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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07 22:34:03瀏覽1807|回應15|推薦0 | |
這部車跟了我長達十年之久,它接替銀翼,成為我的愛車。 銀翼馬力小,上坡路段,讓我吃盡苦頭,猶記某次爬中山高的林口大坡,前後車多,我緊踩油門,一面擔心衝太快撞上前面的車,一面又擔心速度不夠,讓後車給撞上,就在這般胡思亂想時,突然發現,車速指針直直往下滑,眼見就要滑落六十公里以下,然而銀翼已後繼無力,我再怎麼努力,車速硬是無法上升,這時我已滿口[阿彌陀佛],汗流浹背,只怕車子一口氣上不來,當場便要斷氣止步,幸好後面幾部車的司機沒那份耐心跟著我龜步緩行,早早變換車道,呼嘯而去,留下一車道讓我放心大膽繼續奮鬥。 同樣狀況也發生在三義附近的大斜坡,幾次驚險經驗,我痛下決心,必須換一部馬力較大的車子,於是我毫不在意棄銀翼不顧,換了新車。 有了新車當然要炫耀,它的馬力足以飛馳任何大小坡道,南征北討,攸遊自得,有那麼一天,載著兒子長征南台灣,抵達陽光熾熱的海生館,停好車,鎖上門,無意間回視,我大為震驚,原本以為的深藍車身,竟然泛出綠意,一種還不討厭的墨綠色,我忍不住止步觀察,腦中一陣莫名奇妙,反問車子該歸哪個色系呢? 原本以為的深藍色新車,在陽光閃爍下,竟然以墨綠色示人,多次搜尋記憶門,連我這車主都搞不清楚當初到底指定什麼色的車。第一次與車子打照面,是在下班後的傍晚,太陽早已下到山後,天邊沒多少光采,我看到的是一身深藍的車子靜定眼前,我滿心歡喜,高興擁有一部藍色新車,而它多半也以此展現,誰想得到當陽光充足,光線強烈時,它居然改頭換面,成了一身的墨綠色。 十年來,有人問我車色,我常要遲疑半晌,回答無法爽快:[這要怎麼說呢?它應該是深藍色,但有時是墨綠色,...]問者一頭霧水,再追問:[那到底算什麼顏色呢?]老實說,我也不清楚。 不論顏色若何,長久來,上下班或親子出遊,新車確實提供了無比方便,我視它為可親的家人,然而幾次調職,工作地點離家步行十分鐘不到,而且兒子逐漸成長,有自己的同儕友伴,不再喜歡與囉嗦的媽媽出遊,再加上大眾運輸工具便捷,都能在能接受的時間內,把我安全準時送抵目的地,私家車的意義,似乎已漸漸喪失存在價值。 當它不再有絕對的必需性,每想到停在停車場的愛車,心中無比沉重,高額停車費,不低的保險費,定時的保養費、驗車費,還有各種該繳的稅,林林總總加一加,我居然每年得花六萬元以上照顧近於休眠狀態的愛車,在經濟不景氣的現在,可是一筆可省的浪費。 又擔心車子少動,電瓶、引擎會有狀況,修理起來又是一筆負擔,每個禮拜常要勉為其難找個時間請它出巡,總之,它已不是我的愛車,而是沉重的負擔,既是負擔,便有出清的必要。 長久來為愛車服務的業務專員,一接到我的電話,爽朗回應:[對嘛!沒必要為喝奶而養一頭牛。] 就這樣,花幾十萬買來的愛車,最後以兩萬元結束彼此關係。 目送曾經帶給我無數歡樂,至今仍搞不清楚顏色的車子,在業務員操作下離開眼簾,突然一股悲悽,一股難以言語的傷感浮現,我很抱歉不懂知恩圖報,幾個月來視它為急於擺脫的包袱,而它真的走了,即使將來有機會再相遇,也只能遠觀,沒資格坐進去共享人車遨遊之樂,它已正式走出我的生活了。 當初年輕有活力,急急忙忙跑去練車,只為一張駕照,駕照還在監理站沉睡,我便訂了一輛新車,幸好新車抵達的隔天,駕照也正好到手,初生之犢不畏虎,立刻奔上高速公路,驚險萬狀地來回一趟,膽子不自覺大了起來,載著媽媽四處遊賞,同時也成了接送同事們上下班的專車,那時的暢快,也只能記憶中搜尋。 現在我是無車一身輕,徒留一張駕照,證明我也曾經是開車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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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