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小節　The 8^th  Measure　坦白大會 (Part II)

「仁豪……」他身旁的王母，仍怕他情緒上有負擔，願意在最後給他一條退路，於是對他說：「如果你感到這事不好啟口的話，不說也沒關係。」

但宋仁豪搖搖頭，回答說：「既然我已答應要告訴妤琦，那就要說話算話。再說，萬一愉婷的父親，在王媽媽或王伯伯的面前提及這件事的話，你們也不會因為不知道而驚訝，進而揭穿我和妤琦沒有訂婚的真相。」

王母明白宋仁豪的想法，但她仍是看看對面的王父，以眼神詢問他的意見，王父輕點個頭，表示就隨宋仁豪的意思。

於是，王母也朝宋仁豪點個頭。

然後，就聽見宋仁豪說：「其實，我曾經有一個大我十歲的姊姊……」

王母一聽，即刻說：「可是，你告訴我，你是獨子啊！」

「是的，因為我十歲搬來M市時，我姊姊已經過世了。」宋仁豪答。

「哦，原來是這樣。」王母點點頭，做了個要宋仁豪繼續說的手勢。

宋仁豪再說：「我十歲那年，我二十歲的姊姊已離家去讀大學，但是……唉！」他嘆口氣，搖了搖頭，語氣帶著責備的說：「她什麼人不去愛，偏偏去愛一個有婦之夫！」

「啊！你的姊姊是小三！」王妤琦驚訝的說。

但她的父親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安靜。

「對不起。」她伸手做了個把嘴縫起來的動作。

宋仁豪朝她露出個苦笑，回答說：「沒錯！她是小三！然而，她錯誤的選擇，其代價竟是她的生命！」

「啊！」王妤琦的嘴「拆線」了，她再次驚呼，並推斷說：「是不是這段不倫之戀，被元配知道了，結果，元配把你姊給殺了？」

王父一聽，立刻斥責說：「妤琦！不可以亂說話！」

但是，「王伯伯，她說的沒錯！」宋仁豪回答。

王父和王母睜大雙眼，一臉不信的看著他。

宋仁豪點點頭，說：「是的，這事被元配知道了，然後，有一天，元配找到了那個男人租給我姊的公寓，元配和我姊兩人在公寓裡談判，沒人知道她們談了些什麼，但鄰居有聽到激烈的爭吵聲和東西摔落在地的破碎聲響，後來，槍聲響起，鄰居趕緊報案，警察趕到現場時，發現公寓裡有兩具屍體，一是我姊，一是元配，而元配的手中握著一把槍……」他面露痛苦神情，無法將話說完。

不過，即使宋仁豪沒將話說完，在場的王家人也已猜出，是元配殺了他姊姊後，再自殺。

一時，客廳裡陷入無聲之中。

半晌，「也就是說……」王妤琦首先出聲，打破沉寂，說：「鄭伯伯後來得知了這件事，認為是件『醜事』，因為鄭家是地方望族，所以，他不能允許有這種家庭『醜事』背景的人當女婿，汙衊家族名聲，因此，他不允許你和鄭姊姊繼續交往，並且為防萬一，他要你離開M市，對不對？」

王妤琦的大膽推理，立刻引起王父的另一次斥責，他說：「妤琦，爸爸不是要妳別亂說話嗎？」

未料，「嗯。」宋仁豪點頭，「王伯伯，其實正如妤琦所說，鄭伯伯在知道那件事後，不但不許我和愉婷繼續交往，還強迫我離開M市，好讓愉婷對我死心。」

「你的父母知道這件事嗎？我是說，鄭伯伯要你離開鄭姊姊和M市的事。」王妤琦再問。

「知道。」宋仁豪低下頭，望著自己交握的雙手，語氣哀傷的再說：「當初我父母會搬到M市來，即是為了躲那件『醜事』，所以，當我很生氣的告訴他們，鄭伯伯對我說的那些話後，我的父母卻認為，我最好照著鄭伯伯的話去做，免得鄭伯伯將我姊的事，說給更多的人知道，使他們要被迫再搬一次家。再說，他們也認為我和愉婷是不可能有將來了，與其留在M市讓人看不起，不如去投靠我那個當警察的舅舅，到別的地方去求發展。」說完，他一臉憔悴的抬起頭來，看上去竟然好像突然老了好幾歲！

宋仁豪那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叫王妤琦好心疼，她忍不住說：「宋警探，你好可憐喲！」然後，她對母親說：「媽，以後要是我心愛的男人要向我求婚，妳絕對不能刁難他，OK？」

王母回答：「哈哈！要是有人要娶妳，我高興都來不及了，還會去刁難人家嗎？」說完，她以手肘撞宋仁豪，問他說：「仁豪，我說得對不對？」

這問題，宋仁豪不好回答，因此，以沉默代替答案。

然後，王妤琦突然感到有一事不明，於是問宋仁豪，說：「既然是鄭伯伯反對你和鄭姊姊在一起，那為什麼鄭明煒卻到處宣傳，說是你拋棄他姊呢？」

宋仁豪想了想後，回答說：「當初，不告而別的人的確是我，讓愉婷傷心難過的人也是我，也難怪他會認為是我拋棄他姊姊。」

「問題是……」王妤琦心中覺得忿忿不平，她說：「要你離開的人是鄭伯伯，鄭明煒如果要生氣的話，對象也該是他自己的爸爸，怎麼會反過來怪你……」忽然，她雙眼大睜，一臉恍然大悟的說：「鄭伯伯根本沒對別人說，是他要你離開的，對不對？」

宋仁豪未置可否，過去的事，今晚已提得夠多了，他累了，不想再提了。

但是，王妤琦再問：「宋警探，鄭明煒在誣告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解釋？」

不想回答的宋仁豪，乾脆反問：「要是妳的話，妳會解釋嗎？」

「當然會！」這答案，王妤琦是連想也不用想。

「可惜，我不是妳。」宋仁豪苦笑了一下。

「你當然不是我，你要是我的話，你的名字不就成了『宋妤琦』了？」這答案，也是不需要經過思想。但王母白了女兒一眼，說：「別鬧啦！」然後，她看了眼壁上的時鐘，「啊！這麼晚了！快、快、快，快睡覺去！如果你們明天要去那個什麼宗教團體聚會的地方的話，還得早起呢！」於是，這場充滿驚訝的「坦白大會」到此結束，各人往各人的房間移動，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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