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為道日損」的修道意義

《老子》第四十八章：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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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闡釋］

一、簡釋

《老子》這段話，簡要來說就是：

學習知識、技能，是日漸累積的；而修道卻相反，要日漸減除。不斷的減除，最後連「減除」之心也減除掉，達到無為的境界，凡事順應自然，不加人為造作，也就自然能成就一切事物了。

二、老子思想的「為道日損」

這裡，《老子》並沒有具體講「為道日損」損什麼，如此涵義就很廣了。

依據《老子》思想，老子反對人為造作，反對儒家的仁義禮智，主張「清靜無為」、「道法自然」。

故老子的「為道日損」，損的是智能、機巧、欲望、私利等等，而反璞歸真，清靜寡欲。

此《老子》第十九章有言可證：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樸，少私寡欲。」

三、佛法修行的「為道日損」

「為道日損」運用到佛法修行上，便是要日漸減除自己的過惡、毛病、習氣、欲望、煩惱、罣礙，以及貪瞋痴等心靈塵垢，使心清淨無染。

不斷的減除、淨化心靈，最後連「減除」、「淨化」的心念也消失了，達到明心見性的無為境界，凡事順應自然，沒有心機，不加人為造作；無思無念，任運而行，也就自然能成就一切事了。

這就是禪宗祖師說的「平常心是道」。

《景德傳燈錄》卷二十八記載：

唐．馬祖道一禪師云：

「道不用修，但莫汙染。何為汙染？但有生死心、造作趣向，皆是汙染。若欲直會其道，平常心是道。謂平常心無造作、無是非、無取捨、無斷常、無凡無聖。經云：『非凡夫行，非聖賢行，是菩薩行。』只如今行住坐臥、應機接物，盡是道。」

《四十二章經》佛言：

「吾法念無念念，行無行行，言無言言，修無修修，會者近爾，迷者遠乎！言語道斷，非物所拘，差之毫釐，失之須臾。」

開示的就是一種修道人明心見性之後，所言所行的自然無為而為不為、無修無不修的境界。

四、結語

老子說「為學日益，為道日損」，可說是一則修道的指導。

雖然老子反對「學」，第二十章說：「絕學無憂」，然而人生在世，需要學習知識技能以生存，以改善、提升生活品質；聖賢道理，存在「經典言教」之中，也需要透過「學習」才能明白。

但「為學」畢竟是一種「外求」，求得之後，仍要回過頭來，攝心反求而「為道日損」，減除貪染、執著、妄想、無明等，如《金剛經》所言「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無所住」便是「損」的極致，清淨無染；「生其心」，生起清淨心，生起清淨的慈悲、智慧，便自然能無為而無不為了！

自在老師闡述

（2022.11.22.於自在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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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老子》「為學日益，為道日損」/ 自在老師書（2020.6.28.）

◎原發表於「自在老師」粉絲專頁：（2022.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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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