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風』～【金燕子】系列武俠小說    by 淳于芭芥

【金燕子】系列武俠之『花信風』 （二）

二  哦是啥龍

第二天一大早，方凝就奉了母命來探望雲嫣。

「我沒事，」雲嫣說，見到方凝有些紅腫的眼睛，因而又問﹕「倒是妳，妳該怎麼辦呢？」

方凝竟伏在書案桌上，又哭了起來。雲嫣上前撫著她的肩頭，她知道方凝的個性其實外柔內剛。

「妳是怎麼跟他相識的？」

方凝抬起頭，擦著眼，正要回答，就聽到﹕「姊，妳在哪兒？」「雲姊，妳在房裡嗎？」原來是方璇、方宇兩個男孩子尋來了。

雲嫣拉起方凝，悄悄溜進西廂房，撐開了西廂的窗子，輕輕一竄，便飛出了窗去。方凝看到她這等玲瓏俐落的身手，不禁奇怪昨天在議事廳內怎麼好像一點武功不會似的。

躲開了男孩，兩人來到後花園一個隱蔽的角落，隨步談心著。

「那使長鞭的少年是誰？」

「他叫梅祐龍，是梅大叔的兒子。」

「太君年輕的時候，不也是使一條長鞭的嗎？」

「小龍的長鞭，就是太君親自教的。」

原來如此，雲嫣心中想，方家前後兩代，體質都不是習武的料子，因此太君將自己的武術，就傳給了母系的後代。

「怎麼都不見他出來玩耍？」

「梅大叔要他專心練功，除了長鞭，他還得練梅花劍。」

「梅花劍？」

「就是他們祖傳浣劍女俠的軟劍。」

嗯，很特別的組合，雲嫣心想，長鞭加軟劍，兩樣武器都伸縮自如，嗯，不簡單。

「哟，這兒怎麼有一股臭味？」

這時倆人走到後院的角門附近，很可能是門外有黃鼠狼死在溝裡，兩人遂又往回走。

「妳是怎麼跟那草鞋幫的項幫主相識的？」

「是……有一次在潭柘寺……」

不料廢棄的舊柴房轉角處跳出兩個人來﹕「找到妳們了！」竟終於被方璇、方宇跟了來。

「方璇，方宇，你們又逃課！」

「是他要來看雲姊的，」方璇指著方宇。方宇又是傻傻盯著雲嫣瞧著。雲嫣對他嫣然一笑，摸了摸他的頭。

正於這時，他們聽到那角門外好像有什麼動靜，似乎有賊子想開門進來。他們悄悄地向角門走去。不料角門旁牆上突然冒出一個頭來，是個還紥著總角的一個孩子頭。大家都嚇了一跳，孩子頭突然又縮了下去。然後角門被敲著﹕「開門哪。」

方璇上前拉開栓子，將角門打開了。

「哟！這麼臭！」一股臭氣飄了進來。

總角孩子走了進來，走到方凝前面站定了。

方璇走回來遮在姐姐身前，厲聲問﹕「你是誰？」

那孩子卻說﹕「哦是替人來跑信的。」

原來是那項舒瀚，遣他來告訴方凝，要她今晚二更起更的時候，到這角門上來，他要帶她走出畫鷹山莊。這孩子說話帶著濃重的土腔，不太容易懂。

雲嫣問﹕「你叫什麼名字？」那孩子唏哩呼魯地說了，大家都沒聽清楚。

「叫什麼？」

「哦是龍。」

「額是龍？」

「哦是龍。」

「那你也是草鞋幫的？」

「哦不是。」

「那你是什麼幫的？」

「哦是，叫花幫的老大。」

「叫化子的幫派？」

「哦們是在大街叫賣鮮花的叫花幫。」

這時，方璇看看門外，又對天嗅了嗅，搔了搔頭，突然說﹕「是你在門外屙屎！」

大家盯著哦是龍看。他也搔了搔頭，小聲地說﹕「不是。」

「你癩皮！你不是哦是龍！你是屙屎龍！」說完一招『猛虎出柙』搗向哦是龍胸口，然後立即『煙嵐出岫』反臂蹦去，同時腳下『橫掃千軍』攻向他下盤。

雲嫣見方璇這幾招一氣呵成，委實像模像樣的。但哦是龍肩身微閃，踩步靈活，竟完全避了開去。雲嫣阻下方璇的攻擊，問哦是龍﹕「是誰教你武功的？」

「是草孩幫龍頭詳老大。」

雲嫣向方凝看了看，方凝向她點點頭。雲嫣向哦是龍說﹕「那你就回去報告項老大，方姑娘會在這兒等他的。」

當晚二更時分，方凝終於和項舒瀚相抱在一起！

提了一只遮掉一半的燈籠站在一旁的是雲嫣，她讓兩人熱情平息了下來後說﹕「項老大，我不會阻你帶走她，但我想先問她一些話，將幾件事情弄清楚。」

方凝依偎著項舒瀚說﹕「雲姊，妳問吧。」

「凝妹，妳是不是覺得畢太君不像以前那樣了？」

方凝想了想說﹕「是的……我知道，我相信……太君是絕對不會欺貧愛富的！」

雲嫣追問﹕「那妳可知道太君變了有多少時候了？」

「我不是很清楚，是……最近三個月來，我才逐漸感覺到的，不只太君，連二叔和二嬸他們……都……」

「那麼妳是否知道，太君平時，吃些什麼補藥？」

方凝立即接口﹕「太君身子一向硬朗，從來不用補藥的，可是半年前，身體突然不適，找了大夫看了之後，開始進藥。」

「有人來了，」項舒瀚小聲的說。

果然神風堂西側的居所方向，兩個燈籠搖晃著過來。他們熄燈藏好身影，只見衛良梓和內務總管錢劼，匆匆行來，兩人都沒說話。

來到角門邊，打開門，只聽衛良梓說﹕「你要到趙家台村東的那個大宅裡去見門主，然後要些符水回來。」錢劼說﹕「知道了，」便走出門去。衛良梓將門掩上回身也走了。

等衛良梓走遠了，雲嫣三人來到門邊，她向項舒瀚說﹕「我看你們不如明天再私奔吧！」

方凝說﹕「那我們快些跟蹤到趙家台去！」

「不急，趙家台村東的那個大宅我知在哪裡，」項舒瀚說。

【欲知後事  且聽下回分解】

三  玄機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