謠。所以我不大敢說話,只有小朋友睡午覺的時候,因為要在廚房洗碗,小姐們要煮點心,偶而會聊聊天、說說話。我記得有一次和小姐聊起一些家鄉事,她說:「蘇西亞(譯名)就像遊牧民族的子民,為了生活必須不斷的適應新環境!」我不是聽的很懂她說的話,國語又不是非常流利,所以只有傻傻的笑容站在一旁來回應她。

不過在這些日子,我知道滿多的蔬菜是印尼所沒有的,像似大頭菜、芋頭、胡瓜….,這些都是小姐教我的,除此之外台灣的食物真的很好吃,雖然我常常吃的是冷掉的剩菜剩飯,不過真的比印尼的食物好吃多了!

承受剝削的滋味

2003年的年底,吳先生來到洪家,這是我來到老闆家工作滿半年,一般我們都是由吳先生幫我們將薪資轉寄回印尼,或是儲蓄起來,等著回故鄉時在一併領出,這也是當初說好的條件之一。一直不了解台灣對於外勞薪資的算法,所以這也是我頭一次領薪資。我被先生叫到樓下來,因為金額必須當面點清,又加上合約也需要我簽字同意,因此我靜靜的站在一角,聽著先生、太太和吳先生飛快的談話。感覺上有些爭執吧!我從太太的表情和態度上窺知一二。當吳先生點收一疊紅綠的紙張時,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起,看樣子不是很滿意的樣子。我看見他從點收的現款中取走約三分之一的現鈔,將其餘的三分之二遞到我的跟前,要我數清,此時我的心情是呆楞的。

吳先生將文件契約從皮包取出,放置在桌上,他在一旁連讓我看閱的時間也沒有,只是逐一在該簽名字的地方指著,示意簽上我的名字。簽完名之後,他堆上笑容,用著高興的口吻:「蘇西亞(譯名),洪老闆因為很滿意妳的工作態度,所以決定繼續聘用,直到妳在台灣的工作時間期滿。」我心底有很多疑惑和不滿,為什麼?為什麼?在台灣的工作都是這樣的嗎?難道我們連選擇的權利也沒有嗎?

吳先生硬生生將鈔票塞在我的手中,告訴我說:「這裡是三萬六千六百元,妳點收完在收據下方簽名就可以。」三萬六千元台幣,這是我在台灣工作半年的薪資,這一切跟當初在家鄉時,所聽到的完全是不一樣的情況。怎麼會這樣?來到台灣這將近200多個日子裡,我不是完全的脫離社會,只是會了存更多錢回家鄉去,忍著出外購物的慾望,忍著替自己奢侈一下的慾望,忍著想念家人的痛苦,甚至忍著看醫生花掉昂貴的醫藥費,省吃節用的努力,換來的只有三萬六千六百元。先生的話語還停留在耳邊:「蘇西亞(譯名),等兩年工作完後,回印尼時就成了大富婆了!」沒有錯!台幣對印尼盾的匯率是100比約三萬的印尼錢,這並不代表你們可以剝削我辛苦工作的薪資,我的心激憤的吶喊著。

憤怒的情緒高漲,被欺騙的感覺一直在四肢流竄,而我又能怎麼做?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這條路不是永遠的。吳先生在一旁解釋,我停留在台灣時所吃住的費用、學習華語的費用、還有印尼政府高額的收取仲介費用……等等,不在乎了!也不想再多想,對於我們這些外勞而言,這些解釋都是多餘的。我沒有勇氣逃跑、也沒有認識什麼熱心的朋友、更無法像其他的外勞朋友一般,出賣自己的肉體,過著整天害怕警察查緝的日子,我只有相信這是神的意祇,也是神的考驗。

周日的聚會

太太唯一讓我可以偷閒的時間,只有週日的傍晚!他們常常是一家大小出外上館子,要不就是前往老太太家聚餐,而我的晚餐,往往是前些日子補習班,小朋友吃剩的菜飯或是點心,小姐曾經問我說:「蘇西亞(譯名)這樣妳吃的飽嗎?」我能回答什麼?吃的飽不飽?吃的好不好?這樣的問題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就像是寒冬或是寒流來襲,我單薄的衣物能禦寒嗎?是一樣的道理!太太總是說我偷懶,故意裝病。有誰喜歡生病呢?更何況我連生病的資格都沒有,沒有健保的外籍勞工,看病的費用是令人詫舌,一次都要五六百元,我能生病嗎?這些抱怨和委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有?星期日在公園裡所熟識的朋友,每個人都大同小異。已經來台灣兩次的阿妮(化名),工作的內容明明就是看護,但她的工作卻連幫傭都得做。

台灣人常常就這麼口耳相傳,印傭的個性善良純樸,對雇主忠誠度高,一個人可以抵兩個人用,薪水又比台灣的勞工便宜二分之一以上,就算政府已經明定,聘用台灣勞工幫傭,政府補助一萬元這樣優渥的條件,台灣人還是比較願意請用外勞。想想這是為什麼?說實話,我們這些異鄉人是很感激台灣,提供我們工作的機會改善自己的環境,但是我們並沒有得到對等的待遇,相反的我們所承受的待遇,是兩邊政府的疏失下的雙重痛苦。

公園的聚會,小姐曾經問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依稀記得阿妮(化名)和馬莎雅(化名)是主動和我搭訕的朋友,久而久之我們就變成一個小團體,不過大部分都是阿妮(化名)和馬莎雅(化名)各自的朋友。最顯著的特徵就是我們都是外勞,只不過有的從菲律賓、有的是泰國、有的是越南、馬來西亞,在這裡我們聊彼此的辛酸、談家鄉的記憶、說未來的夢想。常常是心酸一堆、思念滿載、牢騷滿腹,語言不是必須的共同,共鳴的卻是一個個孤獨的心靈。這樣的一個獨立的團體,外型的不同加上談話時所使用語言,常常讓過往的行人側目,圈子裡也是有不堪受虐待而逃跑的外勞。她們怎麼在生活,小姐問我?當然是依靠最原始的本錢賺取基本生活的金錢。想想何嘗不是一種悲哀?捨不得離開這塊肥沃的土地,卻又無法承受這塊土地所帶來的種種壓力,於是沉淪在異鄉,失去尊嚴的活在異鄉的土地上。欺騙自己可以遺忘,但真能遺忘嗎?我們都成為金錢的奴隸各自背負著自己的痛楚。

來到台灣的日子,天空是我所依賴的支柱,因為我在無限的空間裡,走近家鄉的國界,即使是夕陽殘紅,對天空那股思念從未消失。當我選擇這條淘金夢時,已經沒有退路可走!慶幸的我沒有遭受到肉體與精神上的折磨,這也許是讓我釋 懷的主因吧!

小姐在一旁比手畫腳的和我的朋友「聊天」,真的很高興可以認識她。她是我所認識的人中,對人和善的那種女孩,她總是說:「蘇西亞(譯名)在忍耐一下下,蘇西亞(譯名)我把麵包藏在櫥子後面,記得先吃掉喔~」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對我好?但是我很高興認識她!

星期日的傍晚這是最快樂的時光,可以和家鄉的人聊天,可以打電話回家,可以偷偷的休息一下,雖然回家的路還是很漫長,我相信我可以完成我的夢想,對著天空的夕照哼起家鄉的歌,不知道家鄉的家人是否聽見我哼唱的曲調?

沒有後悔只有期待

剛過完年,小姐回來上班的第一天,我很感動的拿到我在台灣的第一個紅包,雖然她是偷偷的塞給我,高興的眼淚快掉出來…..記得小姐問我說:「蘇西亞妳會不會後悔來台灣工作?說實話喔…」我看著她很認真的眼睛,想了很久的回答說:「記得我帶妳去公園裡的那些朋友嗎?」小姐點點頭,我開始說著跟我比較好的朋友的境遇:

Susan她來自菲律賓,每天六點起床,為她的老闆一家人準備早餐,之後一整天在家裡打掃房子、洗衣服。Susan的動作很快,常常在很短時間內就做完老闆太太要求的工作,自己回房間看書、聽音樂,但卻常常因此被認為偷懶。老闆為了「物盡其用」,就是不讓Susan太閒,常常要她到自己認識的親戚,或鄰居家裡幫忙打掃、做飯、洗衣服。這一切對你們台灣的老闆來說,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當然也從未給過她任何加班費,儘管Susan很清楚她來台灣要做的工作應該只有照顧一位中風的老人。

事實上,Susan從未看過那個老人,也知道仲介要她工作的家庭根本不是當初申請看護的那個家庭,她也知道如果這被查到,她會立刻被遣返。但她沒有辦法,她來台灣就是為了工作賺錢,她除了默默接受,沒有別的辦法。小姐聽到時的表情,讓我覺得很好笑。我推推她繼續說:Mary她也是菲律賓人,去年十月從菲律賓來台做家庭幫傭之後,從未有過任何一天的假日。她的老闆甚至只有在今年四月間發過她一次薪水!Mary來台灣後,幾乎每天都被關在家中,她的老闆還要求她,聽到老闆家人回到家時,必須站在門口迎接,否則就會遭到一頓斥罵。Susan說:「Mary幾乎每天都極度沮喪,精神狀態已經瀕臨崩潰邊緣。」可是Mary她也還在忍耐!

Cathy也是來台灣家庭幫傭,她和我一樣是印尼人,她的Boss剛開始從不讓她放假,經過的強烈要求與爭執之後,她的老闆才同意一個月給她一天的假日。Cathy看到我和一些每兩週或每週都有假日的朋友,常常心生羨慕;不過她很明白,比起有些在台灣工作,卻從來沒有假日的同胞,她還算是比較幸運的。她很清楚的是,台灣的勞基法並不保障外勞,尤其是家庭幫傭及看護工,所以她們只能接受老闆過分的要求,只是為了留在台灣。這樣的例子很多,其實問我們有沒有後悔?我想都有吧!但是我們有更多的期待,所以一直忍耐。蘇西亞(譯名)很幸運,還有一份不需要出賣肉體的工作,老闆還不至於這麼刻薄,雖然有點吝嗇,至少我還有一點自由,至少我還認識妳

數著回家的日子….

現在我最大的期待就是存很多錢回家,這樣我可以跟馬利多結婚,給我女兒一個家受良好的教育。夜裡偷偷想起女兒,等著回家團圓的期待,我在日記裡將一天將過的日子打上一個大×,日子是一天天接近回家鄉的日子,我回到那充滿陽光氣息的天空中的距離更近了。

2004312日陽光依然,但我的心情卻跌入無底深淵。太太丟了九仟元的現金,直嚷著是我偷的。我無助的像小姐求助,小姐們也費心的替我解說,但是太太眼神就是肯定。無奈的我全身上下都被搜查徹底,當我隨身的錢包搜出有七千多元的現金,和一張便利商店近兩千元的發票,我看見小姐的眼神有著懷疑。我靠著不熟練的國語不斷的解釋,那些是私藏的零用金,問題是沒有人可以做證。下午,吳先生的到來,我明白一頓嚴刑逼問的毒打是在所難免,離開老板的地方,我的天空不再晴朗的藍!

【後記】

思索….

蘇西亞(譯名)最後承認偷竊,在沒有人證,物證又不是很明確的指控下,因為指紋和便利商店員訴說的購買金額,與皮包內現金相加後符合失竊數字,蘇西亞背上偷竊罪。事後我的老板雖沒有執意控告,但蘇西亞(譯名)在三個月後遣反回印尼。

我的心情很複雜,在警局我看見、聽見,她不是非常流利的國語、工作簽證三年的合約,覺得有種被人狠狠嘲弄的感覺,像個傻子般相信她的遭遇。回想起,老闆娘私底下對我說:「別輕易意小心外勞的話!」或是說:「你知道嗎,我們沒收她的手機,她竟然有錢又辦一隻新的!」、「偷拿我小兒子的手錶」等等諸如此類的話,我從來沒有相信老闆娘,因為同是員工的我們,感受得到那不屬於公平原則下的剝削。我發現蘇西亞(譯名)刻意隱瞞的某些事實,那種被欺騙的羞辱感,讓我轉身離開,不願再給與任何友情的支持!

隔了一個多月,當時氣忿的心情不再,我冷靜思索著為什麼?異鄉的人總是有許多美夢等著實踐,我們給了什麼樣的幫助?或者是說我們用什麼樣的心態去接納這些來台灣淘金的外國人?蘇西亞(譯名)的工作環境我親眼目賭,她的改變是不是人性的報負性作祟?我不禁懷疑是環境改變人心。

翻開報紙,記得2004219,中國時報社會版的某一角落有著這樣醒目的標題--

外勞遭雇主性侵 無奇不有

外籍女傭或監護工疑遭本國雇主性騷擾甚至強暴得逞的個案層出不窮,惟類似案件搜蒐證不易,外勞表達能力又多嫌不足,導致外勞遭雇主性侵疑雲,十之八九是羅生門。印象民國六十年初,當時的記憶中,台灣人也有許多到美國淘金,事隔多年後,台灣的經濟不斷的蓬勃發展,角色立場的互換下,我們又對外勞做了什麼樣的保護措施?

台灣人常說:「將心比心」問題是又有多少人可以佔在同等地位看待彼此?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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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agnes0512&aid=135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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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錡亮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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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題
2005/12/28 23:11

何謂報導文學 何位散文?

呵~我只能說某些人按照一定形式推理

才算散文 或詩,在我認為 散文 或詩

以自己某種感觸寫出來的,都算好文章



張晴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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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啦
2005/12/28 17:32

樵姐:

對不起啦,下次會注意的!

說起這篇被我冰在冷凍庫的文章

是很爭議的

参賽評審意見不一從複選第二名被一人獨裁落敗

當時的我只問一句:理由

理由是認為是散文可能是杜撰如此這般

只能說何謂報導文學 何位散文

腦袋瓜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算啦!跟大家分享還比較快活喔


809666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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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2005/12/28 14:12

好長好長的文

我都不知深呼吸幾次才能靜下心看完

下次分帖啦

真是要我命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