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小節　The 9^th  Measure　不是天鵝是鴨子 (Part I)

當天，二月八日，早上十點──

話說，在王家借住一晚的宋仁豪，於幫忙王父鏟清車道上的雪，並與王家的人一起用過早餐後，便躲到王家的書房裡與警局局長聯絡，想知道警局的其他人，是否有得到任何對案情有幫助的線索。

而在談話當中，他得知──

第一、這兩天，M市的市民間流傳著一個謠言，說有毒販想偷禮儀公司用來保存屍體的油，好充當打火機裡的油使用，然而，在偷竊的過程中，被魏、何二人發現，因此將他們殺害。只是，警方發現，這種保存屍體的油，根本不能當燃料來使用，所以，警方已放棄魏、何二人是被毒販所殺的這個理論。

第二、去何嘉威的故鄉調查的警員發現，何嘉威的背景純潔得比白紙還白，同時，也查不出他有任何的敵人，所以，警方已斷定，何嘉威之所以被殺，完全是因為他出現在不該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也就是說，何嘉威不是犯人的目標。犯人的目標只有一人，那就是：魏正海。

第三、負責調查禮儀公司競爭情況的警員，雖然未調查完鄰近縣市的所有禮儀公司，但就目前已拜訪過的這幾家來看，他發現禮儀公司之間的競爭，皆屬友善的競爭，不至於起殺機，因此，「因競爭而殺人」的調查方向，將不再是重點，不過，來支援的鄰市警員們，將會繼續調查尚未拜訪過的禮儀公司。

第三、魏正海的前祕書，已從嫌犯的名單中刪除，但她的先生的嫌疑很大，且尚未到案說明，使警方對他更加的懷疑。

第四、雖然魏正海前祕書的先生是目前最有嫌疑的人，但是，警方仍未排除那個宗教團體與此案的關聯。

「宋警探……」局長問：「根據陳警員上網搜尋的結果，今天下午那個宗教團體有集會，不知道你能不能去一趟看看？」

原本，宋仁豪本想等到下週天氣好的時候再去，但聽局長的口吻，似乎很緊急，因此，他說：「沒問題，我馬上出發！」他希望路況還好，路上的積雪不多，因為，那個宗教團體位在他市，平常開車大約要兩個小時的時間，但碰到下雪日，時間可能會延長。

「那就拜託你了。」局長客氣的說。

「這本是我該做的事。」宋仁豪還是不太適應M市警局裡「一家人」的處事態度，他比較習慣階級性的管理制度。

「好！那就這樣！回來時，給我來個電話！」局長說。

「是！」他們停止了通話，但宋仁豪忍不住自言自語的說：「這要是在我以前就任的總局，局長會說：『回來時，立刻來向我報告！』」

「叩叩叩」，有人敲書房的房門。

宋仁豪從書桌後站起來走去開門，一看，原來是王妤琦。

她說：「市政府的鏟雪車剛來把街道上的雪鏟乾淨了，所以，我們如果還是要去那個宗教團體看看的話，現在可以出發了！」

「太好了！局長剛好希望我們今天去！」他往客房的方向走，邊走邊說：「我回房間去拿外套，妳到客廳等我。」

「好！」應了聲後，王妤琦便往客廳的方向過去。

但她一到客廳，卻發現她的父母站在窗簾後搖頭。

「怎麼了？」王妤琦問。

「妳看！」王父叫她到窗前來。

她稍稍拉開窗簾一看，原來是有幾個記者正等在她家的院子外面，「噢！他們怎麼比蒼蠅還煩人呀！」

「怎麼辦？」王母問：「他們會不會跟在妳和仁豪的後面，看你們到哪裡去了？」

王妤琦點頭，「很有可能！這樣，他們就會知道我們正在調查那個宗教團體！」

「被知道了會怎樣？」王父不懂為何警方要如此的保持祕密。

「因為……」宋仁豪剛好也來到了客廳，他回答說：「我們還不知道嫌犯是誰，殺人動機是什麼，如果，犯人真的是那個宗教團體的人，或許他們看了報導之後，知道警方在注意他們，他們可能在警方找到真相之前，採取掩滅證據的措施，或阻饒警方辦案，或誤導警方辦案的方向，而這些都是警方所不願意見到的。」

王父聽完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原來如此！」然後，他拍拍女兒的肩，說：「妤琦，妳的責任十分重大，所以，妳的嘴可是要鎖緊喔！」

「嗯！」王妤琦馬上做出個縫嘴唇的動作。

但王母問：「可是，你們要怎麼甩開那些記者們的追蹤呢？」

王妤琦立刻回答說：「我有辦法，看我的！」

「看妳的？」王母有些懷疑，「妳有什麼辦法？」

王父接著說：「妤琦，妳可不能給那些記者來個過肩摔、內腿、或是掃腰啊！人家可能會提出傷害罪的訴訟的！」爸爸趕緊給警告。

「爸爸，請放心！」王妤琦笑著回答說：「我不會那麼粗魯的啦！我是要去跳芭蕾舞給他們看！」原來，王妤琦想試試芭蕾舞也是具有「殺傷力」的理論！

※※※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

宋仁豪的車上。

「呵呵呵──」雖然強忍了一會兒，但是，宋仁豪終究忍不住笑出聲了，而且，這不是第一次忍不住，而是第無數次的忍不住。

「喂！宋警探，你笑夠了沒有？」王妤琦轉頭，瞪著宋仁豪，生氣的問。

但宋仁豪反問：「那妳氣完了沒有？」

「我怎麼會氣得完呢？」王妤琦繼續生氣的說：「有誰被說是瘋子之後，不生氣呢？」

原來，當王妤琦決定要試試芭蕾舞的「殺傷力」之後，即刻開門出去，來到那幾個記者的面前，一言不發的跳起她記憶中的《天鵝湖》，只是，跳著跳著，她發現記者們全愣在原處，一臉不解地盯著她瞧。

她一邊在原地打轉，一邊問：「你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嗎？」

記者們搖頭。

「好吧！」既然如此，她便越發努力地跳！

另一方面，在王家客廳的窗戶旁──

「我們家妤琦在起乩嗎？」王父不禁自問。

王母在一旁十分納悶的說：「可是，她說她要去跳芭蕾舞的呀！」

行動派的宋仁豪沒說什麼，只知他不能讓記者們、王家夫婦和自己的眼睛繼續受到「傷害」，於是衝出門外，來到王妤琦的身旁，伸手拉她到他的車子旁邊，打開車門，硬是將她塞進車子裡去！

然而，當他繞到駕駛座旁，開車門準備上車時，有記者追上來問：「宋警探，你現在要去哪裡？」

宋仁豪看了那名記者一眼後，很鎮靜地回答說：「帶這個瘋子去瘋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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