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子】系列武俠之『花信風』（四）

黑心白眼

這時輪到錢劼上前報告，沈文翀側頭問身旁的黑衣矮個子：「他是畫鷹山莊來的嗎？」

「是的，衛大護法今晚分不得身。」

錢劼：「啟稟門主，衛二舅說要一些符水。」

那白高個子說：「不錯不錯，不只畫鷹山莊要，其他各處都要補充符水，門主此刻便作法向天庭討取！」

他轉身向小道童指示：「燃香！點燭！」

他這麼一回身，那項舒瀚正好注意到他雙眼內，眼白多於眼黑！因而心中頓時想起一個人 ­­­ ──『白眼魔醫』郭丹。而跟郭丹的師兄，正是黑矮個子，『黑心毒醫』丁黨！兩人雖通醫術，卻專幹壞事，是嶗山派的一雙敗類。師兄弟兩一黑一白，武林人士正好給他們冠上『黑白無常』的稱號，也因只要找上他們醫病，肯定傷財勞命，不死半條命也就報銷！這次『畫鷹山莊』求婚事件，竟有這兩個惡煞參與其事，足使項舒瀚不得不格外地多了幾分小心！

白無常下完指示，一個揹著一柄桃木劍的小道童，立即解下木劍，並自懷內取出一搖鈴，放在一側的祭桌上，又拎過項舒瀚手中的水壺，在一盞玉盅內注入清水。另一個道童在香爐內燃起香煙，又點起兩段黃色巨燭。第三個道童捧著一個鑲金的玉匣，置放到祭桌中央。第四個則將一本書冊放在玉匣後方，書的封面上寫著四個篆文《桃禪寶籙》。

一切就緒，沈文翀裝模作樣地來到祭桌後，正要開始作法，卻不料撲簌簌一隻在樑間築巢的燕子，飛到眾人頭上。顯然是被那滾滾的燻煙騷擾到了，窩裏的燕雛更嘰嘰喳喳地叫著。不少樑塵燕泥，甚至燕屎都紛紛掉落眾人頭上。那沈文翀幸災樂禍地瞧著大夥撢衣抹頭的狼狽樣子，卻沒注意到一些泥塊，也落入香爐之中。

燕子歸巢後，他舞桃木劍、搖鈴、唸咒好一會兒，然後停下來，將《桃禪寶籙》打開，一張張黃色的書頁上，畫滿了神秘的符咒。他翻選了一張，小心地撕下，用桃木劍刺穿了，在燭上燃著，然後置入那空玉盒內燒化。蓋上盒蓋後，他又唸唸有詞，然後唅一口水噴去，再打開，盒內竟然已是滿滿一盒的符咒灰。

那白無常即刻走上前，指揮兩名道士將符咒灰包成一小包一小包，分發給眾人。那領到符水的便自行告辭離去，最後領的是錢劼，沈文翀特意留錢劼在最後，正是有重要的話交代。

「記住，壽辰前一天，衛護法，就是你的衛二舅，務必要親自來一趟，聽清楚了沒有？」沈文翀緊盯住錢劼看。

「聽清楚了。」錢劼木然答道。

「呐，郭長老要問你些話。」

「山莊壽宴的酒都打點妥當了嗎？」

「一年前就跟酒莊定下了。」

「什麼酒？多少罈？」

「金華酒兩百罈。」

「擱哪兒？」

「已經送了一百罈來，先藏在地窖裏。」

「誰經手的？」

「衛二舅。」

「好，你先回去吧，別忘了讓衛二舅務必親自來一趟，有要事交代給他。」

錢劼離開後，項舒瀚正要暗示方凝設法脫身，卻不料白無常伸手指著方凝和另一名侍女說：「妳！還有妳！跟著他們到後進去侍候。其他人趕快散去！不准在院中亂走！」

項舒瀚沒料到竟會有這樣的枝節生出來，急切間想不出什麼方法，只得眼睜睜看著方凝被兩名道士帶走。

等人都走空了，沈文翀說：「咱們這散功藥豈比尋常！管叫那些武林的英雄好漢，喝下藥酒，統統渾身軟攤，無法聚功，除非得我獨門解藥！到時候，還不怕他們不俯首稱臣了嗎？哈……哈……哈……」他大笑，不料又驚起了巢裏的燕子，飛起的燕子灑下一些塵泥正給他吸入喉嚨裏。

「咳……咳……」

「咱們趕快去後進的花廳吧！」白無常說。

嗆著、咒罵著，沈文翀領先下樓而去。

【欲知後事 且聽下回分解】

  五 斷臂神尼

（一 畫鷹山莊）

（二 哦是啥龍）

（三 玄機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