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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作者、書的永恆三角關係丨莫非(附音頻)
2023/08/30 10:22:42瀏覽676|回應0|推薦2

書是作者和讀者溝通的橋樑,它是一個世界的開啟,也是一個世界的抵達。對於讀者、作者和書的永恆三角關係,你有怎樣的體會呢?

故事、傳說有多種版本,哪一種塑造真正信仰世界觀?歡迎查看文末海報,瞭解R120《聖經少兒故事與世界觀課》。

不知你是否像我,是個愛書人?我可說是一個書癡。一直,對我來說全世界最快樂的地方,當屬台灣的誠品書店。每立於其中,在古今中外眾多作者的臉孔互相輝映下,我創意無窮。

後來和成年子女全家出去旅遊,方發現全世界最快樂的地方,是全家團聚所在之處,誠品書店才略為退居第二。

仍然,每當走進台灣的誠品,心跳便不自覺地加快。一靠近吸引自己的書名,就有伸手拾起的慾望。翻開書頁,更會帶著期盼又興奮的心,渴望進入文字所建構出來的光暈世界,那也是一個心靈無限延伸的世界。

書,照波赫士(Jorge Luis Borges)所說是最令人驚歎的發明。

書,最令人驚歎的發明

在人類使用的各種工具中,最令人驚歎的無疑是書籍。其他工具都是人體的延伸。顯微鏡、望遠鏡是眼睛的延伸;電話是嗓音的延伸;我們又有了犁和劍,他們是手臂的延伸。但書即是另一回事:書籍是記憶和想像的延伸。

——波赫士

正是,人類許多發明都是人體的延伸,為處理、面對外界的各樣事物。唯有書是我們內在心靈世界的延伸,它延伸探入我們深邃幽微的記憶,也延伸向外投射我們豐富不可拘束的想像。

它幫助人類超越自我,進入一更大的世界和他人聯合;也幫助人類回歸內心深處,重新指認自我。上天下地,古今中外,沒有書無法帶我們去到的地方。書的奇妙,就在於它是一個世界的開啟,也是一個世界的抵達。

然而書的弔詭,卻在於書無法自成一目的存在,而必須透過某一讀者翻開書頁,才能算真正現身。且自始正如旭日東升,讀者讀了多少頁,書便被照亮多少頁。若中途讀者有事,一闔上書,剩下的書頁對這讀者來說就全沒入了黑暗,不知所雲。

也可這麼說,一本從未被翻閱的書,內中縱有千種風華,對這世界來說都形同枯木一把,古墓一座,一切皆枉然。

閱讀,接觸一本本書的沉睡咒詛

難怪愛默生會如此形容:

「圖書館是一座奇妙的珍藏室。在這座珍藏室裡,人類最好的精靈都像著了魔似的在昏睡,但都期待著我們用語言來打破其沉睡。我們只要把書翻開,這樣,精靈們就會覺醒。」

如此說來,閱讀可以解除一本本本書的沉睡咒詛,喚醒人類歷史長廊裡一個又一個的精靈。而且一本書能復活多少,得看讀者對這本書能「進入」多少,對內容消化有多深,然後有多少字句可以在讀者的生命中迴盪、發酵,到化作春泥成為讀者生命的一部分。

反過來說,讀者的存在,也是來自作者的創造。沒有作者的書寫,就沒有讀者存在的必要。

因此整個閱讀關係是,作者先有創作,然後透過出版社出書;接著有一天,某一個人拿起這本書來讀,就有了「讀者」的存在。

閱讀,是對書寫的禮讚

一本書經過讀者的一頁頁翻閱,讓不同時空所寫下的文字死而復活,便有了一次又一次的生命。

這是為何《閱讀地圖》一書的作者曼古埃爾(Alberto Manguel)會說:「從一開始,閱讀就是對書寫的禮讚。」

閱讀是讀者向作者致敬,為書寫慶祝,對書焚膏繼晷,細細享受的一種饗宴。

創作和閱讀、作者和讀者間,就是一種相生相成的關係。而且如加拿大作家愛特伍(Margaret Atwood)所形容,是一「永恆的三角關係」。

然而作者為何而寫?讀者為何而讀?這兩者間是否有重疊的地方呢?有的,閱讀和寫作都意圖「溝通」。

閱讀和寫作都意圖溝通

誠然,孤獨是閱讀的必要條件,但目的,卻是為了和作者有心靈上的溝通。

同樣地,寫作也必須在全然孤獨中完成。一燈獨坐,寫出的一字一句,卻也是為了和這世界的某一個或數個靈魂有所溝通。

愛特伍在《與死者協商》中談讀者和作者關係時,還乾脆用「分享」兩字。而且把作者的權威身份扯平,說這分享是在「誰也不是到誰也不是」間發生(Communion:Nobody to Nobody)。

「誰也不是」一辭出自狄金森(Emily Dickinson)的詩句:

我「誰也不是」!你是誰?

I am Nobody!Who are you?

你也——「誰也不是」——嗎?

Are you─ Nobody-Too?

那我們兩個就是同類了?

Then there’s a pair of us?

愛特伍解釋狄金森在詩中說的「誰也不是」(Nobody)包括兩種含義:既是無名小卒,也是永遠不得相識的隱形作家,在向永遠不得相識的隱形讀者說話。

她解釋閱讀和書寫這兩種活動,不似演戲或看戲,是在一個熱鬧的場合裡發生,反而是在獨處中進行和完成,因此有某種程度的私密性。

然而,愛特伍引人遐思的地方是所用之字不是溝通(communication),而是領聖餐的分享(communion)。這比一般溝通又多了一些親密和深入共用。共用什麼呢?除了共用作者和讀者的心靈世界之外,還有普魯斯特所謂的「智力聖殿」。

普魯斯特視閱讀為進入一種智力的「聖殿」。在這聖殿中,人類對於成千上萬從未親身遇過的情境,或是不曾了解的狀況,皆能獲得身歷其境般的體驗。然而,若要能登堂入室地去領受這「聖餐」,讀者就不能太無意識或過於被動地閱讀。否則如入寶山卻空手而歸,對作者精心準備的佳餚並無福消受。

因此讀者展卷閱讀時,需要有一個主動的心,主動想要瞭解作者下筆的文字心意和走向,才可在閱讀裡豐收思想的結晶、生命的洞察和文字的豐美。

主動閱讀,在文字中捕捉和狩獵

這也是艾德勒(Mortimer J.Adler)在《如何閱讀一本書》中所提到的「主動閱讀」(Active Reading)觀念。艾德勒說,如果拿「閱讀」和「說、寫」比較,很多人會認為讀和聽是完全屬於被動的行為。寫和說還比較主動,因為表達需要花心思、組織字句和安排脈絡。聽和讀則好像只是單純地被動接收。

《如何閱讀一本書》

然而讀和寫之間最美好的關係,就在於作者所寫的文字可以一一寫到讀者內心,而讀者的閱讀也能無限意會作者的心意。這裡面有一個關鍵,就是讀者要和作者一樣「主動」。

他說閱讀好比壘球隊里的捕手,要注意對方的球速和變化軌道,來捕捉各種不同技巧的球。主動閱讀就在於捕捉不同著作的表達技巧,才能達到作者和讀者間的美好交流。

對此台灣大塊文化創辦人郝明義的形容更猛,他用「狩獵」來形容「閱讀」,充分顯出閱讀的野心與侵略性。在他來說,閱讀有意圖、有行動,也有讀者和作者間敏捷的對應互動。閱讀狩獵的對象是什麼呢?自然是作者文字所呈現的各樣美物。

一般狩獵時,多少會對動物的出沒方式、時間與路徑有所掌握,才能守株待兔,或者一箭雙雕。同樣地,閱讀也需要對作者文字的風格、佈局、象徵與文字走向有些許認識,才能大獲豐收。

開卷作者心,下筆讀者意

身為作者,我們的閱讀自應比一般讀者又更要主動一些,才能讓所讀成為所寫的養料。創文所強調的「開卷作者心」的意思,就是鼓勵所有閱讀都以作者的角度來貼心閱讀,Reading like a writer。

另外我們也強調「下筆讀者意」,則是盼望每一位文字事奉者的寫作,都能心中有讀者來下筆,Writing like a reader。因為既是文字事奉,每一位讀者則皆為我們尊重服事的對象。

最後,若說讀者、作者和書本是一永恆結盟的三角關係,那麼如何經營好讀者關係和閱讀關係,也是我們每一位文字事奉者的必修課程。

所以,你最弱的關係是哪一環呢?

-END-

作者簡介

莫非 / 創世紀文字培訓書苑主任

馬里蘭州大學會計學士,普渡大學電腦碩士,富樂神學院碩士。專職文字事奉。於2008年與蘇文安老師攜手共創「創世紀文字培訓書苑」(簡稱「創文」),為神國推廣文字與文化異象,栽培並牧養文字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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