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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市井(12)
2008/01/25 23:27:01瀏覽335|回應0|推薦1
歡迎﹐常來我的地穴。她調笑地說。音樂聲是暗晦的爵士鋼琴。比基尼的女侍端著小圓盤﹐穿梭送著雞尾酒。

(今日這裡是個寒日﹐風大﹐冷氣團從北極圈灌下來﹐風尖溫度﹐只有 7、8 度。不過﹐我已經決心﹐今日﹐找個什麼時候﹐一定要出去﹐去散步。)

我們這裡﹐是很獨特的。先生﹐來過嗎﹖她是個瘦削的中年魔術師。聲音裡交雜著沒有抑揚頓挫的冷漠和炭燼一樣的揶覦。

沒來過妳這地方。這很重要嗎﹖他滿頭白髮﹐年齡是個謎題﹐在冰的表情找不見線索。

咦﹐她突然綻開蓮花的笑容。Y 先生開店前﹐ Call 了我的。交代了招呼您的。Y 先生是老客人的......

(真希望她彈些 Evans。為什麼現在她們都不知道 Evans 呢。)(對立﹐並不是不能穿越的概念。妳知道艾略特是那麼精於製造對立的。妳必須聽到超越的樂音。語言﹐在衝突的思維上面﹐就可以浮現超越的可能。妳不能只解讀﹐必須聽。) 我只是匆忙路過。他現在是凍結的窗玻璃。

啊。您是從那邊來的。杜松子酒吧﹖那麼。

妳走開以前。先告訴我﹐華盛頓廣場在哪個方向。他們現在走進一個榻榻米的和式房間。紙門張開的外頭有小而精緻的平沙矮松園景。

您知道的。就在那園景背面的方向﹐北西北吧。她勾住他的右手肘﹐熟稔地貼近。噢﹐您﹐我知道的。外頭開始傳來 Evans 簡潔而曲折的調子。

Y 只是間接認識的。我......

跟他並不熟﹖嗯﹐理解﹐這樣的事情﹐也是蠻多的。小菜嗎﹖她服侍他在小茶几坐下。生鐵壺裡傳出來煎茶香。

所以﹐嗯﹐ Y 沒多說什麼吧﹖

她不解地望著﹐僅僅在嘴角露出蛛絲馬跡。她知道﹐但不會說出來。然後﹐在不說出來的過程中﹐安定地讓他知道﹕就是這樣。他並不需要擔憂﹐甚至完全不需去想到。

好吧。他坐下以後﹐覺得有些煖。她已經回身走出去了。他稍微疑惑了一刻時﹐一位和服的女侍碎步進來了﹐親暱地服侍他﹐把外衣和下面的一件背心脫下來。

而後她在身旁坐下來。您。回頭﹐想去散步是吧﹖

嗯。他現在是生鏽的螺絲扣在生鏽的環套。(我們需要對話嗎﹖我想了一整天了。艾略特說的﹐泰晤士河能聽見多少呢﹖哈德森河能多少﹖淡水河多少﹖)

嗯﹐散步﹐在這樣的寒天﹐真是讓人一下子清醒過來的。她翻過來兩只青瓷杯﹐細膩地拎起生鐵壺﹐為他和自己傾壺。茶湯是淡青的溫和顏色﹐她低聲敘述著這種煎茶的來源。本州中部山地的氣候種種。

這時﹐外頭低低地傳來 Ella Fitzgerald。Tenderly。他當然知道自己﹐為何﹐在這個時刻﹐深刻憤怒。(想起艾略特﹐他們都必須承認婚姻是可疑亦復可笑的。羅素﹐可能不會這麼想。Vivien﹐我們不能夠接受這樣的邏輯吧﹖像一個失約的夜晚。Thomas 竟然沒有發作的能力。荒原如果始於這樣一種無聊的序幕。我們還能夠讀出什麼超越的聲音呢﹖) 然而﹐我們必須的。需要出去的﹐散步﹐或者是什麼的。他聽見自己並沒有自信的回應。至少﹐是一種回應吧﹖

是啊。她現在解開溫暖色系的和服。我們必須放鬆哪。她溫暖地微笑。

窗外暮色落下來﹐他現在看見角落的白石燈龕﹐上了搖動的火光。便衝動地想站到那石龕旁邊去﹐撫摸風雨侵蝕的痕跡。他想像﹐曾經有另一個朝代﹐過客的詩人在驛站﹐也有這樣的衝動。而後他們會在雨蝕的壁間落款。( Y 跟他們說了﹐婚變那些。啊。溫煖的女體。她們不需要愛情的時候﹐就這麼願意解事、 解人。即便你還跟自己憤怒﹐還刻意地生硬。)(為什麼她們的手都不冷﹖) 他可以感覺到溫暖的手掌和手指。覺得自己像白石的柱龕。他聽見嘆息聲﹐記起泰晤士河的流水。那條古老的水流﹐流過的物事﹐並不能分別善惡美醜。流動﹐就是一種絕對自我的行為。他便感覺到自己浮動﹐流過﹐在哈德森河的寒冷波浪﹐然後在淡水河的溫暖波浪。

嗯。她低聲在他耳邊說。我們知道的﹕您就是需要放鬆。放鬆就好了。他開始感覺到溫煖又柔軟的嘴脣。她還模糊的呢喃著什麼﹐已經不清楚了。但他可以清楚地觸感那些。Tenderly 的爵士女聲低沉地起伏。

1/25/2008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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