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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5/30 03:33:07瀏覽460｜回應0｜推薦13 | |
| 好﹐不成形﹐若是成為一種知覺上失敗的充份條件﹐我便必需承認自己是瞽目的﹐經常是耳背的也是口吃甚至啞的。觸覺呢﹖我可能是木然的。
現在我思索﹐有沒有一種經驗﹐在開口前﹐敘述的語句已經完整存在﹐因此我的口舌純屬道具﹐機械化地把這個預先存在的語句像留聲機那樣放出來--甚至於失真的程度都是小於千分之一個百分點的﹐因此不屬人耳的聽力能夠分別的範疇。 以上的經驗是否存在﹐我現在憂愁地體認﹐並不再是我所能夠判斷的了。我的邏輯如下。對於聽力的衰退﹐一如對於性能力的衰頹﹐我有明顯的記憶﹐並且是基於類似實驗記錄那樣相當精確的數據。妳或會反問﹐那麼視力呢﹖此問差矣﹗我每年配新眼鏡﹐那是幹嘛的﹖又﹕眼鏡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言。這妳也懂﹐類似化妝品。也類似耽美的或是荒誕的文字。 我跟妳說起公園的例子極多了﹐再說一個。就那日﹐又是(還是說﹕也是)黃昏﹐長板凳上坐個打盹的老太太﹐腳邊蹲一隻白毛玩具犬。不﹐妳知道﹐不是說玩具﹐是說的長得像玩具樣的。我那刻站在一池水邊﹐想著些什麼事﹐那些事多少有些體己循私﹐日後再說了。後來老太太﹐就像所有打盹的老者﹐突兀地打聲鼾﹐身體劇烈地震動一下﹐把自己從睡夢裡驚醒了。隨手抹一下嘴邊﹐還好﹐這日沒流口沫。腳邊的小狗也動了﹐很習慣式地﹐知道是回家時間了﹐左右搖晃甩甩身體﹐又挺直前雙腳﹐伸了懶腰﹐然後撇頭望著老太太。她呢﹐一面在手提包裡翻動著找東西﹐又一面就跟小狗說著﹐不﹐是嘮叨著一大串話。這個鏡頭持續良久﹐後來她找到一小包物事﹐又從小包裡拿出點東西﹐放進嘴裡﹐一面還是不停地跟小狗嘮叨著﹐表情很是認真﹐帶點煩怨那樣。我如果當時有那種聽力﹐此刻就可以詳細說明她所作的論述。在當時那個情況﹐我只能觀察到﹐小狗是很專心聽著﹐想必他所吸收到的﹐遠比我要多--至少﹐就情緒而言。這點妳也同意﹐語言所傳達的﹐大抵經由音調和身體語言﹐這些方面﹐動物往往有更強的接受能力﹐嗅覺上也一樣。難怪有些人與寵物親昵和溝通知解遠甚於伴侶有多。 其實﹐我現在對於以上畫面﹐其真實性﹐也多少存疑。試想﹐上述畫面﹐其實很是套裝的﹐並不獨特。對於套裝的樣板的成品﹐我一向懷疑其可信性與真實度﹐這包含濫情詩與八股散文和罐裝小說﹐以及戴面具的哲學或是穿戲裝的宗教﹐不過那些也可以日後再說。這一刻我們回到我想像的晚春的公園長板凳﹐一隻小狗玩具樣的﹐歪著頭看著也聽著他的主人老太太論述一種對於婚姻的或是生活的煩怨。我當然也不可能排除﹐老太太她是義正詞嚴地斥責著一個貪污腐敗的政客﹐或者是她不成材的獨子﹐甚至於她性無能的情夫﹐又或者是她放浪縱情的小情人﹐等等。嗯﹐妳猜出來了﹐我想像著她是個單身的老太太﹐離婚了或者喪夫了的。妳也想到了嗎﹖我還想加上另一個或者﹐譬如說她其實是煩怨著同性戀的同志伴侶的不夠體貼﹐或是行為荒誕﹐或是過度嘮叨那些。 現在問題來了﹕我搬出來這許多套裝角色﹐可能沒有一個是接近真實的。其罪魁禍首﹐回歸到我當時的聽力衰退。這有嚴重的後果﹐甚至引致我之無能分別出記憶與想像。就是一個不能成形的混沌的感覺﹐在這個晚春午後﹐在我出門散步前與喝完奶茶之間﹐宣示一種時間的頑強勢力﹐與我的一種頑強但不斷退卻的抵制。今日微微雨近似將散的霧﹐我並不因此放棄向山道上去散步﹐但預見一種濕漉漉的經驗與情緒﹐於此﹐我就不擔憂﹐即使不成形﹐濕氣﹐妳是能夠充份知解的。 5/29/2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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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