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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rily We Go to Hell(1932)
2021/03/14 04:34:07瀏覽439|回應0|推薦3

標題是劇中男主角Fredric March(1897-1975)每次喝酒乾杯祝詞,完成結婚典禮上車時也講了一次,快樂醉生夢死,快樂墜入深淵。

好久沒有看到這樣「怪怪」愛情片,怎麼有女孩子這麼愛一個男的,不僅癡迷,而是根本把他當兒子疼進心裡,愛在眼裡。

影片開始,午夜聚會中,富有的名媛Joan PrenticeSylvia Sidney),在廳外陽台認識酒醉記者Jerry CorbettFredric March),一眼就對他英俊不粗俗的外貌產生好感,聽他講話、看他每個動作,都覺愉悅且充滿興味。

彼此介紹姓名,始知Joan系出名門,是罐裝咖啡公司千金小姐,而她也驚喜發現自己非常愛看從不錯過的報紙專欄,就是出自眼前這位英俊男士文筆。Jerry被誇的輕飄飄,自承自己是很機靈,喝這麼多酒還能保住記者工作,也將要完成一齣舞台劇劇本。

Jerry醉言醉語問Joan電話,Joan邀請他明日傍晚5點來她家參加聚會。臨要回家前,Joan不忘來到陽台跟Jerry說再見,Jerry卻是醉眼矇矓,看不清是誰,也記不得是誰。

第二天一早,Joan原以為會接到Jerry電話,沒有也沒關係,反正他下午會來。跑上跑下,先跟爸爸再講一次Jerry要來,再請管家準備薑汁麵包、蛋糕、薄荷甜酒,只因Jerry昨晚對她哼唱(滿好聽的):「First she gave me ginger bread and then she gave me cake; and then she gave me creme de menthe for meeting her at the gate.」。

爸爸看女兒這麼興奮,也不知到底何方神聖,只希望這人別讓女兒失望才好。但就是失望,傍晚聚會等客人都告辭,精心準備點心都收了,Jerry跟沒事一樣來至門口,爸爸見他沒有一點歉意、一句問候,直覺這男的根本沒把女兒放在心上。

可是Joan看到Jerry,除了眉開眼笑,已忘記他遲到。能欣賞他好看的身形,聽他說甚麼都覺得有趣,提議出去兜風,說走就走,準備都不必,接著當然就該結婚了。

爸爸根本看不起這男的,之前懶的理他,現下女兒未徵詢他意見就要嫁人,找這男的來問,得知他週薪85元,且打算辭職,專心寫劇本,顯然高攀富家女。爸爸開價5萬元要他離開女兒,Jerry當然拒絕,表明從未想藉機得到一毛錢。Joan高興推門進來,更加認定Jerry

女兒執意,爸爸只好祝福,所有舉措都為保護女兒,如果嫁給Jerry會幸福快樂,爸爸當然支持,誰教女兒第一眼看到這男的就被吸引,翁婿之爭,從一開始,勝敗已定。

接下來Jerry還是沒讓人好過,訂婚宴會,他不見人影,爸爸不喜這男的一再遲到,根本羞辱女兒。朋友來告知Jerry已回家,Joan跑去找他,發現他醉倒在車上,Joan氣得想哭。朋友覺得這樣男人還嫁,女的簡直瘋了。

兩人還真結婚了,男的誓詞念的心神恍惚,戒指也沒帶在身,摸遍口袋,找到一隻鑰匙大小的開瓶器當作指環,問題是不管他怎麼心不在焉,新娘仍眼帶笑意,毫無慍色。

婚後Joan像盯兒子寫功課一樣,規定Jerry每天要寫三頁劇本,態度不兇,反是充滿慈愛,沒寫完不能做別的事。Joan真愛Jerry啊,聽他說甚麼都覺得幽默好笑,不覺貧賤,更沒有哀傷。

但劇本接二連三被婉退,為安慰先生,請來好友吃晚飯,Jerry幫忙端烤雞上桌,卻失手掉地,這男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不勞他幫忙,只求心擺在家裡就好。就在此時,他們收到劇本錄用通知,悲劇也跟著來了。

為製編新劇,Jerry夫妻離開芝加哥移居紐約,新劇女主角居然是Jerry前女友Claire,當著人家老婆面,前女友旁若無人緊挨前男友討論劇本,也讓戒酒多時的Jerry,不自覺一口接一口喝起來。首場演出時,Jerry去女主角化妝室,說是祝她演出順利,兩人閒話以前瑣事,Jerry顯然舊情難忘,舉止放不開。

新劇演出成功,Joan高興跑到後台找Jerry,沒想到他又喝得神智恍惚。爸爸之前聽女兒講Jerry已戒酒,今晚卻看到他又喝成這樣,父女倆回家坐等到半夜兩點,門鈴響起,朋友送回醉到不醒人事的Jerry,還請門房抱Jerry回臥房躺好,Joan愛憐醉倒的Jerry,輕解其領結,Jerry半睜雙眼,囈語:「Claire,謝謝」。

爸爸要女兒跟他回芝加哥,問女兒真快樂嗎?Joan承認不快樂。但之前他們夫妻在芝加哥生活,Jerry並未酗酒,來到紐約且與前女友重逢才變樣。爸爸覺得女兒可以愛Jerry,但不能甘心受辱,任人踐踏。Joan拒絕爸爸提議,堅持守住婚姻,現下Jerry需要有人為伴,她不能自私離開。

Jerry醒來,Joan不理他呼喚,進廚房喝悶酒。電話響起,前女友打來問是否安全到家,Jerry居然調情問可否現在去她哪,兩人似有若無曖昧對話,Jerry逗弄幾句後,說是不去,掛斷電話,下床梳洗,卻要出門。

Joan醉酒從廚房出來,看出Jerry正要出門找他女朋友,Jerry承認是要去她哪。但若Joan開口阻止,他就不去,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若她愛他,就鎖門,不要讓他出去。這甚麼邏輯?不管好自己,要靠別人綁著,Joan怒極攆他出去。

隔天,Jerry回來,本以為Joan已離家出走,見她還在,但行李已備妥。Jerry自知理虧,不敢奢求Joan留下,Joan心平氣和:「現代婦女不該再墨守成規,給丈夫特權,也該給太太特權」,這就出門跟Jerry新劇的男演員Cary Grant)相約吃飯。

夫妻倆各自攜伴至咖啡座飲酒聊天,Jerry不知該怎麼處理這樣婚姻模式,更加逃避現實,呼朋引伴來家裡飲酒作樂,還當場排演接吻戲給老婆看。Joan身心俱疲,終於忍無可忍決定離開。她不該對從未擁有的人嫉妒,Jerry從未對她說過愛她,從不知道她有多想聽到這句話。

Jerry突然醒悟他愛Joan,再也不受前女友干擾情緒。但Joan不願見他亦不收他信件,不知他下定決心戒酒,亦不知他真的愛她。最重要的是,爸爸堅拒Jerry再來傷害女兒。

幾個月後,Jerry看報得知Joan生下一個男孩,Jerry立刻去醫院找Joan,正好看到岳父站在病房外,Jerry說自己是孩子父親要去看Joan,岳父告知嬰兒生下兩小時就夭折,如果他再害死Joan,絕對要他命。Jerry說如果Joan死了,也不勞岳父動手殺他。

經不起Jerry要求,爸爸進房見女兒正好醒來,她只要Jerry。爸爸出來告知Jerry女兒不想見他,Jerry不信,直接進病房,親口對Joan說好愛、好愛她,Joan剛失去一個baby,重新拾回Jerry,又會全心全意疼愛他,幫他成長。

看似小情小愛有點俗氣的偶像劇,其實滿人性的,小小弱弱的婚姻外遇,反制宣言大膽前衛,夫妻間把話挑明了說,各玩各的,只是不知多少人有機會這樣一眼還一眼,而最後亦未失控,起承轉合不意外,但又令人印象深刻。

女導演Dorothy Arzner1897-1979)捕捉到戀愛中人愉悅、期待、迷醉,又很理智藉由劇中親友旁觀者對白,一再勸說愛情需要時間觀察確認,婚姻更要三思而後行,整個敘事節奏輕快俐落,對白靈巧易懂,最重要的是,讓演員在鏡頭前自在發揮,又很討人喜歡。

女主角Sylvia Sidney1910-1999),總是溫順癡情讓人心碎,劇中她一眼就喜歡男主角,從此帶著笑意看著他,眼裡心裡只有他,眼神純情充滿崇拜。面對周遭人勸阻及不解,她只有堅持再堅持,陪伴、支持、體諒,即使反傳統方式制衡配偶外遇,搞到自己身心俱疲,仍是柔弱中展現極度堅強,收拾行李甩門離去,不理男主角再講那些廢話,喜怒轉換,合情合理。只是氣到最後,她還是只想要男主角回來,夫妻本就是相依相欠,你來愛我,我來幫你,所有痛苦一起快樂承擔吧。

男主角Fredric March,是1930年代極少數,甚至是唯一,長相英俊而且演技全能的頭牌小生,可演很深沉憂鬱堅強勇敢,也可演輕浮沒腦子或是被人逗著玩。本片他詮釋這個酗酒、遲到、眼神飄忽不定、不知在想甚麼,言行不壞、不猥瑣、不兇狠,但總看的不實在,讓人喜歡卻又搖頭的男人,非常精準,而且自然。導演似乎也很欣賞他,幾段隨興發揮,像是第一次到訪女主角家溜滑地板獨角戲,或是酒吧裡帶著酒意滿場找男中音,身型外貌及聲音表情,好看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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