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皺紋的人有福了！因為皺紋是呈現質感的筆觸，是我們等了很多年才等來的。面對衰老，你是心態從容，還是選擇整容呢？

前言

現年九十二歲的克林·伊斯威特後來成了演而優則導的資深導演。在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潮汐之中，「老」並沒有限制他的演出，在他身上就有一股年輕小夥子比不上的厚勁。真的，只要是好戲，老子我，老當益壯，當仁不讓！

隨著傳播媒體的發達，人們在生活中不自覺接受了許多已被設定的價值觀或消費觀：媒體告訴我們，要怎麼打扮，怎麼吃喝，怎麼玩樂，住什麼地段才顯尊貴，開什麼轎車才拉風，戴什麼鑽表才氣派，提什麼名牌包才時尚......總之，如果跟不上當下的流行，就是落伍的表徵。

就拿朋友J在地下室辦的「轟趴」（Home Party）做例子吧，通常要知道你是哪個年代離鄉背井的，從你點什麼流行歌來判斷，八九不離十。但J在那天挺得意，因為他特別學會幾首在《星光大道》節目裡當紅的流行歌曲，為的就是專門在這種場合大展歌喉。果真，J一出手，就讓我們這群土豆族甘拜下風，俯首稱臣，自認是LKK（即老舊一輩）。不過，唱了幾場下來，他最終的體會是──管他流行不流行，開心才重要！

別再抵擋地心引力

如果你是「追新一族」，除了吃穿玩樂要跟得上節奏外，在這個十分注重門面的世代，最擔心的恐怕就是自顯老態。不知從何時開始，整容風氣開始吹向原本注重敬老尊賢、溫良謙讓的亞洲社會。聽說韓國少女一滿法定整容年齡，最想要的生日禮物就是整容手術。

在整容盛行的韓國，隆乳、墊鼻、拉皮、抽脂、削骨、打肉毒桿菌等，這些傳統技術早就不夠看。現在美容業標榜的是預防改造，其中一項積極侵入新招就是「黃金入面」。「黃金入面」的學術全名是「黃金微創肌膚回春術」，方法是用九九九的千足黃金，做成大約0.1毫米的細線，將其織成網狀，埋入臉部兩邊。營銷者聲稱黃金線會使皮膚產生大量膠原蛋白及彈力蛋白質，可使肌膚再生，宣稱可保十年的青春彈力。有消息透露，國內某位著名電影女星就是滿臉黃金，雖然人屆中年，身材已經略顯鬆弛，但肌膚仍然吹彈可破，總是白嫩透紅。

不難想像，特別在演藝界喜新厭舊的生態中，像是好萊塢明星黛咪·摩兒（Demi Moore）、歌星瑪丹娜（Madonna，又譯麥當娜）......這些年逾半百的熟女，為什麼會不惜砸下鉅資整容、塑身，其實就是為了抓住青春的尾巴。如果你已「人在江湖」，那我十分諒解你的「身不由己」。為了持守江山，不得不拼老命，保住美人的封號；但對於一般平民百姓，大可不必如此憂心。根據醫學報導，人二十三歲以後，肌膚就開始衰老。如此說來，依照現在人口的平均壽命來看，一生豈不是有五六十年要作戰抗老？與其整天衝鋒陷陣、跟地心引力做拉鋸戰，倒不如與之和平共處。殊不知，人人都有一老，為什麼不能老得自在、安逸些？

老當益壯更迷人

有一句順口溜：「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裡的「老」，代表德高望重，指的是一種豐富的閱歷與寬容的智慧，那是一種經過時間磨鍊後的溫和榮光，絕對不是拉皮或打肉毒桿菌可以製造出來的效果。在心理層面上，「老」同時也是一種感受，就像古董有一種韻味、舊鞋有一種順腳、老朋友有一種交情一樣......老得令人舒服潤暢！

就拿影壇奇人克林·伊斯威特（Clint Eastwood，又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來說吧！以前他是螢幕鐵漢，後來成了演而優則導的資深導演。現年九十二歲的伍老曾說，有些人在年輕的時候就綻放光芒，而他則屬於大器晚成型的花種。在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潮汐之中，「老」並沒有限制他的演出。最近我看了一部他自導自演的電影《老爺車》，在他身上就有一股年輕小夥子比不上的厚勁。真的，只要是好戲，老子我，老當益壯，當仁不讓！

有一個故事是這樣的：一對舊日情侶，在經過四十年後，被安排在一艘豪華游輪上相會。風吹著女主角的頭髮，她的心情也跟著髮絲激動地飛揚。為了讓他有個美麗的驚喜，她不惜痛苦進行全身整形。她在私底下暗自得意，因為她相信，這一次見面就如往昔，一定會使情人為她神魂顛倒。後來，女主角終於見到氣宇不凡、風度翩翩的男主角。「喔，你仍然如此英俊迷人！」她興奮地說道。「你也是，依舊是如此溫柔美麗。」但在他平靜回答的同時，她發現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見她了，原來男主角在多年前因意外已經失明。

從容品嘗人生四季

雖然這是許多年前看的一個影集片段，卻令我記憶猶新，不自覺玩味。尤其難忘的是女主角的表情，仿彿寫著內心獨白：「那......我這一切精心努力，不都白費了嗎？」但願天下有情人都能像劇中男主角，專注凝視的是內心的良善與溫柔，而非人工打造的絢麗外表。記得有一首歌好像是這樣唱的：「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得哪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這才是浪漫的真精髓，不是嗎？

無論是嬌嫩嬰兒、澀味少年、飛揚青年，還是風韻中年、鶴髮老年......每一個階段都各有其味。有皺紋的人有福了！因為皺紋是呈現質感的筆觸，它能説明你我描繪出生命中的喜怒哀樂；人生有了這般描繪，才能畫出真表情。但願你我都能老神在在，安然自在地以「從容」代替「整容」，不隨波逐流，用心感受人生四季，擺渡悠遊沿岸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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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麥能

全職藝術工作者，獲頒古根漢繪畫研究員（Guggenheim Fellow 2007），熱愛色彩，鍾情繪畫，使用個人符號，訴說與神、與人、與自然的生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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