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是什麼聲音呢？當腦中的雜音，周遭的噪音消失之後，在夜深人靜，或清晨黎明時，你聽到了什麼聲音？ 我聽到的是不高不低、持續穩定的降E調。或許是附近火車進站時的鳴響聲，混著飛機在高空飛過時的聲音，印在我心上的殘影；又或許是我在《太空音樂》或《極樂世界》這類新世紀音樂唱片中聽到的創作。

之前翻譯過一本《地球哼著降B調》，書中的女主角飛到高空上時，聽到地球發出的聲音，就是降B調。腦中不停出現自己跟自己說話的喧鬧聲，其實很煩人，如果有人把腦中自言自語的對話說出來的話，別人會覺得他是瘋子。難怪有這麼多心理變態的人，因為我們本來就已經有這種傾向，每天腦中都會出現一堆雜音對話。

除此之外，我最常聽見的聲音是暖氣機和電腦的聲音、老舊木板偶爾發出的嘎吱響聲，以及火車、汽車、飛機、野雁經過的聲音，不然就是耳鳴聲或風雨聲。我厭倦了那些鬧哄哄的流行樂，連古典樂都覺得很吵。我工作時通常是不開音樂，不開電視機的，偶爾聽聽佛號唱誦，但有時覺得連這些都嫌吵。覺得不吵的大概只有西藏頌缽和水晶缽的樂音，就連這個我也很少聽。我習慣了那種虛空和孤寂的聲音，市區的吵雜聲和音樂聲反而感覺太人工化，只有自然天成的寧靜，讓人覺得最舒適。

能夠享受孤獨，享受外界真實的聲音，活在自己的一片寧靜天地裡，覺得很自由。不會因為寂寞，到處找人聚會聊天，因為無聊，整天開著電視機，讓家裡始終充滿噪音和說話聲。只有讓自己靜下來，才能專心工作，耐心地解決眼前的問題，才能身忙心不忙，在有限的時間和空間中，游刃有餘。