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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4/18 05:15:34瀏覽342｜回應0｜推薦5 | |
| 今天回到史版,又看到左右兩邊為文革,毛澤東吵的不可開交,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說才好.我朋友說過,中國人出了問題,不想著怎麽解決問題,卻總是互相推卸責任,看來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其實我很少談文革,也很少和人議論毛澤東,因為這段歷史,這個人物,是太復雜,對於我們這一代人來講,實在是太無可觸及了,作為歷史的非經歷者,可以贊揚,可以否定,但若非要給這段歷史蓋棺定論,分的黑白分明,那就未免過於偏激. 我們的文化難道不是這樣偏激嗎? 不是黑,就是白,不是對,就是錯,不是左就是右,不是毛就是鄧.要知道,既然連數學都可以是模糊的,那麽,文史哲,這些牽涉到復雜人性的討論,自然不能夠一概而論的. 西諺有雲: 任何硬幣都是有兩面的,而存在也即合理,所以讀史評史,不大好片面而論,重要的是: 我們要學會向歷史問問題,而不是為歷史歸結責任,因為任何歷史都不可能是一個人的歷史,一個人的責任,歷史,是所有人一起創造的.而每個人,也不可能就是 單純的好與壞,忠與奸,英名或昏庸. 我看了袁騰 飛的講課,我一直很喜歡他的教學風格和史學思考,但這次對他的授課感到比較失望.袁老師作為中國大陸目前為止比較年輕的有代表的國學愛好者來講,雖然讓我 看到文化復興的希望,但也讓我覺得他哲學底蘊未免有些不足,從他對文革的講讀來看,一味的將文革歸結於政治和中南海內部的權力鬥爭,實在有些偏激.我對文 革的錯誤是很痛心的,我也認為毛澤東是需要付責任的,但如果只把這場運動看作簡單的皇帝復辟後的兔死狗烹,那就未免有失公允,也有些膚淺. 我們要問:為什麽這一切會發生? 什麽使得這一切發生的?歷史的進程,不是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了的,而是整個經濟,社會,文化的結構所決定的. 首 先,我們要看文革前,包括大躍進運動前,也就是建國初期的那段時間,我始終認為,那段時間,在整個中華文明歷史上,都是最輝煌的文化轉型期,盡管那個時候 大家很窮. 為什麽這樣說呢?因為那個時候人的精神面貌,包括共產黨人的精神面貌,思維方式,的的確確從封建社會一下跳躍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中國老百姓第一次對官本位 的文化進行了從上而下的反思和糾正;老一代共產黨人告訴百姓,任何官僚,政府,都是需要為人民服務的,人民才是根本中的根本,這個時期,中國百姓的潛在的 自信心被激發出來,從而產生了自我肯定,從而萌發了無限的社會責任感和自我約束力,那麽,我們可以觀察到的是,那時的中國,百姓互相是彬彬有禮,互相信 任,互相幫助,官府與群眾之間始終是處於一種蜜月期的狀態:官府對自我的權利進行了否定和閹割,將自己的身軀降至了人民的地位,而百姓也敢於質問官府,進 行監督和指導.(這個情況即使在文革期間也還是存在的,毛本人非常歡迎群眾對官府的監督,甚至是攻擊,他親手曾經給普通百姓,農民寫信寄錢也是有史料記 載.),另外,毛本人以及其政府,在當時,對腐敗還是有很嚴肅的整治的.這和毛受朱元璋影響比較大也許有關系.另外,當時中國政府對封建殘余的鏟除是很有 效的,至少我們看到當時的中國人摒棄了賭博,娼妓,吸鴉片等惡習,由於他們真正覺得給與了尊嚴和權利,他們也願意開始自力更生,為社會作貢獻.那個時候, 人民雖然窮,受教育程度不是很高,但還是有希望的. 從 這些角度來看,至少我不認為毛是一個獨裁者或者暴君,或者是皇帝,事實上,從他本人的哲學高度來講,他是最反對官本位封建文化的,所以他極為支持老百姓對 官府的民主化監督和攻擊,我們需要理解的是,這些雖然是極好的反封建思想,卻也給之後的文革埋下了伏筆.另外,至少很少有皇帝或者獨裁者親手把太子送到極 為危險的戰場去送死,這個事情也許有很多說法,但站在父親的角度來講,哪一個正常人願意這樣做? 可毛澤東忍痛割愛,把自己的兒子送上了戰場,因為他認為自己的兒子和人民的兒子沒有什麽不同,他也願意為這個國家和人民獻出自己的兒子(事實上來說,毛的 一家很多都為革命犧牲了,這一點無可否認).從我的角度來看,毛的這樣的做法,至少是前無古人的,看看今天的太子黨,或者再看看美國的參眾議員沒有一個把 自己的兒子送上伊拉克戰場,我認為,毛的為人民服務,是高於封建和資產階級的精神哲學境界,而且毛也實實在在的實踐了. 所 以,我始終是很敬佩毛澤東的,並且認為他是中華民族最偉大的人物之一.這個人,是徹徹底底反封建為人民的,甚至是反自私的人性的.(這是共產主義的可敬卻 又可悲之處,也是失敗的必然,因為人性是不可逆的).我不知道還能做的怎麽徹底了?那些攻擊毛澤東的人,希望你們能夠想想是否能夠把自己的兒子往火坑裏推? 那麽,我要向歷史問的問題是:一個能把 自己兒子獻給人民的人,是否會有私心去爭權奪利,去當皇帝? 至少我不這樣認為,毛既然能戰勝人類最大的私心之一,對幼子的愛護,那麽,至少邏輯上看來,他不是一個那樣的人,或者對權利極為崇拜的人,否則就講不通 了.那麽,為何後來,毛又做出了一系列奇怪的舉動呢?或者哪一系列的個人崇拜和文革中的種種不是,為何又出自毛之手呢?或者是出自他人之手,我們雖然不得 而知,但至少我們可以問問題。 但毛的問題是,一個人有這樣的境界,不等於全民族有這樣的境界,也不等於所有百姓一下子就能完全脫離封建文化思想的束縛,包括毛本人。 毛的理想主義和中國當時的經濟,教育,文化以及體制的基礎的差之甚大,是我認為文革慘劇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毛 也許認為:整個中華民族的最大問題就是封建文化,官本位文化,(這些我都同意),甚至與儒家文化(這個我不確定,沒有具體研究過).所以,需要反四舊,需 要反孔子,需要破壞一切舊事物,那麽,從這個角度看來,文革的出發點未必是錯誤的.可是呢,出發點是好,未必做法就正確.毛也許認為在他的理想宏圖裏,是 不允許有任何雜質的,包括封建和資本主義.所有他要殺貪官,這也是他要整劉少奇和鄧小平以及整個反右運動的動機.我認為,毛的確看到或預見了資本主義和自 由市場的人性貪婪的罪惡和全盤西化的惡果,所以,他的反右,至少在我看來,也是有據所尋的.我們看看現在的中國大陸,難道不覺得反右是正確的嗎? 難道不認為資本主義有他們固有的問題和缺陷嗎? 中 國的封建,和西方的物欲文明,在毛的眼裏,在哲學理論上,都不及為人民服務的高度,而我也完全同意這一點,所以,無論是反右或文革,我的看法是:毛的行為 也許是災難性的,但應該不是出於私心.問題是,他是個詩人,理想主義者,他所追求的人民第一的世界,就是在美國或是在北歐也沒有被達到過(我個人認為永遠 達不到,因為階級分化是人性自私必然的結果),何況是在當時經濟落後,文化,教育也落後的中國? 關 於權力鬥爭,我不好說我了解的很清楚,至少毛澤東後來是主動退居二線了,按他自己的話說,是更喜歡躺在床上讀書.(毛澤東一輩子讀的書是很多的,所以把他 歸結成李自成那樣的人物未免不是很準確,很有意思的是,毛澤東本身也很反對中國的讀書人,中國的知識分子,這一點我們一會再來分析).至於為什麽要搞劉少 奇,鄧小平,我也說了,我不認為這是出於私心,而是極端的捍衛他自己的理念,雖然這樣的極端本身也就陷入了中華文化的怪圈.我感覺是,他之所以要捍衛自己 的控制,就是不願意讓鄧小平這樣的人物帶中國走資本主義的道路(鄧小平的改革開放對於中國的影響,好壞大家都看得清楚，我支持毛，但也支持鄧小平的改革開 放，雖然現在由於資本主義問題一大堆，但要註意到，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我們此刻的經濟實力決定了我們還在血腥和剝削的原始資本主義時期發展，所以無法避 免種種問題。總的來說，沒有毛澤東，中國人民不會醒來，沒有鄧小平，中國人民不知道醒來該幹些啥，往哪裏走）。 事 實上,毛把整個中國當時的現狀都理想化了,他要給人民勇氣和希望,所以希望人民去大躍進,去造政府的反,去一步到位的反對官本位,所以,到最後,整個中國 陷入了一種以不切實際的思維方式所指導的民粹主義,在我看來,這是文革的本質.而這場運動,出於毛本人的天真以及其他其他人的利用而成.毛本人沒有意識 到,真正他要的社會主義社會,是需要經濟和文化基礎的,社會的發展規律決定了中國必須從封建,先發展經濟,走原始剝削資本主義(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階 段),到高級資本主義,再到更高級的社會狀態,而毛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鄧意識到了,我認為,這也許是由於劉鄧和毛的經歷不同有關,要註意的是,毛是中共 第一代領導人裏沒有出過國的一位,他對資本主義和法制社會的認識,也許就沒有那麽到位. 所 以從這一點上來看,毛錯了,劉鄧是對的.所以,毛也許是偉人,也許讀了很多書,但骨子裏,他沒有走出農民的軀殼,這個軀殼,這個草根情節,也有好處和壞 處, 一方面,使得毛是個徹徹底底的人民主義者,另一方面,使得毛盲目的相信人民,認為只要是人民做的,人民要的,就是對的,只要是反人民的就是要打倒的.那麽 人民要什麽?要發展,那好,我們就大躍進;人民不要什麽?不要資本剝削,那麽我們就忽略一切經濟和自然發展規律,把以人性貪婪為基礎的資本主義完全給剔除出去.這種極端絕對的思維方式,就是導致悲劇的本因. 一切交給人民和一切交給少數精英是一樣可怕的. 絕對的東西,一定是不合理和不長久的,因為事物發展的核心在於平衡.平衡一切的力量,能量才能守恒. 所有,袁老師講文革的一切都是因為政治鬥爭,我覺得是片面的,政治鬥爭有,但後面的原因是什麽,我們需要仔細思考。 至 於到文革開始後，毛退居二線後，我覺得事情已經出於毛的控制了，人的自私和殘忍在群體無意識下被徹底的釋放：毛的要革命，是要革資產階級的命，可最後的問 題就成了革所有人的命，互相革，說實在的，文革期間，大部分的時候，大家都是互相為了自己的私心整對方，政治只是個理由，是個堂而皇之的旗幟，打著毛主席 的旗子，為了忠於毛主席，任何一個人就可以去剝削另外一個人的財產，權力和生命。在我看來，個人崇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人民出於人性不受約束的爆發，很 本能的綁架了毛澤東以及其代表的一切政治符號，從而進行了自己想進行的行為。就像袁老師說的， 學生不想上課，怎麽辦？就可以說毛主席要革命，我們要打老師。這時候，你又不得不想到林語堂對中國人的評價：最底層的人民都具有互相統治的欲望。從我個人 的經歷來講，我們家最早在民國時期也算是比較好的家庭，於是在文革時期就有人傳言說我們家祖墳裏有金條，於是，大大小小的造反派都過來刨墳挖坑，打著是無 產階級革命的旗號。由此可見，文革之所以最後無限擴大化，人民自己是有責任的。 人民,是把雙刃劍。人的本性是自私的鬥爭，所以互相傷害是必然的。那麽，到底是毛澤東讓人民發狂，還是人民借著毛澤東發狂呢？無論如何，毛澤東是推卸不了責任的，因為，至少他的思維方式，給了人民發狂的機會。 袁 老師也提到了文革對文化的破壞，造成了文化斷層，我深有感觸，也非常痛心。我認為，毛本人對知識分子的看法也極端了：不錯，從某個方面來講，中國文人最大 的問題就是不夠草根，不夠有骨氣。他們，也許由於孔孟之道的原因，奴性太重，而這一切，都和官本位文化有必然聯系的，因為文以載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 高，或是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這些將讀書作為升官發財的最佳途徑的封建思想，恰恰也是和官本位文化相輔相成的，從而導致了文人無德的文化現 象。毛澤東固執的認為，要打破封建官文化，就先要打破文人的傲氣，打破孔孟對人民思考的禁錮，恢復草根的血性。（這一點其實很重要，也想法很好，現在網上 動輒就要罵政府，反政府的右派奮青們，需要意識到的一點是，他們的反骨，恰恰是那個時候毛澤東刻意培養的，當然，這樣的反骨是中國百姓需要的，但極端的稱 為為了反而反，其實又陷入了文化的怪圈，此為後話）。而從宋朝起，中國崇文貶武，這也可能是毛本人崇尚武鬥的原因：要貶文尚武，才可恢復漢家之血性。 可惜的是，他還是忽略了平衡。知識分子也許愚昧和封建，文人也許無德，但不等於知識或文化本身是愚昧或封建的。知識是無辜的，而人性是有罪的。這一點，毛澤東也沒有很好的唯物主義的辯證過吧。或是最後，底下的百姓也不能很好的理解。 我想，這就是我理解的文革和毛澤東，我們家也是文革的受害者，但這些悲慘的經歷，如果只知道去指責，不去想為什麽，就達不到讀史的真正目的了。另外，我也非常反對大陸官方現在在很多方面完全否定毛澤東的做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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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事評論｜人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