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太好了，你終於肯說話了」媽媽抱著小羽哭了起來。

「對呀！這一個月來你都不說話，我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說話了耶，你能說話真是太好了！」小羽看到欣潔眼中閃著淚光，心裡很感動。

『不要再打了啦！我...我下次一定不敢了啦！』

「欣潔，抱歉！你剛剛說什麼？」小羽對欣潔剛剛說的話感到奇怪。

「我？我沒有說話呀？怎麼了？」

「喔！沒什麼。」小羽繼續吃著手捲，想剛剛的聲音的確是欣潔的呀，但看他表情，好像真的沒說話，難道是我聽錯了嗎？

欣潔回去後，小羽還是對剛剛欣潔的話無法忘懷，小羽很確定那個哀求哭訴的聲音，的確是他所熟悉欣潔的聲音，但很難想像開朗的欣潔會這樣哀求別人，而且欣潔剛剛也沒有說話，那剛剛的聲音到底是什麼呀？

「媽！我想出去走走…」王媽媽推著輪椅，到醫院庭園。

『欣潔的家應該在這北邊吧！』小羽看著外面的大樓、馬路，心裡想這時間欣潔應該快到家了吧？『如果我腳好，就可以和欣潔一起回家，也就可以看到他了。』就再這時，奇蹟發生了！前面的建築物、行人、樹木漸漸由實體變成透明，小羽的眼睛彷彿穿透這些物體，快速的前進。

『看到了！那個粉紅色制服的背影，欣潔剛到家！』欣潔把腳踏車牽到車庫放，就偷偷摸摸的四處張望，欣潔從書包把一張只拿出來折了幾折，就偷偷塞到內衣裡，接著躡手躡腳的走進客廳。

「咳咳！」小羽和欣潔同時被咳嗽聲嚇到，這麼遠的距離，小羽居然也聽的到欣潔那裡的聲音，讓他著實嚇一大跳，但更讓他驚訝的，是看到欣潔驚駭的表情，欣潔是看到什麼呀？

來的人是一個中年人，年約50歲，著醫師袍，戴個金邊眼鏡，頭髮灰白。小羽認得這是欣潔的爸爸：和藹可親的張伯伯。

「你去哪裡呀？怎麼現在才回來？」

「我…我…我去看小羽」欣潔看起來很害怕。

「嗯！模擬考的成績發了嗎？拿給我看看」張伯伯伸出手向欣潔要考卷。

「還沒發！對，老師還沒改完，下禮拜才會發…對」

「真的？」張伯伯上下打量欣潔「書包打開我看看！」

欣潔發抖翻開書包給張伯伯檢查，張伯伯上下翻，找不到考卷。突然，張伯伯聽到一個聲音。「什麼聲音呀！你衣服裡面藏了什麼，快拿出來？」

「沒！沒什麼！」欣潔雙手抱著胸前。

「你是不是把考卷藏起來了？快拿出來！」說著就拉扯欣潔的衣服。

就在一陣拉扯中，一張折著小小的紙，從欣潔衣服裡跑出來，被張伯伯撿起。

「好呀！這次你居然只考30分，比上次80分退步這麼多，你這樣怎麼考上醫校？看我怎樣修理你。」說著就從身後拿出藤條往欣潔身上打。

欣潔雙手抱頭哭著到處躲，一會從廚房衝出一個人護住欣潔。

「不要再打了啦…」

「嘉鈴，你讓開，欣潔就是被你給寵壞的，你看他這次考這什麼成績？這成績醫校怎麼考的上？他這樣對的起死去的媽嗎？」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考醫校？我們女兒明明就不想當醫生，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他？」

「你說什麼？我們家三代都是醫生，作為我們家的獨生女，當然也要當醫生，你忘了媽說很遺憾臨死前不能看到孫女穿醫袍嗎？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我沒忘媽講的話！我更沒忘從前你的興趣是繪畫，要不是你媽逼你一定要從醫，你也不會變成這樣的。我討厭現在的你…」說著說著張媽媽就抱著欣潔哭了起來。

「嘉鈴，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呢？你看我現在當醫生不是很好嗎？起碼你們生活都過的很好呀！」

「有什麼好！你只會聽你媽的，你放棄了自己的興趣，也放棄了你的家庭，現在你就只會在乎你的身分地位而已。…」

小羽突然覺得很累很想睡覺，王媽媽推著小羽回病床，晚飯也沒吃小羽就睡著了，這是他車禍後第一次睡的這麼沉。王媽媽看著小羽，看著看著也睡著了，夜晚，只剩下走廊的護士腳步聲。

「阿仁阿仁，快醒醒！」欣潔的爸爸突然被人搖醒。

「誰呀？」張伯伯揉揉眼睛，看到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太婆，背後還站著兩名穿將軍服的人。

「媽！」張伯伯向前抱住老太婆，突然淚流不止「媽！我好想你喔。」

「阿仁，媽也很想你呀！」張伯伯哭了一會，突然看到媽媽臉上有很多水彩。

「媽，你臉怎麼了？我幫你擦乾淨」說著就用醫師袍的袖子擦起來了，但是這顏料很奇怪，不管怎麼擦都擦不掉。「奇怪！怎麼都擦不掉，是誰這麼可惡在你臉上亂畫呀？」

「阿仁，不用擦了啦！我臉上圖示你畫的呀？」

張伯伯大吃一驚「我？怎麼可能？」

「對呀！你再仔細看看，想起來了嗎？這是你國小五年級，在母親節卡片上畫的圖，那時你很興奮的拿給我看你精心作的母親節卡片，那時我不但沒有高興，還生氣的把你打的半死。後來，你長大我只要看到你拿畫筆，就會馬上翻臉，最後你也終於放棄畫畫，按照我的規劃考上醫院，當了醫生。」

「對呀！可是這跟你這樣有什麼關係？媽，你怎麼左手也變成了畫筆呀？是惡作劇嗎？快拔下來！」說著張伯伯就用力拉扯媽媽的左手。這時被旁邊的大漢一手推開。

「可惡！你們是誰？你們想對我媽怎樣？」張伯伯起身欲打這兩個大漢。

「阿仁，住手！他們是管我們的獄官，不可無禮，是他們帶媽媽來找你的。媽媽對於以前限制你的興趣，強迫你去作你不喜歡的事要向你道歉！你母親節卡片上的愛，我不懂得珍惜，所以老天就把這畫烙印在我臉上，要我每天照鏡子都能看到。所以阿仁呀！是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說著幾乎要跪下去了。

張伯伯趕緊扶起「媽！你不要這樣…ㄟ！你們要幹什麼，想要拉我媽去哪裡？媽！媽！」

欣潔正在看著數學課本，正要頭抬起來想想這題該怎麼算，突然從桌子鏡中看到爸爸站在身後，嚇了一跳。「爸！」

「欣潔，抱歉！嚇到你了。」張伯伯輕拍欣潔的肩膀，感覺到欣潔正緊張的發抖著。「書讀累了吧！來客廳，爸爸有東西要給你看！」

欣潔望著爸爸的背影，想不知這次又是哪一張偷藏的考卷被發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順手穿件外套就到客廳去了。

欣潔一到客廳，就被一台黑色大鋼琴給嚇到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欣潔，我知道你很喜歡音樂，我也有聽你媽說你偷偷在外面學鋼琴的事，剛好你生日要到了，我就想買一台給你，但我對鋼琴這玩意實在不懂，所以就隨便挑了一台，你看看跟你學的一不一樣？若不一樣我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