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關於鏡子的故事，卻又不僅是鏡子的故事；是一個虛擬的故事，又是一個非常真實的故事。讀讀看，找一找真的鏡子在哪兒？

民國初年，有一對恩愛的夫妻，丈夫阿明以打漁為業，妻子阿玉以繡花為樂。他們住在偏僻的小鄉村，那裡山清水秀，河水清澈得可以看到河底的沙、水中的魚。

住在鄉村裡的人們，吃的用的都是河裡的水，洗米洗菜洗衣服都在小河邊。大家約定俗成，挑水在上游，洗衣服在下游，人們彼此守望，相安無事。

夏天，河道是男人們的天然浴場。夜晚，村裡的男人都會到河裡洗澡，大家邊洗邊聊，洗掉一天勞作的疲憊，聊著對豐收的喜悅和盼望。

白天，男人們都到田裡幹活去了，小河邊就成了女人的世界。誰家媳婦長得漂亮，誰家和誰家有點什麼悄悄事，都在河邊一一喧嚷開來。

姑娘稍大些，也會偷偷到河邊比美。因為她們沒有鏡子，也不知道什麼是鏡子，從來不知道自己長啥模樣，或醜或美都是別人嘴巴說出來的。沒有風浪的時候，靜靜的河水就是一面天然的鏡子；只有在這天然的鏡子裡，姑娘們才能看到自己嬌麗的面孔。

看到自己漂亮的樣子，她們追逐著，歡笑著。那笑聲，像林子裡鳥兒的歡唱，清脆而明亮。

不知從何時起，河水變得渾濁了。人們不再吃河裡的水，而是從手工挖的土井挑水喝。男人們不再去河裡洗澡，女人們不再去河邊洗衣，姑娘們也不去河邊照鏡子。渾濁的水，再也映不出姑娘的倩影。

阿玉是村裡出名的美女，但她和別的女人一樣，由於河水變得渾濁，已記不太清自己長啥模樣。阿明準備去外面闖闖，給阿玉找一面真的鏡子，讓媳婦隨時看到自己的美麗。

若干年以後——阿明從城裡回來了。

阿明從城裡回來的消息不脛而走。還沒來得及和媳婦阿玉說上幾句話，兒時的夥伴就堵了一屋子，要拉他出去喝酒。

臨出門時，阿明邊走邊跟阿玉說：「我給你帶回來兩件寶貝，有一件就在門後，你自己看......」阿明走得匆忙，也沒說清楚是啥寶貝，就被夥伴們拉出了門。

阿玉興沖衝地跑到門後，只見門後掛著一個又圓又亮的東西。阿玉靠近一看，那明亮的東西立刻映出一張俊俏的臉，面若桃花。阿玉退後兩步再靠近，那張俊俏的臉再一次出現，像極了傳說中的狐狸精。

阿玉心跳加速，這是誰？莫非阿明把自己忘了，這狐狸精是阿明在城裡找的小老婆？一想到阿明變了心，阿玉不由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阿明的母親正在廚房忙碌，聽見阿玉的哭聲忙問緣由。阿玉說：「媽，你兒子變心了，他在城裡沒幾年，就把俺忘了。找了個狐狸精做小老婆......還把這鬼妖精藏在門後那玩意裡，嗚嗚......」

阿玉扯著婆婆的衣襟邊哭邊說，越哭越傷心。後來乾脆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呼天搶地說：「媽，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阿明母親忙不迭地來到屋裡，門後哪有什麼狐狸精，那又圓又亮的東西裡露出一張面目枯黃的臉，兇巴巴的樣子，像個吸血鬼。

「鬼迷心竅的東西，哪裡有什麼狐狸精、小情人，這不是白頭婆婆吸血鬼嗎？ 怎麼把這種鬼帶回家來？真是氣死我了」。阿明的母親嘴上不說，心裡卻氣憤難消。

她一邊跺著腳罵阿明，一邊拍著阿玉的肩膀：「媳婦，別哭了，等阿明回來，媽一定替你做主，好好收拾收拾他。」

這時，阿明的父親從田裡回來，婆媳倆一起向他告狀。阿明的父親一聽，頓時火冒三丈。

阿明爹來到門後一看，哪有什麼狐狸精小情人、吸血鬼老太婆，又圓又亮的東西裡就是一張老男人的臉，還氣勢洶洶地盯著自己。

那男子面目猙獰，額頭青筋凸起，眉毛高高上揚，臉緊繃著，像一頭準備決鬥的牛。阿明爹想，兩個鬼都不知去向，難道門後藏著的就是人們說的捉鬼的「鍾馗」？

阿明爹走出屋，對院子裡的兒媳和妻子說：「不要哭了，也不要氣了，這是阿明請回來的鍾馗，給咱家除鬼的！」

阿明從城裡帶來一個魔鏡的消息，好像長了翅膀，在村子迅速傳開，左鄰右舍紛紛跑到阿明家看熱鬧。

正當院裡屋裡亂成一鍋粥時，阿明從朋友家回來了。他弄清楚家裡為什麼聚集那麼多人時，笑得前仰後合。

「這哪是什麼魔鏡，這就是一面普通鏡子，城裡家家戶戶都有。你長啥樣鏡子裡就會照出什麼樣，你衝它哭，它就向你哭，你衝它笑，它就向你笑。」

阿明邊說邊靠近鏡子，鏡子裡立刻映出阿明樂呵呵的影子。

一場鬧劇，隨著阿明的到來煙消雲散，院子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晚上，阿玉攬著阿明的肩膀，為白天鬧出的笑話歉疚。用低低的聲音說：「你說給俺帶兩件寶貝來，還有一件呢？」

阿明從包裡拿出一本書，黑色的封面上，赫然印著兩個大字：「聖經」。

阿明輕挽著阿玉的腰：「你知道天地的由來嗎？這是記載上帝創造和救贖的聖經。起初，神創造天地萬物，按自己的形象造人......」

阿玉恍然大悟：「原來天上的雲在飄，地上的水在流，路邊的花能開，林中的鳥歌唱，人能看到太陽月亮，都是上帝的愛。」

阿明點了點頭，繼續說：「可由於始祖亞當夏娃偷吃善惡樹上的果子，人類受到咒詛。上帝派他的獨生子耶穌來到人間，用他在十字架上流出的血做了挽回祭。」

阿明頓了頓，繼續說：「耶穌的愛，是一種犧牲的愛，這愛勝過世上一切的愛。」

阿玉依偎在阿明懷裡，一個勁地追問：「後來呢？ 後來呢？」

「後來，有很多人跟從耶穌，耶穌向他的門徒頒布了一條命令，是叫他們彼此相愛。耶穌怎樣愛人，也叫他的門徒怎樣彼此相愛。」

阿明深情地看著心愛的人，輕輕告訴她：「鏡子能照出人的面目，聖經中愛的教導能照亮人的心。」

阿玉聽得入了神，如醉如癡。

從此，阿玉的窗子裡，經常會傳出讀書的聲音，傳出動聽的歌。阿玉也越來越漂亮，幹起活來特別起勁，臉上好像充滿了榮耀的光輝。

後來，整個村子的人都和阿玉一樣有了精神。 村子裡常常歌聲不斷，村裡人的臉也染上了榮耀的光輝。

-END-

作者簡介

劉同森

山東臨沂人，平時工作和生活在上海。一個在信仰長河裡默默行走的天路客，受洗歸主20多年，在上海郊區教會有講台事奉。曾先後在《新民晚報》、《文匯報》、《解放日報》及《馨香》、《鹿慕溪畔》、《故事的呼喚》等公眾號發表過詩歌、散文。於2019年來創文進修學習，摸索文字事奉的道路。期盼透過聖靈的帶領，我草根作者筆下「野生」的文字飛入千家萬戶，在尋常百姓家生根、發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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