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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幻歌外傳】銀鎖傳(三)
2017/09/16 09:09:37瀏覽261|回應0|推薦2

經過艾薩給予的挑戰,希娜對於狄耀陽的事已經沒這麼介懷,但一想到自己即將在舞會上見到他,多少還是會覺得緊張,何況她還換上了平時不習慣穿的禮服。

「羅雅、坦伊,你們稍微陪陪我吧!」開場前,她拉著好友和徒弟的手說道。

「沒問題!」坦伊馬上回答,師父的要求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欸,我才不要那麼不識相。」與坦伊相反,羅雅相當不願意,結果還是被拉著走。

當屆的司儀說完引言後,嵐斯洛紀念日的閉幕舞會正式開始。傳言這場舞會帶有神秘的力量,每年都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更湊合了許多佳侶。

她很快就找到與朋友在一起的他,由於她認為維嵐大賽時自己表現不當,因此主動朝他們走過去想要道歉。

「你好,」她生硬地說,覺得口乾舌燥:「從上次維嵐大賽以後就沒見過面了……我覺得我欠你一個道歉……」

「道歉?為什麼要道歉?」耀陽問道,滿臉的不解。

「這個……嗯……」

「這麼支支吾吾真不像妳。」羅雅拍了下她的肩,「看不下去了,我跟坦伊先去旁邊拿東西吃,妳慢慢想著要怎麼把話說出來吧!」

「欸,可是師父不是要我們陪著她嗎?羅雅姐──」不顧坦伊的反對掙扎,好友逕自跩走了她的徒弟,一晃眼就跑到舞池的另一端,留下她孤軍奮戰。

「我肚子也餓了,拜拜,說完再找我。」耀陽的開竅者朋友緊接著說,馬上跑得不見蹤影。

「喂,等等!怎麼搞的……」耀陽似乎也不明白自己被丟下的原因,剩下兩人尷尬地對望。

原本就很出名的兩人,因為在維嵐大賽的表現使得知名度互相產生加乘作用,禮堂中拋向他們的目光越來越多,想要私下談話的她抓起他的手臂:「我們去外面說。」

她一路跑到她第一個想到的地方,水晶廣場在渾沌之潔的守護下氣氛相當典雅靜謐,兩人在水池邊坐下。

耀陽還起手:「所以,妳到底要跟我道什麼歉?」

她做了個深呼吸,「我那天的戰鬥很失控,態度很不對,這樣是對我的對手,對你,很不禮貌。」

「怎麼會?妳打得很認真,讓我超開心的!」他的語氣馬上高昂起來:「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那種戰鬥,哪怕我打架打了一輩子。」

她露出會心的笑容:「我也有相同的感想,跟你打的時候我什麼都不用擔心,不用控制力道,不用想東想西,只要揮劍就好。」

與比她弱的對手切磋,她得想著如何不過度彰顯紋章之力,還得抑制戰鬥的本能;比她強的對手則多半有著崇高地位,或者是她絕對需要小心尊敬的對象,怎麼樣都不能真正放開手腳。

「妳的劍術真的棒透了,完全沒有多餘的動作,還有放開武器那招,怎麼想得到要這樣做──」他越說越興奮,這份情緒渲染了她。主題是戰鬥,她當然也有說不完的話,兩人激動地交換自己習武的歷程和故事。

他們在成為強者的路途上,有太多相似之處。

耀陽聽完她的成長環境後,說:「太酷了!銀之風像妳這樣的強者還有很多嗎?真希望能會會他們。」

這句話改變了空氣的溫度。

「你沒聽說啊……也對,你後來三個月都在病房裡嘛。」想起族人已經不在、再也不能與他們交談交流的事實,她的表情黯淡下來,「你沒辦法見到我其他任何族人了,因為他們都不在世了,在我跟你比賽的前一天晚上,一個開竅者組織殺了他們。」

「這……我……」他像是要出聲安慰,嘴張了張才說:「很遺憾。」

她坦承道:「我那天本來不想打了,我應該要回到族裡,但是一想到你是開竅者,又是傳聞中的強者,我怎麼樣都沒辦法不把你跟復仇綁在一起。」

對比艾薩先校長的最後考驗,回頭想想她那時的做法實在有點傻,簡直如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找人麻煩的壞孩子。

就像那天對決的瞬間,她的銀眸看進他的火瞳,「不過我打到一半就知道你跟那群兇手完全沒關係,你的眼裡只有對戰鬥的熱愛,而不是殺人。」

「殺人什麼的我在我長大的那條街上看多了,一點意義都沒有。」他輕輕哼了一聲,「但是,我倒要感謝妳那時的殺意,要不是這樣,妳可能不會這麼認真地跟我打,甚至根本不會出現在賽場上。」

「是啊,這麼一想確實覺得好多了呢。」她勾起笑容,真心誠意地說:「還好我有遇見你。」

這句話的意義比字面上更加重大,如果沒有維嵐大賽的那場對決,她會陷入在失去族人的陰影中很久很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坦然面對。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臨去前他們相約再次交手,自此他們在對方的學校、對方的居所展開無數次的比試,盡情享受著他們最喜愛的事,更連接起了彼此的交友圈和生活。

 

 

自嵐斯洛畢業以後,希娜曾考慮加入聯盟警備部門,過去她的族人有大半都在那裡工作;但她的紋章警告她,這次大預言所預知到的東西非常不穩定,局勢不知何時會改變,最好是能隨時待命,反正傳人的身分能確保她的生活品質,不是非要工作不可。

她轉而透過她在聯盟的人脈介紹耀陽入職,她知道他在那裡會過得很開心,警備部門也很歡迎他。

平日大多數的時間,她都會用在整理族人的遺物上面,畢業前沒有人能代替她做這件事,如今離開學校給了她大把的時間。

她把散落在各處的武器撿起來,忍著與紋章相斥帶給她的劇痛,一件件擦拭過後立在族地的遺跡上。無主的武器或臨時兵器則放在風精靈族幫她搭的小屋裡面收藏起來,銀之風所有的武器都是特製的,每一樣都蘊含著價值。

除了能夠摸到的遺物,武技是族人另一項珍貴遺產。她曾考慮要像當初教導坦伊那樣讓更多人學習銀之風的步伐,但又不確定該如何執行,這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她不希望有人抱著半吊子心態去學或者是半途而廢。

思考良久的結果,她決定先把武學的技巧以文字的方式記錄下來,也幫助自己整理思緒;有些技術,就算身體記得,也不一定想教的時候就能想到。

 

耀陽下班或是沒有工作的日子,她經常會約幾個三五好友一起去各處玩,留下各式各樣的回憶。幾年下來,她和他各自的熟人已經都互相認識,耀陽的好友林修甚至不假思索地將創界的女友介紹給他們。

那是一個氣場很特別的女性,希娜很快就發現她們相當談得來,彷彿彼此是認識多年的好友。舒祈涓非常聰明,而且有種經歷過大風大雨的洗鍊感,像是前輩一樣教了她很多事,一點也沒有來自不同世界的隔閡。

這樣的女性說話總是很直接精闢,在某次出遊時一句話便道破了許多人想說卻沒說出口的話:「我說,你們這樣根本就是男女朋友吧?真的沒交往?」

聞言,所有人瞬間放下手中的事,把注意力拋向她與耀陽。

她想都沒想便直接回應:「說的也是,那就交往吧!」

她不是很懂什麼是男女朋友的確切定義,在她看來,即使這麼做了兩人的關係也不會有太大改變。那時,他們已經經常單獨進行切磋比試,如果交往關係代表著兩人的親近,那這件事早就在進行了。

某天傍晚在銀之風舊址附近,她剛結束了跟耀陽的切磋,正一邊收拾著練習用的臨時兵器,一邊回頭喊住沒發現她沒跟上的耀陽:「等等我,陽!」

這個稱呼讓對方愣了很大一下:「妳剛剛叫我什麼?」

「陽,這樣叫不好嗎?」她覺得這麼稱呼順口多了,她先前一直沒敢跟他說,其實對她來說他名字的創界發音很難唸,但她認為現在對方已經是她能隨意稱呼的對象了。

「不不不,妳想怎麼叫都可以!」耀陽急忙說道,看起來很高興。

他們的感情確實有在增溫的趨勢,就算獨處時多半在交手,她也能明確感覺到自己越來越了解他,一天中想著他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羅雅不只一次向她半開玩笑地抱怨:「有了男友就不要朋友了,我沒想到妳是這種人喔!」

連在耀陽之後進入聯盟的坦伊都說過:「師父陪我對練的時間確實少了……啊!我沒有怪師父的意思!妳跟耀陽前輩這樣子很好,真的!」

有陣子,她隱隱察覺耀陽希望能跟她有更多交手以外的獨處時間,但她就是難以控制自己不去呼朋引伴,她對孤獨的恐懼和預感從來沒有間斷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安。她不在意獨處與否,能有他陪伴在身邊就很好了,不管同時有多少人在場都沒關係。

幸好,後來耀陽似乎自己明白了她的想法,這點小小芥蒂去除掉後,兩人的交往更加順利了。

一年多過去,以林修與舒祈涓訂婚為契機,她也考慮起了結婚的事。由高二的維嵐大賽算起,她跟耀陽認識快要滿五年,這對幻界人來說不算長,二十一歲結婚也很罕見,但她並不打算受到幻界的傳統觀念制約。

這時,她想起風精靈族關於情侶的故事,傳說在星蟲求偶的夜晚與戀人一起數到一千,就能得到一生的幸福。

看準了星蟲求偶的夏夜,她邀請好友們到能觀察到星蟲的山谷邊遊玩。當晚,待眾人都睡著,她獨自走到帳篷外,邊感受夜風的低語,邊想著實現傳說的機率有多少。

她沒有告訴耀陽這件事,但她沒來由地肯定,他一定會走出來和她一起看著這片夜空。

計畫如期進行了。

數到一千時,她轉身撲向站在身後的他,兩人向後跌在草皮上。

在戀人懷裡,她把傳說講解給他聽:「陽,你知道嗎?風精靈族有個傳說,情侶要是在星蟲求偶的夜晚一起數到一千,就能幸福一輩子喔!」

「一輩子……」他將手放在她的臉頰上,問道:「妳願意陪我一輩子嗎?」

「你真奸詐耶,我們的生命長短不一樣,是你陪我才對。」她把頭埋進他懷裡,「不管有多少個一輩子,我都願意。」

這個可怕的問題,她其實暗自想過很多次,精靈族的壽命最長可以到三百歲左右,人類最長也不過百餘年。「我願意」這三字等同她做好的覺悟,就算會像失去蘭娜的艾薩先校長那樣獨守空房超過百年,她也會選擇這個人。

他們的婚禮辦得很盛大,她的朋友很多,她都盡可能請來了。一些與她的族人交好的人們也都過來參加,代替故人見證這重要的儀式。耀陽的客人則多來自警備部門,這之中原本就認識希娜的人占去多數,客人數的差距使得兩人的婚禮像是以她為主角。

能在這麼多人的祝福下成婚,也多少填補了她無法邀請族人的缺憾。

多虧廣大親友的幫助,兩人的新家很快落成,房子位於銀之風舊址和風精靈族地之間,環境相當幽靜。

 

婚禮後,他們的生活沒有什麼變化,耀陽依舊去聯盟上著班,她也繼續清理著遺物,不過這兩三年間數量龐大的遺物也被整理得差不多,她每天自己用在練劍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在從不間斷的鍛鍊之間,她發現了某種不對勁。

「陽,你覺得我看起來有什麼不對嗎?」晚餐時間,她趴在餐桌上對著廚房裡的人問道。她的作菜能力趨近於零,因此只要耀陽在家,他們家的三餐都是由他負責。

「我沒感覺出異狀,」他端著菜出來說,「怎麼了嗎?」

她皺起眉頭:「我也說不清楚,就是覺得力量在削弱,而且是每天每天一點一滴地減弱,我並沒有修改我鍛鍊的方式啊?」

「該不會是生病了?妳最好去醫療部門檢查一下。」

「嗯……」

幾天後,她到醫療部門在西大陸的分部去就醫,部門的人一聽說傳人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疑慮,便立刻聯絡了中央大陸的總部,找來幻界最強的治療師──醫療部長耶來‧猶努魯特。

她見過這位部長幾次,對方是個處事很嚴謹的人,耶來替她安排了各式各樣的檢查後,要她在等候區等待結果。

她感到很不安,她的雙親就是因為傳染病而去世,所以她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格外重視。雖然常常一拿起劍就沒了分寸,能夠復原的皮肉傷跟疾病的傷害她還是能區分的,而這次很明顯不是前者。

她會就這樣削弱下去嗎?她還能提劍戰鬥嗎?她會……死嗎?

在她把各種糟糕狀況都想一遍之前,耶來便帶著檢查報告走過來,領她前往能夠保證隱私的隔間。她想從醫療部長的表情中推斷狀況,但耶來臉上還是那張慣例的冷淡表情,根本猜不出什麼。

「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一在隔間中坐下,她立刻問道。

「不用擔心,妳的身體沒事。」

「但──」

「讓我說完,」耶來把幾乎要站起身的她壓回椅子,「妳只是懷孕了。」

「……咦?」她感到腦袋一空。

「妳的懷孕症狀不明顯,或是還沒開始明顯,推測起來也不過一個月,也難怪妳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性。」耶來翻動手上的檢查報告,微微勾起了笑:「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發現自己懷孕的原因是『感覺到力量在遞減』。」

他說的沒錯,她的好友舒祈涓已經懷孕六個月,所以相關的症狀她也不是不知道,但這些在她身上都還沒發生,自然不會想到那裡去。

耶來給了她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和飲食方面的資料後就讓她回去了,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在家中等著丈夫下班。

耀陽得知這件事的反應如她所預測的是晴天霹靂,他們對這件事都沒有心理準備,沒料到這麼快就要有孩子了。

她無數次摸著自己的肚腹,不敢相信這個身體正在孕育新的生命。

不用說,她十幾年來沒有斷過的每日訓練當然是被眾人緊急喊停了,疾風斬被鎖在他們家中的武器房內,羅雅等人還要定時抽查她沒有想要偷偷摸摸地進行什麼會給身體增加負擔的事。

部分被監禁的紋章也同意被這樣對待,他一直以來看過太多銀之風的女性宿主硬要在這絕對不能亂來的時期輕舉妄動。

希娜一面對於不能練武這件事難以忍受,一面又明白不能做出可能會傷害孩子的舉動,她只能耐心等待孩子出世。

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她最後觸摸疾風斬的機會了。

一旦孩子繼承了紋章,她便不再是傳人。雖然不是百分之百,但紋章由第一個孩子繼承的比率很高;依幻界的生育率,通常也是不會有第二個孩子了。

耶來解釋過她力量的削弱是因為能量在慢慢轉移給胎兒,她確實能感受到那份微弱的生命力在日漸增強,她開始能想像成為母親的樣子,對孩子的期待和想法也越來越多。

「陽,我想到孩子的名字該怎麼取了,想跟你討論一下。」某天的晚餐過後,她把丈夫喊到客廳,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這麼快,連性別都還不確定呢?」

舒祈涓有告訴過他們,以創界的「科技」能在生產前就知道嬰兒的性別,幻界也許是不重視或是沒有發展出這樣的技術,一般都是嬰兒出生時才能確定這件事。

「沒問題,男生跟女生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她拿了紙筆將兩個名字寫下,「是男生就叫路理彌亞,女生就叫希絲彌亞。」

她大略告訴丈夫那對銀之風兄妹的英雄事蹟,以及他們名字的含意。

「在銀之風古語裡面,分別代表『快樂』與『勇氣』之風,你覺得怎麼樣?」

耀陽似乎相當中意:「聽起來很棒,我肯定想不出更好的名字了,無論是他們的戰士精神還是『快樂』和『勇氣』都很適合放在名字裡面。」

她也是這麼想的,她自己的名字就代表著「自由的喜悅」,「快樂」是她對孩子的基本期望,而「勇氣」更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東西。

隔天,她把這個決定告訴了羅碧。耀陽和坦伊都得去警備部門上班,羅雅也開始了在嵐斯洛的教職,所以白天同樣沒有工作的羅碧常常會跟她互串門子,她們會在餐桌邊閒聊直到下午。

「真不愧是希娜姐,這名字很好。」羅碧說道。

她點點頭:「嗯,我希望這能祝福孩子平安長大,不管等在他前面的會是什麼。」

羅碧聽出了弦外之音:「妳果然……很在意吧,紋章的事。」

「……怎麼可能不在意,」她握緊了放在餐桌上的手,「妳也是傳人,妳明白我在想什麼。」

從出生就被告知自己的未來存在災難,肩負著被神化了的期待,掌握決定許多人命運的繩索,並且無論付出多少努力,成果都會被以紋章之力一言帶過。

「我們都帶著名為『紋章傳人』的枷鎖來到這世上,」羅碧直視著她說:「但我們不會對這個枷鎖屈服,這孩子也一定不會。」

這天過後不到一個月,女兒希絲彌亞誕生了,希娜看著幾乎不曾哭過的丈夫抱著孩子流下眼淚,心裡感到很欣慰。

耀陽是不知血親為何物的孤兒,孩子的意義對他來說格外重大。她曉得他這幾個月來一直處在擔心自己無法勝任父親的恐慌中,她相信在親身接觸到嬰兒的此刻,這份恐慌已經消失無蹤。

「可以換我看看她了嗎?」她說著從丈夫手中接過孩子,她握著希絲彌亞小小的右手掌,一點也沒有紋章的痕跡,「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雖然這代表他們勢必要再生一個孩子傳承紋章,但最起碼他們家中能有一個孩子免於這個苦難。

 

希絲彌亞是個很愛哭鬧的嬰兒,讓身為新手父母的他們手忙腳亂,完全猜不到哭鬧的原因。一會是肚子餓了要餵奶,一會又是尿布濕了該換,有時也只是累了哭個幾聲,一次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卻是生病了沒力氣哭。

希娜好幾次都只能跟舒祈涓求救,但對方人在不同世界很難有實質幫助,到頭來還是只能由他們夫妻倆想辦法對付,身經百戰且百戰百勝的兩人面對女兒也只有舉手投降的份。

在混亂中摸索照顧方式的他們很快發現,歌聲是唯一能讓希絲彌亞快速安靜下來的方法。

一聽見優美的歌聲,不管女兒前一刻哭得多麼聲嘶力竭,下一刻都會安靜下來,宛如正在全神貫注地聆聽。除非是身體真的很不舒服的時候,不然這招通常是有效的。

希娜自己的歌喉是教人不敢恭維的程度,所幸她身邊不乏唱歌好聽的人。作為風之紋章靈體傳人的羅碧無數次解救了水深火熱中的夫妻倆,羅雅在嵐斯洛放假時也會回來幫忙,連風精靈族的族長、風族的共主飀莎‧安蒂蓓爾都不吝伸出援手。

「這孩子很不得了喔,」飀莎不只一次興致滿滿地說:「她對歌曲中的情感非常敏感,是成為歌者不可或缺的要素呢。」

只知道戰鬥戰鬥的她和耀陽自然沒把飀莎隨口說出的這個可能性放在心上,何況這時孩子也還小,沒必要考慮這麼多。

但命運的腳步總是比人們預期中更快。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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