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通書白話讀本》：〈誠上第一〉註譯

◎自在老師 / 著 

〈誠上第一〉

誠者（一），聖人之本。「大哉乾元，萬物資始」，誠之源也。「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二），誠斯立焉。純粹至善者也。故曰：「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三）「元、亨」，誠之通；「利、貞」（四），誠之復。大哉《易》也，性命之源乎！

﹝註釋﹞

（一）「誠」之一詞與觀念出自《中庸》。《中庸》第二十章：「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第二十一章：「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朱注：「誠者，真實無妄之謂，天理之本然也。」

（二）「大哉乾元，萬物資始」與「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二句俱出自《易經‧乾卦‧彖辭》（彖，音ㄊㄨㄢˋ）。這是認為宇宙萬物的生成變化，有一個形而上的「創生實體」，為其超越的根據，於是名之為「乾元」。此是《易經》的天道觀。「乾」即是剛健的「乾道」；「元」即是「本元之體」。

（三）《易經‧繫辭傳上》第五章：「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四）《易經‧乾卦》：「乾，元亨利貞。」

﹝譯解﹞

真實無妄的心性誠體，是聖人所以成為聖人的根本。那麼，誠體是什麼呢？《易經》所說的：「真是偉大啊！那剛健的乾元本體！宇宙萬有生命皆賴以創生起始。」這就是與誠體相通的本源啊。《易經》所說的：「乾道運行變化起作用，萬物便各自得到並安頓了其真實的本性與生命發展。」誠體即由此作用處而呈現出來。真是純粹完美至高無上的啊。那麼，如何變化運行呢？《易經》說：「一陰一陽相反特性之事物，遞變運行而不息，這便是天道的法則；能承續此法則而使萬物生生不息，就是善德啊；而能夠成就此道的，就是天所賦予的本性啊。」這樣來看，《易經‧乾卦》說的：「元、亨」就是創生與通達，這就是誠體通達無礙所致；〈乾卦〉說的：「利、貞」就是和諧與正固，這就是誠體還復而成就生命所致。《易經》所闡述的超越道體，真是偉大啊！那是萬物之本性與生命的源頭啊！

﹝章旨﹞

《通書》全書思想，以「誠」為中心。本章融合《中庸》「誠」的思想，與《易經》〈乾卦〉對宇宙萬有的解釋，來闡述其對「天道」的體悟。即是由《易經》所闡釋萬物之成始成終處，以見「誠體」由發用而彰顯，由運行無間而至貞定的具體之終始過程。

《中庸》說：「天命之謂性」，此性即是「誠體」。「誠體」貫通天道與性命，與天道無別，故《通書》思想中，《易經》的「乾元」即是《中庸》的「誠體」。「乾元」之名，是就天道萬物處而言；「誠體」則是就人之道德根本處而言。這是《通書》對道體的契悟。

此章為首，實有開宗明義、提綱挈領之意義。尤以首句「誠者，聖人之本」，標示出《通書》全書之大旨，即在於內聖之道與成德之教也！首章之義深焉！

──本文摘於自在老師著作出版之《周子通書白話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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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敦頤《通書》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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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通書白話讀本》

吳碧玲 / 著

白象文化 / 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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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4更新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